我摸出烟,递给麻杆一根,自己也点上:“你呢,倾向哪个选择?”
麻杆低着头,“我不知道才问你。你说吧。都听你的。”
我吐出一口烟圈:“最后的十天,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一定要找到常三娘,不找到誓不罢休!我就是这么个性子。没机会也就罢了,有机会不去做,死了都不甘心。”
麻杆抬起头看我,见我风轻云淡,他眨眨眼:“咱们能成功吗?”
“我宁可死在山里,也不死在外面花天酒地上。”
其实有一句潜台词没说,我现在这个不能泄真阳的身体,就算去花天酒地,也玩不了。
“好,我听你的。”麻杆振奋起来:“咱们就搏一把。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挂了,对不?”
我心说话,如果失败了,你是必挂的,我就再说吧。
屋里不能待了,死鸟挂在纱网上,股股血腥气散发出来,待的那叫一个闹心。
我们从二楼下来,没看到瘦子在哪,这时就听一楼尽头房间传来诵经声。我和麻杆蹑手蹑脚走过去,就看到黑森森的佛堂里,瘦子跪在地上,不停敲着木鱼,都有点魔怔了。
我拍拍麻杆,离开这个鬼地方。
麻杆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告诉他,先去废楼看看。然后回来问瘦子怎么进山找常三娘,做好进山的思想准备。
我和麻杆从农家乐出来,对着废楼的方向,进入深林。
林子里蚊子特别多,咬得我全身都是包,而麻杆也是光胳膊光腿的,他却好像没有被咬。
我看了他几眼,这小子身上藏着太多的不可思议,和附身的黄九婴有关系,找到常三娘再说吧。
走了能有小二十分钟,来到了废楼前,这是一栋二层小楼,大门紧闭,看样子极其破败。窗户用木栅栏钉着。
我走过去,顺着缝隙往里看,只见遍地狼藉,土和泥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里面没什么家具,已经搬空。
里面很暗,大白天的阳光也难照进去,能感觉一股股冷风从里面吹出来。
“这就是常三娘以前住的房子?”麻杆说。
“算是吧。”我道:“听瘦老板说,后来村里翻修成二层小楼。听说以前还拜过常娘娘,后来怕外人知道,所以都撤了。”
“我觉得里面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麻杆说:“都搬空了。而且这么多年,不知道被人扫荡过多少次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还是进去看看吧。一旦发现什么呢?你知道吗,昨天深夜,我亲眼看见这里的灯亮了,有人影在晃。”
我刚说完这话,麻杆吸了口冷气,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手摸着嘴唇。
“怎么?”
“老马,我想到一种可能性。”麻杆说:“会不会常三娘早就从山里出来了?”
“哦?”我来了兴趣。
麻杆道:“你想想,常三娘独自进山三十多年,这人就算法力再强吧,是不是也得吃饭喝水,拉屎睡觉?她一个人怎么解决?说不定她早就出来了,一直在村里藏着。”
“为啥?正大光明不行吗?又不是什么坏事。”我说。
麻杆摇摇头:“不知道,我哪知道啊。说不定你昨天晚上看到的是小偷呢?”
“别乱猜了。进去看看不就行了。”我瞅着钉得死死的木栅栏,犯了愁,手上也没有工具。
麻杆忽然道:“如果你昨晚真的看到有人进了这栋楼,说明这里一定存在某条通道。我们找找看。”
我眼睛一亮,别说这小子,脑子转的是快。
我们开始绕着这栋房子转圈,这时我问他,和陈媛关系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麻杆邪魅一笑:“如胶似漆。我发现一件事,这女人啊,一开始进,很难进。但是一旦进去,里面就空阔无比,任你遨游。”
“我靠。你最好说的是感情。”我有点听不下去。
“那当然了,你想什么呢。”麻杆洋洋得意地说。
就在这时,他用下巴指点着,让我看。
我们转到小楼的右侧,只见窗户的一处栅栏上,有块木板盖在上面。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木栅栏的一部分。
我过去一推,木板在里面摔在地上,栅栏上露出可供一人爬行的缝隙。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我踩着横沿儿爬上去,费了很大的牛劲,钻了进去。然后麻杆在后面也钻了进来。
麻杆扑着身上的灰尘:“这小洞,但凡来个胖子也进不来。”
我说道:“恰恰说明能自如出入这里的人,不胖,很可能是个女人。”
麻杆做出恍然的模样:“哦,原来如此,你要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
我脸上挂不住,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我们两人在一楼转了一圈,一共就俩屋,没有任何家具,墙上全是斑驳灰尘,不过还好,屋里没什么味道。
我们顺着楼梯往二楼去,走到一半,麻杆忽然想起什么,“哎呦,不好。”
“怎么?”我赶紧问。
麻杆道:“如果昨晚那人没离开怎么办?就在二楼呢。”
我往地上抽了抽,捡起一根木棍,“那就干他。”
我们两人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到了楼上。二楼也是空空荡荡,只是靠墙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个手电筒,看不到人影。
麻杆拿起手电筒,按了下开关,有光照出来。“真有人来过。”
“人呢?”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