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弥漫中隐隐看到人形,像一个透明的老太太,佝偻着腰,形态极具阴森。
亮道长明显大吃一惊,双手快速收法印,喝了一声:“收。”
屋里一阵阴风,吹得我身上发凉,随即风停下来。小禾后退一步贴着我,低声道:“那东西走了。”
亮道长收了法印,他徒弟二哥呲牙咧嘴还要冲过去,被一把拉住。
亮道长背着手上下打量我,眼神里都是疑惑:“你,你怎么会有阳罡气血?”
我吸了口气,这位道长确实有两把刷子,一眼就能道破我的能力。
我正要说,你管呢。谁知道小禾先插嘴了:“你懂啥,我这位朋友是转世的童子身!多少世都是童子,气血最足啦。”
道长眯缝着眼,使劲儿看我:“真的假的?”
我现在没有灵护身了,不想轻易暴露童子身的身份。小禾硬是插嘴,把我架在这儿了,那也没办法。
只能大大方方承认,我点点头。
二哥像疯狗一样又要冲过来,道长喝了一声,制止他。
亮道长走过来,“小伙子,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手?”
我有点犹豫,小禾似乎看出点端倪,轻声道:“没事,给他看。”
我有些嗔怒,合着不是看你的手。我吸了口气,看看这个道长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我把手递过去。
亮道长抓住,别看个小,手却像老虎钳子,死死扣住,我一时竟然动弹不得。
突然,也不知他怎么搞的,我只觉得手指尖一疼,随即渗出一滴豆大的血液。
明显他手里藏着什么锋利之物,划破了指尖。
我大惊,赶紧往回缩,谁知道亮道长下个举动更是惊人,他死死抓住手,然后把嘴凑过去,嘬了一口。
我浑身都在哆嗦,这个老玻璃,完了完了,被他玷污了。
他嘬的这口,是把指尖血吸在嘴里,然后松开我的手,用力吸吮,眯缝着眼睛,似乎在品尝什么无上美味。
我气得浑身直颤颤,过去就是一拳:“去你大爷的。”
亮道长背着手,就站在半米开外,我奋力这一拳,真是怒极,用了全力。按说他躲不开,谁知道这老小子不动不摇,也不知怎么躲的,身体往后跃了半米。
我这一拳走空。
我火上头,正要冲过去,亮道长急忙道:“小伙子,别打了,我没有恶意。”
我大怒,看着自己的手指,“你有没有病?”
“什么病?”他有点莫名其妙。
“肝炎或者艾……。”我看着手指的破口,气得浑身发抖:“我要是感染了,我他吗弄死你!”
我摔着手,“不行不行,我得去医院打那个叫什么,熔断?24小时以内有效好像。”
亮道长有些无奈:“小伙子,你放心吧,我的身体比少女都纯洁。”
他亮出另一只手,只见小手指的指甲留出来,奇长无比,削的像是刀尖。
“刚才就是用这个划的,”他笑着说:“这是我的秘密武器。你看,我现在全都告诉你们了,我是全无恶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徒弟二哥,喝道:“无礼的东西,还不跪下!”
二哥真是听话,刚才还呲牙咧嘴的,现在马上恭恭敬敬跑过来。
我退后一步,和小禾严阵以待,谁知道二哥噗通一声跪在我们面前。
亮道长喝道:“磕头!”
二哥开始给我们磕头,这小子一点都不惜力,头磕的又脆又响,三四个下去,就见血了。
小禾咧着嘴笑,看到血了似乎特别高兴。
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实在看不下去,赶紧过去扶起他,“算了算了。”
亮道长呵斥徒弟:“看看人家,宅心仁厚,你是个什么东西,刚才还攻击人家。赶紧道歉!”
“对不起!”二哥就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弱智,流着口水道歉。
我和小禾有点懵,亮道长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变化有点大啊。
亮道长呵呵笑,走过来说:“我就算害谁,也不能害你这样有身份的,当成宝都来不及呢。哈哈哈。”
他过来挽着我的手,轻声说:“咱们是不打不成交,放心吧,我没病。按古代来说,咱们两个算是歃血为盟,亲兄弟也不过这样。对了,小伙子怎么称呼?”
“马玄。”
“马老弟,我痴长几岁,你管我叫亮哥或是亮兄都可以,再叫道长就外了。”
我和小禾面面相觑。他笑嘻嘻拉着我到了里面,这里有破沙发,让我们坐着。
然后呵斥二哥:“看你就烦,出去烧水去!”
二哥还有模有样敬个礼:“是!”
然后跨着正步出去,就跟机器人一样。
小禾笑得肚子疼:“亮哥,你这徒弟哪找的,真是个极品,太有意思了。”
亮道长笑了笑,随即叹口气:“二哥家里行二,从小生下来脑子就不精细。他小时候在农村的姥姥家长大,老人家看孩子比较粗糙,发烧了也没当回事,就烧成了这样。我和他们家关系挺好,他的父母因故过世,留下遗言让我多照顾这孩子,我就收下当徒弟了。”
他揉揉眼:“这些年走南闯北都带着他。现在说不上谁照顾谁,我岁数大了,他年轻有劲儿,很多事他去操办比我要好。我最满意的就是他的忠心,我说的他都听,而且不打折扣执行。”
我严肃地说:“亮道长……”
“叫亮哥!”他看着我的眼神特别真诚。
我犹豫了一下,这两字真的烧嘴。小禾在旁边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先不纠结叫什么。”
“对,对。”亮道长点头:“还是这丫头通透。”
我说道:“我不明白啊,你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对我们这么好了?这件事不说清楚,我们没有安全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