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个“是”。
小禾发来一个愠怒的表情,还挺可爱。
我合了手机,过去一脚把门踢开,打着手电往下照。
黑森森的环境里,能看到一条楼梯通往最下面,深不见底,不知通到什么地方。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下去。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累得慌,下去转一圈,啥也没发现,徒劳做无用功,累个半死。
只是用手电照了照,什么都没有看到,正准备回去,无意中低头看了眼小罗盘,罗盘上的红针竟然动了一下。
我愣住,是因为晃动的原因,还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想了想,试探着走进门里,把小罗盘送到楼梯口,就看到红针转动,转了四分之一圈。
我日……有反应了?
手电光照着楼梯下面,黑不隆冬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顺着楼梯往下走,听不到声音,只有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巨大的光斑在前面晃动,指引着道路。
在黑暗中行走,压力是逐步提升的,指数级别增加,越到后面越喘不上气。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楼梯最下面,此时的黑暗有如实质,压在身上,就像是扛着个大包袱,呼吸都不畅。
我拿起手机看看,这里已经没有了信号。再看罗盘,彻底给我惊住了。
罗盘的红色指针,在惨白的手电光照下,就跟疯了一样的乱转。
我喉头动了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害怕肯定是有的,其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兴奋。
终于找到了。
难道谛听会出生在这里?
我吸了冷气,难道这里有人住?有孕妇在?
这种环境下,如果说一个人还能坦然如常,那这人不是变态就是疯子。
我的压力也挺大,还是仗着胆子喊了一声:“有人吗?”
声音在黑暗中一层一层地传播,“有人吗~~”“人吗~~”“吗~~”
最后消失在很深很深的尽头。
我头上的汗下来,靠着墙,只觉得心脏噔噔噔跳得飞快。
看看头上,已经下来很深的地方,现在回去也不是不行,再招呼他们一起来。但我还是有些好奇,也是有贪功的意思,多发现一点也是好的。
我咬了咬继续往下走,巨大的光斑照在地上,能看到是一条走廊,两侧是瓷砖铺墙。
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门,推开之后,又出现了一栋楼梯,继续向下延展。
我嘬着牙花子,犹豫了片刻,提着手电顺着楼梯往下走,走了没有几阶,手电光亮中就看到,下面是深黑色的水面。
也就是说楼梯之下,全部淹在水里。
奇怪了,难道说有人当时挖穿了地下管道?要不然哪来这么多的水。
正想着,忽然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声音来的太突然,头皮都炸了,我赶紧回头,用手电照着。其实什么都照不到,只觉得心跳很快。
这时,忽然哗哗哗水响,我猛地又回头,手电照着水面。
能看到距离大概一米多远的黑色水面上,出现了淡淡的涟漪,好像有什么东西刚刚触碰过。
说不清是水下有东西,还是上面有什么落在水里。
我尾巴骨都在冒凉气,实在扛不住了,噔噔噔顺着楼梯上来,然后大步往回跑。
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结果越跑越觉得后面有东西追,我浑身所有的毛都竖起来了,向外狂奔,什么都不管了。
手电光在前面直晃,整个过程让人喷血。
好不容易跑出楼梯,撞门出去,外面正有几束光照过来,我大叫一声。
就听到小禾的声音:“鬼叫什么啊?看你吓的。”
我这才缓过这口气,仔细去看,眼前正是小禾,还有亮道长师徒。
他们三人用手电照着我。
“怎么了?”亮道长问。
我喘了几口粗气,把手里的罗盘递给他,上面的红针还在转着,速度已经慢了很多。
“找到了!”我指着下面的楼梯,“在下面。”
我原以为亮道长听到这个消息能兴奋的跳起来,谁知道他的表情淡淡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看向小禾,小禾气得掐腰:“我们每个人都找到两三处可疑的地方,都是有灵动的。至于你这么大惊小怪嘛。”
她这么一说,我这兴奋劲也没了,兴致缺缺。
他吗的,我付出这么多心血,终于找到了地方,他们居然这么个态度。
我也懒得细说下面是什么情况了,淡淡地“哦”了一声。
亮道长说:“上面三层有三处可疑的灵动之地。”小禾说:“中间层有两处。”
我意兴阑珊:“就发现地下室这么一处。”
亮道长点点头:“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晚上是谛听降世,到时候就知道是哪个灵动之地了。现在回去休息。”
在他的指示下,二哥推着一辆购物车,把地上的破烂检查了一遍,拣了很多生活用品。
二哥真是皮糙肉厚,居然翻出一瓶过期十年的冰红茶,也不管那套,扭开盖子咕嘟咕嘟就是大半瓶,然后吐着舌头,表示美味至极。
我们回去了。二哥直接推着购物车,出了商场。大半夜的在街上,就看他推着车走在前面,轱辘嘎啦嘎啦作响。
“亮哥,咱们又不打算在这儿常住,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忍不住问。
“谁说的不常住了?”亮道长说:“找到谛听之后,我暂时是不走的,带着徒弟住下来。这里多舒服,不愁吃不愁喝不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