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表情很难看，低着头。
我说道：“可以告诉你，我后面还有人，我们为了调查这件案子已经下了很大的工夫。你该怎么办你自己说吧。”
阿赞梅说了几句话，姜海和他快速对话。我没有阻拦，只是等着。
他们说完之后，姜海叹口气：“刚才阿赞梅说，像你这样的高人，民间是很少有的。然后我就把你是官家的身份说了。他说既然惊动了上面，又遇到了你这样的高人，他无话可说。”
姜海有些后悔：“我不应该回国折腾这些东西。在海外折腾，还能有个缓儿。回国搞这些，就是自寻死路。我，我，我现在弃暗投明，做污点证人，还能不能来得及？”
我并没有说谎，背后确实有人，有镜子陈。而且镜子陈为了丢失孩子这件案子，已经花了很大工夫。
我是实话实说，你们自己瞎想，就不怨我了。
我想了想说：“这些婴儿到底是谁杀的，是谁偷的？你可别自己一肩担，你玩不起的。”
“我傻啊。”姜海苦笑：“既然你找到我，我就认栽。我现在戴罪立功，日后总能少判点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那的法院说的算。你把自己的事办好。”
姜海咬了咬牙，说要和阿赞梅商量一下。我没有阻止，他俩真要沟通，我也听不懂，索性就大气一点，让他们商量吧。
姜海和阿赞梅说着什么，两人语速很快，并没有说得太久，能看出来，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姜海道：“这位同志，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马。”
“马警官，”他说：“我们商量好了，戴罪立功。阿赞梅就一个要求，能不能安全出境，他要回去。”
我差点笑出来，板着脸：“看你们的表现了。”
姜海掏出手机看看，“大后天啊，他们要过来领孩子。你们呢，就在山口等着，一抓一个准。”
我想了想：“我直接到山上，装成你的助手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姜海摆手：“那些人都杀人不眨眼，如果多出一个你，肯定会怀疑。你们就在山口等着，他们下山之后，我给你发信息，尽量偷拍他们的照片和视频。你们到时候抓人就行。”
我拍拍他的肩膀：“别玩猫腻。别把自己玩进去。”
“我知道，我知道。”姜海点头：“我现在都后老悔了，以后再干什么就在海外玩，千万别在国内。马警官，如果我能熬过这道坎……”
他过来握我的手：“我一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不耐烦挥挥手，“行了。你们下山吧，我们还要取证。”
姜海过去扶起阿赞梅，两人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我从原路回去，爬到石头后面，镜子陈带着两个女孩都在。
镜子陈朝我竖大拇指：“行啊小伙子，事办的利索。”
“你们都知道了？”我问。
宁宁笑：“老陈的子母镜，我们能听到你们的对话。”
“这玩意儿牛啊。”我说：“借我玩玩呗。”
镜子陈伸出手：“我考虑考虑，先把子镜还给我。”
我把镜子给他。镜子陈收了子母镜，说道：“大后天这么安排，我提前上山埋伏，你们在山口守着，等那些人下来，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开车跟上去，看看他们到什么地方。”
“你要提前埋伏？”我问。
镜子陈点点头：“姜海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到时候我提前来埋伏，咱们做两手准备。”
这时候我们救出来的孩子，在苏珊的怀里弱弱的哭了，应该是醒了。
“这孩子怎么办？报警吧，交给警察。”宁宁说。
镜子陈道：“现在不能报官。孩子的来历你没法解释，现在风声这么紧，冒然报着孩子去，会把你作为第一嫌疑人。就算解释清楚了，咱们也失去了最重要的线索。”
“那你说呢？”宁宁反问。
“不行先抱到村里，让你家里人养。”
我摇摇头：“不行，我们家已经被我们村一个神婆盯上了，非说我们家有邪祟。再抱个孩子过去，非让人家嫌疑不可。更麻烦。”
苏珊道：“那我来养。我在这里住，孩子暂时跟着我。”
“你一个外国人，突然出现在农村，还抱着个我们这儿的小孩。你是真不怕别人怀疑啊。”镜子陈一口否决。
“左不行右不行，你说怎么办？”宁宁不服气。
镜子陈摸着下巴，看着孩子也没了章法。
孩子哭起来，挣扎着小手伸出了襁褓。镜子陈叹口气，过去想把小手塞进去，就在这一刹那，我“啊”的叫了出来。
他们全都看我。
我过去，轻轻拿起小孩的手，然后亮出来。他们都看到了，在孩子右手掌的边缘，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宁宁和苏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起看着我。
我喉头动了动，镜子陈皱眉：“你认识这个孩子？”
“这孩子真是命大。”我说道：“他就是我姑姥家丢的孩子。你们还记得这个胎记吗？”
苏珊一拍自己脑袋：“想起来了，我看过姑姥给的照片。”
“妥了。”我说道：“咱们抱孩子回家，然后跟姑姥说一声，把孩子还给她家。”
镜子陈嘬着牙花子：“这孩子真是命大。在一堆死孩子中间能苟延残喘这么长时间，而且咱们一救，就能找到他的家人。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