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心虚地低下了头,若是忆起往事确实令人难以启齿,可事到如今,早就没了退路。
“事出有因,皇叔何必抓着往事不放,过去的便令其随风而去。为国家选一位圣明的储君才是正道不是吗?”
此言一出,卫莹琅突然笑出了声,赵奕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偏头瞪着她,下一刻,就被赵景渊盯得背后直发麻。
“不好意思,妾身只是想到一个故事,不是有意的。大皇子应该听过这个故事吧?”
卫莹琅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的小心思赵景渊一猜一个准儿,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又要作什么妖。
“从前呢,有一只黄鼠狼,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又朝着小鸡一家装着可怜,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小鸡小姐对他又爱的深沉,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家人送到黄鼠狼嘴边,供其享用。皇侄,你说这小鸡是不是特别愚蠢。”
卫莹琅停下来,看着欲言又止的赵奕,询问着他的意见。只见他依旧低着头沉默,身侧的拳头早已握紧,指甲都险些嵌入掌心。
卫莹琅又接着道:
“现在,小鸡没什么用处了,那黄鼠狼便开始转换目标,将小鸡弃之不顾,继而继续使用他惯用道伎俩,各种装可怜。将往事抛置脑后,却没有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像小鸡一家如此愚昧。”
话毕,卫莹琅回过头看着赵景渊,后者则是十分配合地扬起了微笑。
赵奕看着二人的互动,刺眼极了。这黄鼠狼说的可不就是他吗?
“哈哈,婶婶倒是幽默的很。”尽管如此,赵奕还是装傻,继续道:
“皇叔,众皇子中,莫不是只剩我最为合适,您又何必纠结于过去的事情?又或者说,皇叔需要我做些什么才会向父皇表明态度。”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赵景渊挥了挥手,没有要听下去的兴致,站起身搂着卫莹琅往偏殿走了。留下他一人气到颤抖。
“王爷,我是不是猜的没错。一旦赵斌失了势,他就会来寻求你的庇护。王爷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王妃倒是聪慧,不过这些事王妃不必操心。不知王妃有没有想到,本王现在就想要个小王爷?”
“王爷,白日喧淫,实为不妥····啊!”
话音未落,赵景渊就抱着卫莹琅往里屋走去。
而另一边,赵奕不甘地离开了燕王府,见卫明珠正坐在大堂之上,哭丧着脸,心中愤懑更是又添一笔。
“又有何事?不是让你无事莫要出现在我面前吗?”
赵奕暴躁地将其从椅子上扯下来,卫明珠一个重心不稳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殿下当真如此狠心,我这肚子里可早已有了这皇室的后代,也不怕将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摔没了。”
赵奕抬起头,脸上确实诧异,继而有冷笑起来:
“我与你行房不过数次,又是哪里来的野种,也配称皇室血脉,你那奸夫又是谁。”
卫明珠咬紧下唇,这孩子确实不存在,但这是保住她在这殿上地位唯一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装下去。
“是真是假,请御医一探便知。”
赵奕撇了一眼坐在地上不修边幅的疯婆娘,有些倒胃口,不耐烦地甩下一句“容后再说”就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卫明珠咬牙切齿,将这一切罪责都推到卫莹琅身上,
“贱人,若不是你,应是荣华富贵的生活,衷心疼爱的丈夫在伴着我。落到如此境地,你该付出代价。”
又一个见不得人的计划在心中油然而生。
“郊外那具尸体现在在哪里?”
书房内,赵奕翻看着郊外尸体的卷,只可惜事情是赵斌负责的,卷宗上的记录并不全面。
“禀殿下,现下正放置于大理寺仵作房中,无人看管。”
“很好!”赵奕收起卷宗,转身打开书架上的暗格,取出一瓶药物递给那暗卫,又道:
“燕王飞不是说不是瘟疫吗?那我就让它变成瘟疫。将这瓶药用在接触过那具尸体的所有人身上,那么多人有相同症状,我看还有谁会相信卫莹琅。”
“是。”
接过那瓶药,转眼间,暗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以为顺着一个平安顺意的夜的会是一个明媚的早晨,却没想到下起了倾盆大雨,天空还阴郁着脸,随之而来,是京城之内多人死于瘟疫的消息。
卫莹琅还在赵景渊怀中做着美梦之际,赵二就慌慌张张地来到门前,又不敢大声吼叫,只得轻轻的敲着房门,脸上是因焦急而铺满的一层薄汗。
良久,赵景渊才带着微怒打开门,
“何事?”
“王爷,城中多人死于瘟疫症状,其中包括那日碰过郊外尸体的所有人,除了·····王妃。陛下现下已将尸体全部圈离起来,认为是瘟疫所致。”
“你说什么?!”
听此,房内正赖着床的卫莹琅一下子窜了起来,外衣也来不及穿上就往外跑。
“王妃,您····”
见此画面,赵二赶忙将身子一侧,不敢往她身上撇。赵景渊将外袍往她身上一包,抱着她进了屋。
“王爷,您拦着我干什么,现在情况怎么样,死了多少个?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此事我稍后让赵二整理,你把衣服穿好,衣衫不整竟出现在外男面前,王妃,你很不安分啊?”
赵景渊这么一说,卫莹琅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也来不及调侃他是不是吃醋了,将衣裳一套,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得亲自去一趟。”
“王爷王妃。”
见二人出来,赵二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下一刻竟不知是走是留好。
“不许去。”
赵景渊拉着卫莹琅的胳膊阻止她前进的步伐,险些将她拉倒了,幸好他将她护在怀里。
“景渊,你做什么?”
“你不能去,城内死的不下三十人,接触过尸体的全死了。若真是瘟疫,你去岂不是送死。本王不允许。”
说着,赵景渊抓她的手收紧了些,生怕眼前的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