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卫平最恨别人干什么,那必然是最恨别人欺瞒利用他,而且他这人生性多疑,一点点的怀疑也会在他心里一直停留,会反复的思来想去。
白梅不信任卫怀清,出了这种乌龙算什么大事?也就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实际上根本不会损害她一分一毫的利益,只有让卫平对她起疑心,才能让她真的慌张。
白梅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紧张的去看卫平的神色,说道:“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是为了怀清好啊!”
“对,母亲是为了我好,母亲一直惦记着我,我十分感激。”卫怀清收到卫莹琅给他使的眼色,知道时机成熟了,便把白梅先前给他的那个荷包拿出来,说道,“母亲怕我没钱花,专门给了我一袋银子,让我去醉花楼见见世面,虽然我觉得那样不好,没有去,但是母亲确实是为我着想没错。”
说罢,加重语气补充一句:“母亲,您对我真好,我真的很感激您!”
话音一落,白梅就腿一软,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耳边更是仿佛响起了轰鸣声,心跳也加快了不少,直让她心慌意乱,神思不属。
她给卫怀清荷包的时候,是想着卫怀清会被她怂恿成功,出去逛青楼的,那么就算被发现是她给卫怀清给的银子,她也大可以说是只给银子让卫怀清花用,没让他去逛青楼。
而卫平必然会相信她的话,对卫怀清指认是白梅怂恿他去青楼的事情并不相信,因为那时候卫怀清确确实实犯了错,惹怒了卫平,卫平岂会再相信他?
可现在,为回迁并没有偷溜出去,不仅好好的祠堂思过,还写了什么悔过书,让卫平对他大为改观,加之卫莹琅又三言两语的让卫平对白梅起了疑心,那此刻卫怀清将这荷包拿出来,说是白梅怂恿他去青楼的,卫平会相信吗?
白梅觉得,卫平是不一定会完全相信卫怀清,但也不会再信任她,对她的怀疑之心已经升起了,日后会很难再消失,并且会随着时间慢慢增长,以后白梅做什么,卫平都会怀疑。
想到这里,白梅顿时哟徐诶惊慌失措,在心里恨死了卫莹琅和卫怀清。
她还想问自己辩解,却不料卫莹琅率先开口,故意问卫怀清道:“怀清,你在说什么?母亲怎么可能怂恿你去逛青楼?还是在你罚跪的时候?”
“是啊,我也很好奇,母亲为什么会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卫怀清也做出疑惑的表现,看向白梅。
白梅一时哑然,惊慌之下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倒是卫明珠脑子转得快,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母亲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你手上那个荷包,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这荷包当然是母亲的,毕竟里面有那么多银子呢,我自己可拿不出来。”卫怀清撇了嘴,鄙视的看了卫明珠一眼。
“你!”卫明珠瞬间语塞。
卫怀清和卫莹琅不被卫平喜爱,身上没银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一点她确实没法否认。
“二姐,你不会是想这银子是我偷的吧?”在卫明珠沉默期间,卫怀清再次出击,把卫明珠所有的话都给堵死了,“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你太小看咱们府里的守卫了,也太看高看我了,府里那些经常来回巡逻的护卫,各个院子里的丫鬟妈妈可都不是吃干饭的。”
“怀清说的对,所以,我很想知道,母亲你为何会在怀清被罚跪的时候,给他银子,让他去逛青楼呢?”卫莹琅接过话茬,把话题的中心又移到了白梅身上。
白梅此时稍微镇定了下来,看了一眼脸色不愉,明显是在等着她解释的卫平一眼,道:“我是给了怀清银子,但是没说让他去醉花楼,我说的是醉仙楼,那个京城有名的酒楼,听说他们家的饭菜做的很好,就想让怀清去尝尝,见见世面。”
“哦?这么说,是怀清听错了?”卫莹琅故意问道。
白梅忙点头:“肯定是!”
卫莹琅看向卫怀清:“怀清,你听错了吗?”
“我记得母亲说的就是醉花楼,不是醉仙楼。”卫怀清拉长了语调回答,而后话音一转,“不过,既然母亲说是醉仙楼,那就是我醉仙楼吧,可能是我听错了。”
话说完,却不放过白梅,笑呵呵的看着她,问道:“不过,母亲为何要在我被罚跪的时候来给我送银子呢?是不是也是我听错了,母亲其实想让我罚跪结束后再去醉仙楼,而不是现在?”
事到如今,白梅还能说什么?只能顺着卫怀清的话点头:“是这样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说怀清你听错了。”
“哦——”卫怀清调子长长的哦了一声,表情和语气颇有些玩味,“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母亲,还以为母亲是想故意教坏我呢,怀清在此给母亲赔罪了。”
说着,他对白梅拱了拱手。
“我也给母亲赔罪,是我想多了,还以为母亲是故意怂恿怀清偷溜出去玩,然后又故意叫了父亲来,让父亲看到怀清不在,好训斥他呢。”卫莹琅也对白梅福了福身,看起来很诚恳的道歉。
他们姐弟嘴上说着道歉,却又把白梅做的事重复总结了一遍,让卫平听了个明明白白。
是,卫莹琅和卫怀清是道歉了,但卫平会真的觉得这是他们姐弟的错吗?会真的觉得白梅无辜吗?
答案当然是未必,毕竟卫平看白梅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白梅却一时无法为自己辩解,在怂恿卫怀清去逛青楼,和给卫怀清银子、让他罚跪结束后去醉仙楼两个选项里,只能选择后者,此刻只好无奈的“原谅”卫莹琅和卫怀清:“没关系。”
“母亲真是大度,莹琅好生佩服。”卫莹琅笑盈盈夸赞她。
白梅干笑,和她相互奉承。
“父亲,您看今天这事该怎么处理?”卫莹琅看向卫平,询问他的态度。
白梅等人也看过去,都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