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渊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大侄儿赵奕,抬了抬下巴,“你来,还是我来?”
赵奕腮帮子一紧,暴脾气终于忍不下了,“还是我来吧皇叔,我自是会给你和李家一个公道!”
本来这事没赵景渊的事。
赵奕自然用不着还这个皇叔什么公道。
可那几个人嘴上不把门,把他捎带进去一并得罪了赵景渊。
赵奕能不给赵景渊一个说法吗?
赵景渊乐得赵奕动手,便让开一步,勾唇道:“请吧。”
很快,牢内一边鬼哭狼嚎。
看样子是动用刑具了。
因此不出一盏茶的功夫。
里头的赵景渊和赵奕就走了出来。
只不过赵奕的脸色十分难看。
“王爷,大皇子,情况如何了?他们伏法认罪了吗?”
卫莹琅迎了上去,福身相问。
李恒也是一脸焦急的模样。
赵景渊拿眼尾扫了一眼赵奕,“你来说吧。”
赵奕良久,才苦涩笑道:“抱歉,令贵府蒙冤,实属本皇子府中管教不周,没想到区区一个门房之子,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到处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惭愧惭愧!”
王忠不是门房之子,也只能是门房之子了。
毕竟赵奕府邸的管家,自然其信任且看重之人。
所以,对方打着是赵奕亲信的名头,在外头作威作福,也不算胡扯。
但对于今日翻车这件事,赵奕对王忠等人,哪能不杀之而后快。
可杀归杀。
断不能辱了他皇子府的名声,更不能破坏他拉拢李府的事情。
所以,王忠只能是区区门房之子,一个看门的儿子,
至于府中那个管家,等赵奕回去了再收拾。
“哦,门房之子。”
卫莹琅也不管对方是谁。
如今她比较关注的是能否还李府一个清白声誉,“那案情的真相呢?”
所以,大皇子赵奕把里头王忠等人交代的事,口述了一遍。
原来,王忠看中了那位姓杜的女子,奈何那位女子瞧不上他。
王忠平日里鱼肉百姓惯了,哪能容许别人拒绝自己,遂伙同狐朋狗友拦住那位姓杜的姑娘,打算带走轻薄对方。
谁知杜姑娘性子刚烈,随身抽出一把刀,就伤了王忠的命根子。
王忠痛得就地打滚,他的狐朋狗友也都吓傻了,便也任由杜姑娘逃脱回到了家中。
这件事,王忠肯定不会放过对方,怀恨不已。
但突然有人找上他,给他出了一个狠毒的妙计。
既能杀了对方解气,也能不让官府查到他就是凶手,那就是用烧红的铁钉打入对方的头颅内,来个死无痕迹的死法。
所以,王忠依照此方法,残忍杀害了对方。
然而却被人看见了。
关键看见他杀人的对方,却没第一时间举报自己。
反而不知为何,李府二夫人成了杀害杜姓女子的凶手……
“王爷,您真问清了?”
卫莹琅一副含有疑问的样子,问向赵景渊。
赵奕有点不悦的神色,明明是他在讲述这件案情。
怎地,她问起一旁的赵景渊,而故意忽略他?
赵奕当即不满地道:“莹琅,我知道你对本皇子有些误会,但不过我自会像李公解释,并且责令京兆尹对作案之人严惩不贷,你又何必故意忽视我。”
卫莹琅:“……”
福了福身,对赵奕道:“大皇子误会了,这毕竟是燕王殿下替我捉到的人,我问他也是对他表示尊敬。何况……
“何况什么?”赵奕眯笑地问卫莹琅。
卫莹琅一直作揖福身垂着头,只给对方一个乌黑的头顶,不客气地道:“大皇子,我们不熟,还请称呼我为卫大姑娘吧。”
赵奕:“……”
“你起来吧,我这大侄儿心眼大,根本不懂什么叫男女大防。”
赵景渊倒是心情好地让卫莹琅不必再弓着身作揖,还随口调侃了一句赵奕。
赵奕:“……”
赵奕见卫莹琅眼角带笑,顿时觉得有失颜面,便想转移话题,谁知却被赵景渊先一步。
赵景渊面色正了正,“我审问王忠是何人教授他如此残忍至极的杀人计时,他却只说不识,说那人全身着黑,声音雌雄莫辨。”
“具王忠招供,说那黑衣人特意告诉他柳氏次日会去朱雀街佛塔进香,让他们找人盯着她,并抓住机会栽赃柳氏。”
赵奕见卫莹琅无视自己,不免有些恼怒,收敛了面上的假笑,故作深沉道。
卫莹琅沉吟片刻,如今看来黑衣人身份不明,目的却十分明显。
只怕这黑衣人十有八九也是和李府中人有仇,才会使用这招借刀杀人。
仅仅以王忠隐秘的杀人手法,以及布置杀人现场的手段,此人只怕十分清楚人体构造,并且极其熟悉作案手法。
此人极有可能是恶贯满盈的夺命高手。
李府若是真与如此厉害的人结了仇家,只怕府中之人难以高枕而眠。
只是外祖父为人宽厚仁慈,李府上下也是与人为善,怎么会和这般厉害的高手结仇?
卫莹琅想不明白,秀眉紧蹙,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困惑。
李府在坊间风评极好,似乎是自己来到李府,才突然发生了这一桩怪事,再联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遭遇的一切,她总觉得此案和她有些关系。
“卫姑娘,你在想什么?”赵景渊察觉出她面色不对劲,忍不住出声问道。
赵景渊的询问打断了卫莹琅的思考,她正了正面色,秀眉平复,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
她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总有些奇怪的念头冒出来。
旁边的赵奕见二人商讨案件十分默契,心里不快,见缝插针,转移话题,“现在不是要把黑衣人挖出来,而是要把案发是目睹王忠行凶的丫鬟找出来。”
“什么丫鬟?”卫莹琅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侧头看向赵奕。
赵奕得意洋洋地勾了勾嘴角,瞥了一眼赵景渊。
“你怕是不知道,王忠杀人时,看见他行凶的是个丫鬟,并且那丫鬟见他杀人,还能不慌不忙,扭头跑了个没影。”
“王忠可有描述出那个丫鬟的容貌?””卫莹琅秀眉紧蹙,回头去问赵景渊。
“有些距离,他只看清了大概模样,说那女子是丫鬟装扮,”赵景渊不紧不慢回答。
若那女子真是丫鬟,为何见人行凶不报关?
是她胆小?
此女撞见王忠行凶还能镇定自若转头逃跑,这心理素质就不是寻人能有的,必定不怕报官缉凶。
她事发时能找二夫人来做替罪羊,事后又跑了个没影。
只怕她不是和死者有仇?
就是她背后的主子和李府中人有仇!
只是这丫鬟会是谁呢?
此案的幕后凶手以及案件目击者似乎隐约都在针对李府,这到底是李府仇人报复,还是和恰巧刚来李府的她有关?
卫莹琅暂时还找不出个头绪来,只是沉吟不语,回想案情,寻找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