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麻了,手麻了。”
卫莹琅在旁边看着赵奕敲中卫明珠的手肘麻穴,实在没兴趣看卫明珠做戏出丑,转头要走。
“卫莹琅,你要是敢进去,信不信父亲会亲自登门来请你回去?忤逆父命,你怕是回去也得挨家法!”
卫明珠脚下不稳,双臂酸麻,一时身形不稳,踉跄地跌坐在地上。
她自诩大家闺秀,今日又在心仪之人面前出了丑,她气急,索性破罐子破摔,指着卫莹琅破口大骂。
“那你就让父亲亲自上门,看看请不请的动我回去,就算我回去了,也是我自己愿意回去,至于家法?呵!你看他可能动不动的了我!”
卫莹琅缓步走到卫明珠面前,曲指将卫明珠下颚紧扣,用力一抬,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卫明珠无力反抗,眼中充满了仇恨和痛苦。
“卫莹琅,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日和男子胡混不说,还抛头露面做起仵作这般下作的活计,真是不知羞耻!”卫明珠愤怒啐道。
此话一出,赵景渊面色微怒,卫明珠的话明显将他视作寻花问柳的纨绔,他虽无所谓。
可是她却将卫莹琅也骂做了浪荡女子,同为姐妹,竟然在外人面前羞辱自家姐姐,实属过分之极。
“我与男子胡混?你是指燕王殿下,还是大皇子?你若是不拿出证据,我且不告你诽谤罪,怕是这二位也不会放过你,”卫莹琅冷笑道。
卫明珠满眼怒火,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卫莹琅时,一句话醍醐灌顶,心里顿时叫了一声不好。
她方才气急时口无遮拦,这时才想起卫莹琅身后跟着的二人身份尊崇,即便她所指的不是二人,可是经卫莹琅有意引导,她想解释也是百口难辩。
“燕王殿下,大皇子,我所指并非你们二人!”卫明珠着急解释。
卫莹琅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闻言,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既然所指不是燕王殿下,大皇子,莫非你指的是李恒表哥?”
一旁的李恒本就因卫明珠乱言乱语,污蔑卫莹琅和众人是,心中有所怒气。
此刻又见卫明珠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顿时冷着脸,反驳,“卫二姑娘,慎言!我与莹琅乃是明明白白的兄妹之情,若是再胡言乱语,休怪我请祖父问责卫少卿。”
自从卫平迎娶白梅,李府上下便把他视为毁约的无信小人,老太爷更是不许小辈们视他为长辈,也只以官衔相称。
“卫二姑娘,你若是好些了,赶紧起身,回去吧!莫要在这里自讨没趣了,”一旁默默看热闹的赵奕也适时站了出来。
其实赵奕在内心是认可卫明珠所言,女子就应该待字闺中,学着规矩女工,验尸之术,在他眼中,本就是大逆不道,有悖伦常之举。
不过他一心想要拉拢李府,自然不能将真实情绪表露出来,只快步上前,目光贪婪的从她姣好的脸上划过。
“大皇子,”卫明珠颤抖着抬起纤纤素手,以为赵奕要扶她起来,眼中的恨意,顿时被委屈可怜所替。
谁知道赵奕没再做好人,退了两步,余光往旁边的卫莹琅扫去,只见赵景渊有意无意将他护在身侧,他顿时有些不快。
“卫明珠,你要是演戏没演够,我这就叫来李府所有下人,一同观赏如何?””
卫明珠一见赵奕避之不及的模样,心里瞬间像是被刀刺了一下似的。
她余光又注意到李府门口的下人,都好奇地往这里张望,脸上一热,低头扶墙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绿腰,回府。”
卫明珠满腹委屈怒火,她本来是想试探卫莹琅案子查的如何了,绿腰有没有暴露。
谁知道在赵奕和赵景渊面前频频出丑,她心中烦闷羞愧,想要赶紧回府,下意识出口呼唤贴身丫鬟来扶自己。
一句话刚说出来,卫明珠便意识到不好,转头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准备离开。
卫莹琅在旁边察觉到卫明珠面色变化,以及捕捉到她眼中快速闪过的懊悔之色,又忽然想起卫明珠身边一直跟着的贴身丫鬟,今日似乎没看见。
那个丫鬟是叫绿腰来着。
她记得那个绿腰长得很普通,但性格却格外嚣张,除了对卫平白梅夫妇,以及白梅所出的两个孩子外,对其他人都是一副鼻孔看人的傲慢模样。
往日一步不离得贴身丫鬟,今日却不见踪影。
卫莹琅回想了一遍卫明珠的不请自来,卫平向来不爱她和弟弟怀清,即便要差个人来请她回去,怎么也不会让心爱的二女儿当跑腿的。
如此一想,卫明珠这次上门的动机未免有些可疑了。
她开始怀疑之前那个目睹王忠行凶,转头逃跑,却不去报案的丫鬟,正是这个绿腰丫头。
卫明珠此行看来并不是想要来请自己回去,十有八九想要从她这里探听案情,想要知道有没有查出绿腰。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可以讲的通了,绿腰当时撞见王忠行凶,便去向主子卫明珠禀报,却被卫明珠按下此事,打算隔岸观火。
没有目击证人,死无对证,凶案现场只有柳氏以及她的护卫,缉拿的官家,又是和李延年有纠葛的京兆尹。
卫莹琅又回想了一下那个绿腰丫鬟。
那绿腰也是个聪明的丫头,平时跟着卫明珠常往卫平和白梅的院子,进进去去,很是容易接触到卫平带回家的破案卷宗。
恰巧此案策划人行事凶残,杀人手段高超,不是王忠一个小喽啰能想到的,多半是此人不是杀人高手,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高手。
卫莹琅将两件事合为一处,便更加笃定此案和卫明珠和绿腰有关。
卫莹琅看卫明珠故作轻松的模样,打算套一套她的话。
“卫明珠,你就这般狼狈回去?你那个贴身丫鬟呢?小姐吃了亏,丫鬟不出来狗仗人势护一护主人?”
卫莹琅缓步走过去,抬手拦住了卫明珠的去路,将她堵在门口,神色中带着一丝嘲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