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珠停下脚步,略一愣神的时间,赵景渊已经拥着鸾飞离开。
卫明珠脚步踉跄,快步追去,好几次太过着急,脚下没留神差点跌倒。
“大皇……”,卫明珠脑海里不停地回忆着鸾飞娇嗔地扑进赵奕的怀里的画面,她的心猛地一收,紧紧地捂着嘴巴,泪眼婆娑的看着正对着乘车的赵奕甜蜜挥手告别的鸾飞。
他怎能这般绝情?
卫明珠满腹心酸,亲眼看见喜欢的人和别的人亲亲我我,是多么难过的事情,她跌倒在地,埋头痛哭。
耳边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有人停下来关心她,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嘟囔了两句就走了。
卫明珠完全沉浸在自己被赵奕抛弃的痛苦中不能自拔,精致的妆容哭花了,斑驳的挂在脸上,直到身边响起了卫莹琅嘲讽的声音。
“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卫明珠,你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大庭广众哭成这副模样,啧啧啧,”卫莹琅趁卫明珠抬头时,敛去眼底的同情之色,故意做出嫌弃鄙夷之色。
卫明珠见卫莹琅不知道哪里蹦出来,如此这般嚣张跋扈,又不由想起方才离开的赵奕和自己温存时的样子,她脑袋里除了痛苦,就只剩下无尽的怒火。
“卫莹琅,看什么看,滚开,”卫明珠拿衣服使劲擦干净眼泪,又快速把帽子套上,疾言厉色的同时,也不忘伸手去推搡她。
卫莹琅高她一个头,高高瘦瘦站在她面前,仿佛一棵挺拔的青松,一脸得意地低头看着卫明珠垫脚,粗鲁地撸起袖子,气呼呼使劲推她。
“卫明珠,我难得看见你这么可怜,怎么也不能让你轻易离开,你说是不是?”卫莹琅笑眯眯地眼睛里闪过一丝挑衅。
她前几日还听说卫明珠为难盈雀,原因仅仅是因为盈雀同她在路上遇见时,一时忘了请安,她竟然让旁人把她杖责十大板。
要不是卫平路过时看见心生恻隐,就盈雀那小身子板,早就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她早就看不惯白氏母女平时嚣张跋扈,往事种种仇怨,如今早就是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今日能看见卫明珠出丑,她心里别提大多开心。
自古以来,最轻松舒坦的事情,就是痛打落水狗,况且她只是冷眼旁观,嘲讽一二,还不至于动手,已经算是坦荡荡。
“卫明珠,你别忘了,这里可是鸾凤楼,平日里达官贵人进进出出,你不怕别人看见你欺负我的画面,传出去卫少卿大小姐欺负妹子,不怕惹父亲不快?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
卫明珠红着眼圈,见根本推不动她,她又故意挡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气的直跳脚。
卫莹琅之前抢自己男人,现在还在凤鸾楼前欺负自己,刚刚那个鸾飞似乎在二楼窗棂旁边偷看,今日出门真是倒霉至极。
卫莹琅无所谓的左右看看,正巧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这让她更加得意,双手叉腰,得意地低下头对着叶笙白冷笑。
“卫明珠,今天我就是来看你的热闹,也算是给你一点教训,往后看见我,最好乖乖叫姐姐,在卫府里你要是再敢作幺蛾子,信不信,我会让你的心上人,从此以后连看你一眼,都不看?”
卫莹琅也看出赵奕对卫明珠若即若离,他这样的男人,哪里会轻易对一个女人真心相待?
既然赵奕是卫明珠的软肋,那她就可耻的利用一下赵奕对自己那份别有用意的求娶之心。
卫明珠气的眼睛发红,双手握拳,颤抖着,咬牙切齿对着卫莹琅,低吼:“卫莹琅你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模样性格本事,我哪点不如你?”
既然赵奕厌恶自己,还同凤鸾楼那个贱人耳鬓厮磨,如今卫莹琅又妄想利用赵奕对她的喜欢,故意刺激自己。
不管是釜底抽薪,还是同归于尽,她都不能让这些贱人活的舒坦。
卫莹琅看着她双手紧握成拳,手背倾尽突显,微微一抖。
卫莹琅脸上的得意凝固片刻,瞬间恢复到之前的阴冷。
“卫明珠,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母女一向对我恨意丛生,往日里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就不明说了。
往后你们还是莫言再动歪脑筋,否则我卫莹琅恨起来,莫说是杀人,剥皮拆骨的恶毒事情,逼急了我也是能做一做的。”
卫明珠眼圈更红,心里的委屈和恨意排山倒海,她将赵奕视为心尖上的人,不过是一时失误,他竟然如此决绝。
他竟然还移情别恋,先是卫莹琅,再是鸾飞,再想起从前同母亲为寄居外院,流言蜚语不绝于耳。
这一切都是卫莹琅,同她那个早就化成灰尘的贱人母亲造成的。
卫明珠紧咬着嘴唇,脸色惨白,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卫莹琅鄙夷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休想!”
卫莹琅早就猜到她不会乖顺,只冷冷地挑了挑眉盯着她,片刻后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
“卫明珠,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卫莹琅嚣张地威胁她。
卫明珠满腹的委屈心酸,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为了一个人,白白蹉跎了这么多年,倒头来也不过被人随手丢到一处。
但很快,随着卫莹琅越走越远,她心底的愤怒缓缓聚拢,最后结成了一团漆黑的坚冰,她要报复,报复卫莹琅,报复鸾飞。
她要重新俘获赵奕的真心。
如果“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那她就要重新变成那个见旧人哭的新人。
心,好痛!
卫明珠捂着脸,蹲在角落低声呜咽,忽然有脚步声从远到近,最后停在身边。
“姐姐。”
卫莹琅从没有这般放肆开心,她吹着口哨,慢悠悠往隔壁酒肆走去。
她今日新发现一家酿着异域葡萄酒的酒肆,只是那个名为“美人醉”的葡萄酒,贵的让人心疼。
卫莹琅熟门熟路来到一家酒旗飘洋,门上悬着“杜康醉”的酒肆前停步。
“这位公子,快请进,”小二殷勤地迎她进门,笑嘻嘻的带着她走到一边靠窗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