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钱嘉征摘下头盔,露出那张俊美的小脸。
他脱掉外套,示意我拿着站一边去。
他自己将车往坡上推,平素我撸铁健身,尚且不能挪动川崎半步。
钱嘉征推着上坡二三十米,竟全不费力模样。
他穿着白T恤,他小臂发力时,线条明显,肩宽腰细,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挂。
我暗自咽了口口水……
到了坡顶,他蹲下,仔细检查。
“你平时骑车是不是经常半捏离合猛给油门,离合烧了。”
他起身,雨水从他下颚流下,滑进衣领,更显得他白。
他掏出手机,老成模样与曾经队长又重叠:“我现在给拖车队打电话,衣服穿上。”
我一愣,连忙将手上衣服递给他。
钱嘉征无奈看我,恰巧电话通了。
他歪着脖子夹住手机,有条不紊说着地点和车的种类,一边接过外套,给我披上。
“好,你们等着罢,我们一个小时后过去。”
钱嘉征应了声,看着我:“穿上,山里冷。”
盛夏闷热,我只穿了件吊带,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凉飕飕的。
“你呢?”我客套问问。
钱嘉征笑笑,拿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没事。”
“走吧。”
他率先抬脚。
“去哪?”
不在这里等着拖车来吗?
钱嘉征回头,宽慰地看着我:“别担心,来的是我朋友,不会有问题的。”
“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到时候再走,太危险了。”
他走到杜卡迪旁,套上头盔:“只能委屈你,做一回我的挡泥板了。”
我看都没看我的川崎一眼,立马上车,脸都笑成朵花。
“那就麻烦你了。”
钱嘉征想必是笑了声。
机车发动,山路颠簸,我开始还寻思装装矜持,手虚虚捏着他T恤。
山路十八弯,我一个不小心,撞上他后背。
我感觉钱嘉征后背登时绷直,像块板。
我欲盖弥彰地往后挪。
没料到,钱嘉征放缓速度,腾出一只手,拉我的手往他腰际去:“前面路更差。”
意思要我抱紧他。
男人腰身精瘦,隔着衣服都能感到肌肉明显,冷雨煞人,他却如浑身冒着热气。
我不自觉的脸红了。
年轻就是好啊。
我流着口水感慨道。
钱嘉征那么年轻,骑车技术却比我强上百倍。
4.
我来用了四十分钟,他一路平稳,却不过二十分钟,就停在了原定的民宿门口。
大家见到我坐在钱嘉征后座,纷纷起哄。
钱嘉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只是摇头。
老板娘来迎接我们,眼中冒着精光说,没有空房间了。
钱嘉征浓眉紧锁,望老板娘:“当初电话里都说好的,怎么突然就没房了?”
老板娘撇嘴:“你们还说好六点来呢,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我默然,偷偷瞥了眼钱嘉征,觉得是我出事连累钱嘉征也没处落脚。
我恳切道歉,老板娘面色稍缓:“倒是有一间大床房,你要是要就订给你,价格四百一晚。”
“行吗?”我睨钱嘉征。
却见后者脸色有些不自在:“我都行。”
“行,那就大床房罢。”
我豪气道。
正准备付钱,却被钱嘉征抢先一步扫上码,他高我半个头,我能看见他清晰的下颚线,他睫毛长而翘,柔柔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来吧。”他道,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
他咽了口口水,喉头滚动,更显性感。
我:“……别逼姐姐犯罪啊。”
晚间吃饭时,钱嘉征正在洗澡。
我隔着门问他要吃什么,
钱嘉征:“炸酱面罢。”
我应了声。
来到院子,却发现饭菜都已上齐。
现在叫老板娘再做也不现实。
为了报答钱嘉征,我撸胳膊挽袖子准备亲自下厨做。
我以做报表的严谨态度,眼都不眨地盯着锅里的肉酱。
结果它它它还是糊了!
我头皮发麻,手忙脚乱预备关火。
“我来吧。”
一道清朗男声在耳边传来。
只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接过我手中的木铲。
他贴得极近,我转身,差点撞上他的下颚。
刚洗完澡的钱嘉征发尖还带着水,白得跟个出水芙蓉一样。
身上传来清爽的沐浴露香气,一如他这个人。
我肾上腺素狂飙,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他望我一眼,笑着轻声道:“这里我收拾,你先去吃饭罢。”
我当然拒绝,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看着钱嘉征重新切肉沫、炒酱。
异香扑鼻的肉酱淋在雪白的面条上,码上各种配菜。
他还给我那碗,多加了个煎蛋。
“你怎么知道?”我奇道。
“宋且说你喜欢吃煎蛋,尝尝,溏心的。”
钱嘉征解下围裙,面部轮廓柔和,只一双眸子盈满期待。
我面上:“……”
内心:“啊啊啊啊啊!你说以后我们孩子就叫钱多多咋样?”
我红着脸捧着面条出去,红着脸坐下。
咬着筷子思考,怎么拿下钱嘉征。
这弟弟主动温柔,体力好,太对我的胃口了。
正想着,雨愈发大了。
左右不着急回屋,一行人闹着玩起真心话大冒险来。
我很惨,第一轮就输了。
在冒雨做在院子里边蛙跳边学青蛙叫,和坦白最长的一段情史中,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过去对我而言就是彻底过去,说出来让大家笑笑也没什么。
我沉吟片刻:“我和他,是校友,我追的他,谈了三年,后来因为他不让我骑机车,就分了。”
“不让骑机车?”
众人诧异,这什么破理由。
我托腮,许是酒喝多了,脸颊有点热:“也不是。”
我下意识睨了眼钱嘉征,只见他也定定望着我。
我回眸:“他喜欢管着我很多地方,不让我喝酒应酬,不让我穿喜欢的衣服,还总说是为了我好,很烦。”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我哽着喉头不说话,其实,齐司寒没有那么不堪。
他不让我喝酒应酬,因为我酒量太浅。
不让我穿单裤,因为我腿受不得寒。
其实,我一直对这样的关心甘之如饴。
其实我很喜欢他。
直到那天,我瞒着他提了川崎,大吵一架过后,他精疲力竭地看着我,说,宋策,你永远不会改的。
在你心中,永远是自己最重要。
我们分手吧。
我纠缠了他半个月,丢尽了脸。
我甚至旷工,跑到他公司楼下等他下班,只看到他和女同事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我站起来,却因为蹲得时间太长,险些摔倒。
灯光打在他侧脸,他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齐司寒却只是皱眉看着我。
像看一团甩不掉的垃圾。
我满心愤懑,却异常平静。
我将项链交给他,轻声说:
“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可惜,此后不同路了。
我发动机车,感觉齐司寒追过来了,回头,却只是错觉,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条项链荡在他手中。
5.
往事有点沉重,大家尴尬笑笑就过去了。
晚上回房,钱嘉征乖觉地打地铺,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
往事如同浪潮将我淋得湿透。
“睡不着吗?”
钱嘉征的声音兀然,在这静默的夜里吓了我一跳。
我颓然“嗯”了声,钱嘉征起身,夜中悉悉索索衣物摩擦声更明显。
他打开灯:“是感冒难受吗?”
他坐在床边,竟自然而然伸出手,探向我前额。
我呆呆望着他,只觉他手掌温热,如同小太阳。
望着他神情中真切的担忧,我心颤了几分。
他缩回手时候,我竟有几分失落。
Omg,我对钱嘉征已经肖想到这个程度了吗?
我清了清嗓子:“你,和宋且关系很好吗?”
我本以为他是因为我是宋且姐姐才对我多方照顾,谁知钱嘉征动作一顿。
一时沉默下来。
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他将热水灌进玻璃杯,平平无奇道:
“不,从你提川崎那天起,我就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