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掌柜听出了盛如许的言外之意,半张的嘴巴最终还是合上。
盛如许从钱庄离开后,心里一直存着疑影,这个钱庄密室的钥匙只有掌柜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除了掌柜也别无他人。
虽然前世凤祥钱庄好好的,但难保人心不会变。
可是次日一早,盛如许才起,就看到霜降急急忙忙跑来的身影。
“小郡主不好了,郑掌柜自尽了。”
盛如许瞳孔地震,郑掌柜怎么会自尽?
快速起身赶往钱庄,等到她抵达的时候,发现夜承乾也在同一时间抵达。
两个人来到郑掌柜的自尽的现场,夜承乾先一步看到了尸体,担心盛如许,用半截身子遮挡住她的视线。
他侧目看向江年,江年心领神会,取来白布遮盖住郑掌柜的尸首。
“霜降,看顾好你家小郡主。”
夜承乾交代后,就一脚踏入现场,谁想到盛如许后脚就进来了,直奔郑掌柜自尽的地方,书桌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空气中依旧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盛如许的目光落到被血迹浸染一角的忏悔信上,她颤抖的拿起信件,上面真情切意的诉说他对不起陈家,以权谋私制作假币的事情。
她核对过信上的字迹,正是郑掌柜亲手所书。
盛如许颤抖的将手中的信件交到夜承乾的手中,痛心疾首的捏着桌子的边缘,等待着夜承乾的人调查结果。
“王爷,郑掌柜是自杀,屋内没有找到他杀的痕迹。”
在听到回禀后,盛如许微微阖眸,突然间像是被抽干力气一般,瘫坐在郑掌柜死掉的椅子上。
真的是自己错了?郑掌柜果真背叛了母亲。
夜承乾却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从马六交代,到现在一切发生的都太巧了。
“一个钱庄掌柜怎么可能只手遮天的制作假币,更何况他在信上只写了忏悔,丝毫没有交代制作的过程,这件事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盛如许抬起头看向夜承乾,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信她,一时间泪水湿了眼眶。
前几日因为李太妃而对夜承乾生出的怨怼之心,也在这一刻消散了七七八八。
夜承乾伸出手,轻轻将她的眼泪擦拭,“此事事关陈府,你跟着本王一起调查吧。”
盛如许听到这番话,轻轻的点头,既然是冲着陈府来的,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皇宫,朝堂内。
谏议大夫张大人走到正殿,“皇上,老臣要状告陈夫人制作假币。”
皇上蹙眉,猛的从龙椅站起,“你说什么?”
张大人有条不紊,气势汹汹的扬言:“皇上,昨日陈夫人的凤祥钱庄发现了大量假币,这些年国公府吃穿用度堪比皇室,老臣斗胆猜测是陈夫人勾结国公府,制造大量假币。”
皇上摇头,“张爱卿,陈夫人和国公爷于朝廷有功,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今假币流通在外,动摇民心,扰乱国本,皇上,就算是之前有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也是常有的事情啊!”
皇上面目阴沉的没有发话,其他大臣见状,乘胜追击,继续英勇建议,“皇上,停掉陈夫人的所有铺面,彻查假币一案!”
“不仅如此,此案牵连甚广,是断不能交给战王来处理。”
闻言,朝臣开始反对,“战王冷面无私,又一直追查假币的事情,为何不能交给他去处理?”
“战王和嘉然郡主前段时间在谈婚论嫁,继续让战王调查,就算是战王铁面无私,架不住人心薄凉,还是交给大理寺去处理吧。”
一时之间朝堂上,众说纷纭,吵得皇上头都大了。
就在皇上准备发话时,夜承乾已经得了消息,重新换上官服后,赶到了大殿。
“皇上,臣来晚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问声看去,只见夜承乾有条不紊,步伐深重的来到朝堂最前面的位置。
站定的一瞬间,他冷面环顾四周,看向那些闭了嘴的大臣,“怎么都不说了?”
“刚刚不还吵得热火朝天,本王在殿外听的可全面。”
一些诋毁夜承乾的大臣,瞧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夜承乾宛如鹰隼一般的眼神,看向张大人,“众位大臣,方才是认为本王会徇私舞弊吗?”
皇上见此情况,只能开口和稀泥,“战王,这件事牵连甚广,以你的身份的确是不应该在参与此案,众位大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所着想,毕竟这假币动摇的可是国之根本,当然大臣们也只是猜测,战王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被朕看在眼里,朕自然相信你绝不会徇私。”
“有皇上这句话,臣便安心了。”夜承乾收敛神韵,严肃道:“众位也知道本王当众求娶嘉然郡主一事,她公然退婚打了本王的脸,本王这口气不吐不快,此事本王决不可能交给其他人去处理。”
众位大臣都知道,战王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谁招惹了他,日后都别想好过。
张大人虽惧怕夜承乾,却依旧丝毫不退让,“可臣听闻,战王似乎对嘉然郡主还别有用心,这段时间还送了不少的东西过去,分明还想在娶。”
夜承乾睥睨着他,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句话:“正是因为她三番两次的薄了本王的面子,本王才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说着他的身子便转向皇上,“皇上,请准许臣继续调查,臣知道此事牵连甚广,但臣已经调查多日,追查到不少的线索,如果在这个时候转交其他人,只怕会拉长调查的时间,臣想请皇上,钦点几个大理寺的官员,来帮臣,这样也好让众位安心。”
大理寺的官员听闻此话,一时间颇有不满。
他们是想接手此案,可不是做个跑腿的。
但夜承乾周身散发出威压,他们有意见也只敢小声嘀咕。
“战王,你怎可独断!”张大人心里憋了一股火,恼羞成怒的指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