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宸眯了眯眸,继续朝前走着,思绪逐渐拉远。
还有那个云妃……
看似单纯无害,心计倒是过人!
想要除掉那个孩子,只怕,不久之后的皇帝寿宴,便是最好的时机了。
届时,他定会让对方,还有肚子里那个小孽障,都一道归西!
……
另一边,战王府。
盛如许从马车上下来,轻车熟路地带着人走了进去。
霜降跟在身旁,满脸的纳闷和不解。
“小郡主,我们不是说了,要回府去么?怎么又……”
后面的话,小丫头并未接着说下去。
然而即便如此,盛如许也明白她的意思,随口道:“宫中之事颇为重要,还是先及时告诉战王叔一声的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步跨入庭院。
彼时,男人正在庭院中央,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不断挥舞着。
长剑在空中翻转,发出一道道破空之声,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
盛如许看得愣了一下。
即便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当真是双腿残疾的模样,却也丝毫不影响,对方身上的肃杀之气。
她远远站在庭院门口的位置,一时之间并未靠近,心中也觉得,此时练剑的男人,似乎全身上下都带着一阵生人勿近之气。
然而不消片刻,男人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顿时,收起手中的剑,直接朝着她看了过来,语气似乎带着几分疑惑:“过来了,怎么不喊本王?”
“看您在练剑,便未打扰。”
盛如许也回过神了,缓缓走上前两步,一边来到人跟前,一边开声回答。
话语间,她略微低下头,控制不住般看向男人搭在轮椅上的双腿。
“您这轮椅……大约,还有很长一段时日要坐吧。”
如今当年的事情还未查清,甚至可以说是线索都极其微小。
宫中争斗不断,皇帝又将他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如此境地之下,夜承乾只能在轮椅上,一直坐下去,才能避免怀疑。
“怎么?”
夜承乾挑了挑眉,看着她似乎十分复杂的神色,反而抑制不住般,微微勾起了唇角。
“觉得心疼本王?”
盛如许微抿唇,点了点头。
她确实有些心疼。
装残可并未是什么好玩之事,每日不论去什么地方,都需要旁人推动轮椅……
即便是练剑,也只能像方才那般,局促于轮椅上。
就好似,被局促地限制住了自由。
动作刚完,就见眼前男人,眸色蓦然变得幽深起来。
他伸手拉了人一把,揽着对方的腰身,直接将她带到了怀里,勾唇道。
“既如此,小郡主不如想想,要该如何,才能安慰到本王?”
坐在轮椅上是他自己的决定,也是当时的局势中,最好的选择,他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比这还要更艰难的苦楚,他也并非没有尝到过。
可如今,这小丫头心疼了……
他自是得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好处”。
盛如许脸色微红,一下子,仿佛已然听懂了对方的暗示。
顿时,那股心疼变成了满满的无奈。
“我、我能如何安慰您?”
她略有些结巴地开声。
“这还不简单?你对本王做什么,本王都高兴。”
男人抬首,那双狭长的眸子与她对上视线,惯常冷冽的眼眸里,透出几分温柔之色。
“嗯?小郡主以为如何?”
一边说,一边继续凑近她。
两人相距极近,几乎到了要贴在一起的程度。
盛如许甚至能感觉到,脖颈处的位置,男人的呼吸,喷洒了过来。
小丫头原本就微微泛红的脸,此刻,更如同是熟透了一般。
她有些恼怒,直接皱眉伸手把人推开,口中也在严词拒绝:“不知道!”
“光天化日之下,您收敛一些!”
分明是呵斥的话,听在男人耳中,却只换来了一身轻嗤。
“小郡主教训得是……”
他恍若顺从似的,不紧不慢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刻,却见人又重新凑近她,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按在她的后颈处——
以这样的姿势,直接把人拉下来,靠近唇边。
随即,一个吻落到了她的唇间。
“唔——”
盛如许瞪大了眼眸,下意识想要有所反应。
只是,还未来得及动作,却已然被男人用从腰间撤回的手按住了。
他用一股温柔却又不能抗拒的味道,把人按在怀里,不断侵略拥吻。
唇齿交缠间,透出几分暧昧之色。
盛如许挣扎不过,被人按在怀里,亲了个够本。
好不容易被放开时,她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了。
这时候,她才又想起,霜降那丫头,方才一直随自己,站在庭院门口的位置看着。
那方才,岂不是……
盛如许心间涌起一股羞恼的情绪,下意识的转头往后看——
却并未见到,小丫头的身影。
再度朝外张望了片刻,踩在院子外面的方向,发现了一抹衣角。
大约是那小丫头,在刚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之前,就已经转身站出去了。
像是在避嫌。
但即便如此,盛如许还是觉得尴尬无比,嗔怪一般,转头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后者占尽了便宜,此时心情颇好,也不生气,只是慢悠悠问。
“小郡主前来,除了给本王送关怀之外……”
“可还有别的事?”
盛如许显然是带着目的来的,只是来了之后,一直都在说其他。
如今听对方这么一提醒,也才想起来似的,蓦然瞪大了眼眸,道。
“有!”
“我方才从宫里出来,有个消息要让你知晓。”
盛如许说着,也不在于对方开玩笑,仔仔细细的把不久之前,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都复述了一遍。
男人始终认真听着,到后面,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眸子。
“这人动作倒是快得很……”
“为何这么说?”
盛如许一顿,不解道。
“……没什么,”男人回神,却也只是轻轻摇头。
他目光望着前方,似是自言自语般,呢喃道。
“一切事态,都与原本安排的无异。”
“等到届时寿宴开始,这个局,便也差不多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