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的目光中，烟雾消散开来。
巨大的石块已经因为蓝箭的巨大威力而分裂成细小的碎石散落在各处，而其上的漩涡却依然静静的待在那里，根本没有因为蓝箭的袭击而产生丝毫的变化！
“什么？！”见到这一幕，余子秋一愣。他曾遇到过的两个旋涡都在巨大的石块之上，本以为石块是漩涡的载体，毁了巨石就能同时摧毁漩涡。
现在看来，却是大错特错！
漩涡没有产生任何的损坏，它依然圈圈向内旋转着，就这么毫无凭借的挂在空中。
“可恶！怎么会这样？！”余子秋怒吼一声，将自己剩余的灵力全都消散一空注入黑弓之中，他再次拉弓，目标直指那个灰色的漩涡！
又一箭射出，直接撞上了漩涡的中心！
但很快，显而易见的事情立刻摆在他的眼前。蓝箭碰到漩涡的瞬间就没 入其中，完全没有产生之前的爆炸，就这么静悄悄的消失在漩涡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出现。
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似乎本该如此。
“可恶，可恶，可恶！！！”余子秋怒上心头。他再次拉弓，却发现自己体内已经没了灵力可以供他使用，蓦然一愣，站在原地沉默起来。
沐绫鸢见状有些心痛，缓缓开口：“够了子秋。这个旋涡看上去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摧毁的，回去之后我们再想办法，只要你的实力继续提升，总有将其破除的一天。”
余子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苦笑两声。左右环视地上，发现不见了一样东西。
紫镜的尸体！
他刚刚突然想到自己在对着巨石射箭之前完全没想到紫镜的尸体还挂在上面，此刻应该已经变成了碎尸，但现在看了看，却发现地上完全没有任何的血肉。
“她的尸体被我丢到你身后的角落中了。”沐绫鸢出声说道。
“谢谢你，绫鸢。”余子秋朝她微笑，转身走过去将紫镜整个人拎起来，走到了漩涡旁边，一甩手将她的尸体给扔了进去！
紫镜的尸体没 入旋涡，消失不见。
余子秋狠狠得盯着旋涡，冷酷道：“从这出来的东西，也给我从这进去！既然你不愿被我毁灭，那从今日开始，里边出来的人见一个我杀一个，见两个我杀一双！”
说完后，他转身走向沐绫鸢，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们走吧。”
沐绫鸢点了点头，与他并肩走在一块儿。
他们在小道上走着，走过历代皇帝潜藏宝物的金库，从龙椅下方的阶梯上打开的通道中走了出来。
二人刚一出现，便有无数铁质的弓箭迎面射来。在他们对面，燚龙殿的大门敞开，外面有无数的士兵手持弩箭，在余子秋从通道中走出的瞬间便松开手中弩箭的扳机。
之前燚龙殿地宫中传出的巨响传到了上面，而经过元燚死亡之后，皇宫中的守卫人数增加数倍不止！巨响传出之后，士兵们便很快就集结在一起。
“你们！该死！”沐绫鸢极怒，她先是展开聚灵盾将余子秋保护起来，然后右手一挥就要展开攻击，却听到了身旁余子秋奄奄一息的声音。
“绫鸢...放过他们吧，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见状，沐绫鸢点了点头。她恨恨的扫了殿外无数士兵一眼，随即施展灵力将余子秋带入空中，带着他迅速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他们走后，士兵后排之中，艺清和数位大臣走了出来。
其中一位大臣扼腕叹息道：“果真是那小子！可恶啊！艺清娘娘，看那小子的样子，绝对已是强弩之末！这次没能杀了他，实在是太可惜了。”
闻言，众人都点了点头。
艺清没有理会，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龙椅下方阶梯上打开的通道上。她眼中有些惊喜，轻声问道：“王大人，不知地宫中有什么东西，竟能将余子秋伤成那样？”
元燚生前并没有告诉过艺清任何关于地宫的事情。
王大人恭敬回道：“我们也不清楚。虽然知道皇宫中存在地宫，但我们都不知道在哪，皇帝陛下也没让我们任何一人进去过。没想到竟然是在燚龙殿内！”
看着那个通道，艺清眼中异彩连连。
“如...如果余子秋真是被里面的什么东西给打成了重伤，若我们能将其掌控在手中的话，是不是就...就能给陛下报仇雪恨了！”说到这里，艺清眼中光芒更甚。
“对啊！”王大人闻言一拍大腿，惊喜的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何必再怕那小子，必要将其斩首示众，以祭陛下在天之灵！”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中都有惊喜，而身后听到他们谈话的士兵们同样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此地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打开的通道在黑色之中掺杂着微弱的烛光，好像此刻他们心中迸发出的复仇之焰。又好像一张来自深渊的巨口，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吞下万千众生。
此时此刻，艺清的心中好像听到了元燚的呼唤。
“陛下，我们终于能为您报仇了！”
余子秋和沐绫鸢并没有想到这些。余子秋再次陷入昏迷，而沐绫鸢则因为担忧而失去了往日一贯保持的平静，根本顾及不到之后发生的事。
所为关心则乱，也不外乎如此。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之前居住的酒馆之中，趁着夜色，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将余子秋放在床上，沐绫鸢坐在床边看着他。她伸出手去想要捋一捋他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碰不到余子秋的发丝，心中不免生出一股痛楚。
“虽然那株归元草并没有让我的记忆完全恢复，但却补全了不少。我知道了自己原本的名字，知道了自己是谁，知道了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知道了这些...”
她看着余子秋，自言自语的说：“我却依然无法碰到你，无法告诉你。我不知道另一个我在哪，即使知道了我也不敢面对...因为那之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你。”
“子秋，巨龟的传说真的是真的么...即使我不想面对，终有一日，我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过去，面对另一个我。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呢？你又会怎么办呢...”
一丝泪水顺着沐绫鸢的眼角滑落到空中，虽然是灵魂所化，但好像真的滴在了余子秋的身上一样。他忽然伸出手抓了抓，恰好抓在了沐绫鸢放在床边的手上。
看到这一幕，沐绫鸢不由得笑了笑。
“你是在告诉我，即使到了那时候，你也会坚定不移的去找到我么？谢谢你，余子秋。”温柔地看着余子秋，沐绫鸢站起来，俯身在他眉间，闭眼轻轻地吻了一下。
之后，她便趴伏在他的身上，渐渐睡去。
第二天早上，余子秋缓缓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刚睁开眼，便看到沐绫鸢趴在自己的身上，他微微一愣，不想将她吵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睡梦中沐绫鸢微微颤动的睫毛，余子秋无比心安。他笑了笑，和昨晚上沐绫鸢的动作一样，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伸过去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碰到她。
“绫鸢，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原来的样子！”他眼神坚定，内心暗道。
不多时，沐绫鸢醒了过来。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余子秋的身上，抬头往前一看，余子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沐绫鸢小脸一红，立刻潜入安魂珠消失不见。
“忘掉刚刚的事！否则...哼！”
一声带有威胁的话语传入余子秋脑海中，令他不由得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