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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已经是碎过一次的人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看了一眼表，在心里默数了三声：
三、二、一。
果然，宋明发来了消息。
“网上那些谣言是怎么回事？妍妍，你没事吧？”
我发去一条语音，使劲夹出哭腔。
“没……没事。”
“不要理网上那些传言，他们都是捕风捉影的。”
“嗯。”我装出坚强的样子，“宋明学长，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那些照片都没有正脸，只要我不承认，他们过段日子就不敢乱说了。”
宋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隔了好了一会儿才回我：
“你在哪儿？我来陪你。”
“不用了。”
我塞给他一份闭门羹：“过几天就好了。”
在我拒绝后不久，学校的各种群里就流传出了我的高清“艳照”，姿势妖娆，关键部位打上了马赛克，脸部尤其高清。
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年，宋明的手段又进化了。
“看看看看！是谁要帮顾妍这个婊子洗来着？高清照片来了，是不是啪啪打脸？”
“你们不知道，她不止有一个金主，还经常约炮……说是老头满足不了她。”
“我一个兄弟就约到过她，那叫一个会玩，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销魂！”
人们总是不吝于对女性散发恶意，尤其是美丽的女性。宋明是玩弄人性的高手，当年正是利用这一点，把我从集体顺利剥离出来，任他宰割。
那些照片都是AI合成，很容易就能检查出来，但没有人会认真调查事情的真假，他们只是图乐子。
我并没有急着给自己洗白，反而请了一批水军，帮忙转发传播。
没办法，谁让转发量大于5000的谣言才能量刑呢。
A大美女校花顾妍的艳名很快就传出了学校，在互联网上传开，校方果然约谈了我。
而宋明，就蹲在学工部办公室门口，像树下的狐狸垂涎着即将掉下来的鸟蛋。
“妍妍，你没事吧？”
看到我沮丧的样子，宋明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宋明……”我主动地扑到他怀里，嘤嘤地哭起来，“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学校也不相信，我完了……”
宋明顺着我的背：“没关系，还有我呢，我永远相信你。”
他和我深情对视，要不是我知道他的为人，肯定会以为眼下的承诺是真的。
“妍妍，和我在一起吧，我不相信你这么好的女孩会干那种事。不要怕，以后我会保护你，帮你洗清谣言的。”
呕！连台词都不知道更新一下，还是老版本。
宋明给我戴上了一枚梵克雅宝其实是假的钻石戒指，以此展示他“雄厚”的财力，一脸“这还不把你拿下”的得意。
我则将计就计，一脸的娇羞和感动，接受了他的求爱。
呕。
然而在一起之后，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宋明设想的那样顺利。
我的人设是一个又开放又传统的女生。
也就是说，我虽然穿低胸装露个腰，但我不接受婚前性行为，弄得宋明心痒痒。
在一起之后，我对宋明是若即若离，隔三差五还要过个纪念日什么的，让他爱不上我，又戒不掉我。
时不时我还会和周围的男同学暧昧一下，让他有点危机感。
男人就是这样贱，得到不如得不到，得不到不如得到了，但还有人在觊觎。
为了真正拿下我，他拼命往我身上投钱，因为每次投钱，我都会给他一点甜头尝尝。而他立的人设，好死不死是个富二代，同学们一口一个少爷叫着，保时捷开着，总不能在女人面前丢面子不成？
“亲爱的，人家要过生日了，你给人家买个包包吧～”
我撒娇的技艺已经炉火纯青。
宋明脸色不好：“不是才送过你一个包吗？”
可别提了，假的都掉渣了，网上一查才五十五块八，当我没见过真货吗。
“可是我喜欢这个新出的颜色……隔壁班的男生想送我一个，我没要，我跟他说我男朋友会给我买的。”
宋明警惕起来：“你没和他说自己的男朋友是我吧？”
“哎呀没有，你说过的嘛，感情是私人的事情，低调相处才会自在。”
“链接发给我，我忙完了给你下单。”
“那么麻烦干嘛。”我直接抢过他的手机，熟练地打开了购物软件，找到那款售价1.5万的名牌包，按下了购买键。
宋明的购物软件是指纹一键购买的，我抓过他的手指一按，一万五就进去了。
我瞥到是白条付的款，但我假装没看见，甜甜地搂着他的肩：“谢谢亲爱的～”
呕。
晚上，Ming又发帖了，我第一个冲进去围观。
Ming：靠，那个死娘们儿刷我白条买包！不知道是什么破包，不能退款退货，莫名其妙欠了一万五，兄弟们怎么办？
意大利炮：不会吧不会吧，明哥还没拿下她？
阿西吧：不会吧不会吧，明哥不是少爷吗？一万五而已，不会拿不出来吧？
Ming：……老爷子生气了，停了我的卡。
意大利炮：那没事，等老爷子消气就好了。
我在屏幕那边笑到岔气，脑子里全是宋明被气成茄子脸的样子。
让他再立富哥人设！
说实话，要不是他的信用只能一次性贷一万五，我才不会这么心慈手软。
宋明的生活费一个月只有一千五，还是他爹省吃俭用省出来的，平时装逼的钱都是花的助学贷款。一下多出一万五的漏洞，那要怎么填呢？
没关系，我会帮助他。
在我有意无意地引导下，宋明果然触碰了网贷。
低利息甚至无利息，加上漫长的还款期。
网贷这个东西，碰了就不能收手。
宋明尝到了甜头，立刻给自己置办了一整套真行头，都在兄弟面前说话都硬气了许多。大手一挥，请了全班吃饭充场面。
作为新晋的校花，我自然也是他充场面的一部分。
虽然男人们表面上看不起私生活混乱的女人，但心里还是很渴望和这样的女人有一段风流韵事的。
宋明特地赏赐我坐在他的身边。我告诉他，自己要带一位美女同学一起来，他表面上随便，心里乐开了花。
许佳怡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女的目光。
和我的美艳张扬不同，许佳怡是清冷白月光那款的，平时的她素面朝天，为人低调。一旦上了妆，弥补了皮相的不足，骨相美女的优越感就上来了。
我和许佳怡一左一右，把宋明夹在中间，活脱脱是红玫瑰和白山茶。
宋明美的都快上天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来自地狱的鱼钩已经放到了他的嘴边。
“听说你表弟网贷欠了五十万，要债的都跑到学校来了？”
我和许佳怡隔着人闲聊。
“是啊，别提多丢人了，那个网贷公司就是个披着低利息壳子的高利贷，我舅妈只好卖房子抵债。”
“那他们一家住哪儿啊，在你家借住吗？”
“不。”许佳怡神秘兮兮地放低了声音，“我表弟把房子赎回来了，还赚了十几万。”
“快快，跟我说说，怎么赚的？”
……
我们的聊天被宋明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所谓的赚钱秘籍，其实就是赌博。
饭吃完之后，宋明果然问许佳怡要了网站，回去就陷入了虚拟赌场。
以贷供赌，以赌养贷，这个buff算是被宋明给叠满了。
我假装不知道，很认真地把他当成富二代，久而久之，他自己都快信了。
我一边做美甲一边美美地算，网贷欠款加上赌债，现在的宋明一共欠了五十万。
不够，远远不够，这些钱不够还他欠我的一丝一毫！
不过足够给他一个教训了。
和宋明看完午夜档电影，他以宿舍锁门的理由，让我和他留宿在酒店。
“嗯……看来只能这样了。”
被拒绝太多次，他也没想到这次我会同意，只以为是金钱战术奏效了，摩拳擦掌了起来。
“第一次和男生过夜，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点东西。”
我神秘地朝他眨了一下眼，声音在他耳边痒痒的。
宋明立即浮想联翩，想象着我去便利店买点什么神秘道具，给两人增加趣味。他在门口激动到跺脚，把脑子里那些肮脏的场景都过了一遍。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拿着棒子靠近的人……
麻袋一套，爹娘白养！
3
宋明被带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暗巷里，麻袋一揭，直对上三张横肉丛生的脸。
“你们……你们是谁？”
两年半大学精饲料喂养，宋明早就不是当年镇上的小混混，他被逼到墙角，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们是谁？”几个大汉对视了一眼，“装什么装！还钱！”
宋明一米七六的个子缩成一个球：“我、我没钱！”
“没钱？没钱用那么好的手机？”
他们一棒槌砸下去，把宋明最新款的某果手机砸了个稀巴烂，离他的手指就差一厘米。
这一下给他吓得，两腿之间流下了黄汤，一股臊味。
宋明跪在一滩尿里，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哥哥，不是，爷爷！我真没钱了！要不你们等我这几天翻本，马上就能还上……哦哦，对了！”
他拉住其中一个人的裤脚，双眼放光：“我有个女朋友，是个极品，睡一晚不值个一万也得值个五千的！这样，我帮你们把她骗过来，你们一人一次，算帮我抵债，行不行？”
看三个人没反应，他还强调。
“真的是极品，市面上绝对找不到的！我本来今晚就打算……”
“呸！”
秃头大汉一口痰吐在宋明的脸上。
另外一个男人倒是摸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哥哥们不喜欢女人，就喜欢你这样清秀的男人，不如你陪陪哥哥们？”
大汉们上去对他上下其手，就像当年的他对我一样。
“啊！啊——”
他每挣扎一次，就得挨一棒子打，打得他站不起来，只能跪在自己的尿液里被人羞辱。
最后一步，秃头大汉拿出一个特制的瓶子，扳正宋明的脸。
那一刻，我在宋明眼里看到了真正的恐惧。
“这……这是什么！”
大汉点着一根烟：“硫酸啊，不认识了吗？”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
“有鬼啊！！！”
宋明恐慌到了极点，开始疯狂反击。但他的反击和以卵击石没有什么区别，大汉们再次把他架起来，举着瓶子朝他缓缓靠近——
硫酸没有倾泻而下，只在他的左脸颊上留下了印记。
宋明痛得求死不能，捂着脸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求饶，声嘶力竭地喊着我原来的名字。
“吴小燕！吴小燕！你出来！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不远处，我看着他笑出了眼泪。
错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复仇的故事了。
宋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撸起我的袖子。
可惜，我的皮肤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别的痕迹。
“亲爱的，你怎么了？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宋明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嘴里念着：“是她！她来了……她回来了……”
我笑了：“你烧糊涂了，这里没有别人。乖，我在呢，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宋明很爱护他那张脸，现在脸没了，他天天戴着口罩，人都低调了不少。
毁容加欠债，宋明的不安全感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他拉住我的手，逼我看着他的伤疤。
“妍妍，就算我的脸再也回不到从前，你也会一直爱我的，对吧？”
我佯装思考。
“唔，也不一定吧～毕竟我还是喜欢帅哥。”
“得了吧，你在学校的名声已经臭了。除了我，没人会要你的，更别说帅哥了。”
“是吗？可是昨天计算机系的系草跟我表白了诶～”
求爱不成，他又想从我身上求钱。
“妍妍，我家里生意出现了点问题，需要资金周转，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不行诶，我一个月一千五，还想问你要点呢。”
我抠手指。
“开学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上了迈巴赫副驾。”
“哦，那只是一个亲戚。”
“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钱吗？你怎么这么拜金？”
宋明急了。
“你除了钱，还有哪里配得上我吗？”
我抖了抖硅胶胸脯。
“顾妍，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宋明使出杀手锏。
我只能报以耸肩。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最终，宋明忍无可忍，提出了人生中第一次分手——因为之前的几任，他都是用冷暴力逼对方先提分手的。
“宋明，你确定要跟我分手吗？不后悔？”
“是我感受不到你的爱了。”
最后关头，他还在装深情。
“好吧，那我们分手。”
我没有一丝留恋。
“既然分手了，以前我给你花的钱，你总要还给我吧？我一共给你买了四个名牌包，两双名牌鞋，饭钱和红包我列了个单子发到你邮箱里了，你查收一下。”
宋明临走前还想讹我一笔。
“sorry～邮箱暂时注销了。”
分手之后，我再一次上了学校八卦榜热搜。
这一次，我的形象是一个骗钱骗感情的拜金女。在宋明的长文里，我骗他买包花钱，又在他毁容之后对他使用冷暴力，逼他分手，活脱脱就是一个渣女。
他不觉得这个套路有点熟悉吗？
不过我仅仅用了一天，就逆转了舆论风向。
方法很简单。
不装了，摊牌了，我是校董的女儿。
我的亲生父母，是某教育集团的董事，我爸就是董事长。复活之后，我重新成为了千金小姐，在康复期，过的都是富贵生活。
宋明在学校的一切都被我监视着，从我回到顾家的那一刻起，他的结局就已经写好了。
爸爸公布我的身份之后，风向直接逆转，宋明这个身份存疑的富二代说的话全成了诽谤。
当我开着粉色玛莎拉蒂，大摇大摆地进校园时，宋明正穿着假货在一旁恨得牙痒痒。
不过现在不是恨我的时候，他收起自尊，跪在我的宿舍底下。
他在楼底用假花摆了好大一颗爱心，又点满了蜡烛，蜡烛前面放了一个斗大的礼品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祭奠我，土的不能再土。
“妍妍，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宋明梗着脖子在楼下喊。
几乎全校的人都来看笑话了，把女生宿舍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明就在那里从天亮喊到了天黑，喊到围观群众都看不下去了，让室友劝我见一见他。毕竟宋明的富二代人设还在那里，我们也算是门当户对。
天黑得差不多了，我终于出现在阳台上。
“妍妍，原谅我吧！我是太害怕你离开我了才这么做的！我这都是因为太爱你了啊！”
我呵呵了一声。
“行啊，让我原谅你，你就绕着学校爬一圈，一边爬一边狗叫呗。”
宋明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围观群众一边指责我太过分，一边起哄让宋明爬。
宋明怕被追债，急需我这个大小姐女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穿着西装就爬行起来。
我起了兴趣，特地开出了玛莎拉蒂，慢悠悠地跟在宋明身边一边往嘴里扔车厘子一边监工。
“宋明？”
“汪汪！”
我把车厘子核掷在他身上，他只能不满地回以狗叫。
那晚的校园格外诡异。
宋明在前面撅着腚爬，一边爬一边狗叫，我开着豪车在旁边看，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大学生。
就这样，宋明凭借着出色的“狗爬功”，成功爬上了我这张“龙床”。
但是，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宋明和我在一起之后，我只肯打赏给他一点零碎，对大钱守得很死。他依然没有戒赌，对钱的欲望越来越大。
我答应他，给他一个机会自己赚钱。
学校要举办十佳学生的评选，最高奖是十万奖学金，我爸是评委之一，他平时的成绩还算不错，勉强可以入选。那时候，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到十万块。
但这个活动是学期末，宋明已经等不及了。
从我这里要钱不成，他就盯上了我的同学许佳怡。
4
自从知道许佳怡也是个富二代之后，他就一直在试探她。在发现许佳怡也对她有意思之后，宋明决定表演他的拿手好戏——劈叉。
许佳怡也不是这么好追的。宋明在追女孩这件事上很有心得，前期都得投入一些包包、口红之类的。像许佳怡这样的真千金，再拿假货对付肯定不行，于是宋明另辟蹊径。
他拿出了他的第三样绝技——扒功。
宋明以前在我们镇上是出名的小混混，偷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我的包包、口红甚至香水，都被他偷拿去献给了许佳怡。他还不傻，知道把包包拿去改色，香水换个新瓶子装。
这么来回倒腾，终于到了许佳怡生日这天。
算一算，宋明今天应该准备“拿下”许佳怡，走上人生巅峰。
许佳怡在操场准备了一场草坪宴会，邀请了学校里不少有家世的同学来。宋明作为我的男友，自然在受邀之列。
今天他打扮得格外骚包，跟第一次见我一样，一直在和许佳怡眉来眼去。
无所谓，我会装瞎。
“佳怡，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我送了她一把昂贵的小提琴。
宋明不甘落后，也从礼品袋里拿出一只手包：“这是我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佳怡的眼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一边打趣一边拆礼物：“你们两个真有意思，一对情侣送两样礼物……”
宋明骄傲地说：“她的钱是她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毕竟没结婚，我们分得很清的。”
佳怡没接话，打开了手包，摩挲着包带上的金属配件：“诶，这包怎么还刻了字啊？我不记得这款是刻字的呀，宋明，是你定制的吗？”
宋明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佳怡的女伴问：“刻的是什么？是悄悄话吗？给我看看。”
她夺过去，一个一个字读出来。
“G、Y……”
顾妍。
那包自然是我的。他看我包多，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数得清清楚楚。
这个傻子怎么也不想想，没有我的默许，他怎么能轻易拿走我的东西呢？
我适时地站起来，作大惊失色状：“我说我最喜欢的包去哪里了！我还以为这么巧，你送佳怡的包和我丢的包款式一样呢！”
“宋明，你怎么可以偷我的东西送给别的女人！”
我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许佳怡也叫：
“对啊，你怎么能偷你女朋友的东西送我？太下头了！”
宋明被我们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措手不及，正要狡辩，就挨了一扫帚。
“混账东西，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清洁工老头叉着腰站在宋明身后，长相活脱脱就是一个老版宋明。
全体傻眼。
老头举起扫把就开始对宋明输出。
“老子！辛辛苦苦！种田！”
“你却背着你爹！把老家房子卖了！电话也换了！”
“还好校董的女儿找到我，给了我一口饭吃……”
“要不然！你爹我！就饿死了！”
宋明被追得满操场跑，最后忍无可忍，抱着头大叫了一声：“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那我今天就让你认识认识我！”
两人一个追一个打，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终于，有人弱弱地说了一句。
“宋明不是富二代吗……”
“失陪。”
我跟了过去。
宋明被老头逼到一个监控死角。
这里是正在开发的新教学片区，此刻正是工人休息的时候，因此荒无人烟。
老头举着扫把还要打，被宋明喝住。
“住手！”
老头叉着腰，冷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亲爹也不认识了。”
宋明也冷笑：“你是我的亲爹？你真是我亲爹？”
老头突然哑了。
“你就是个人贩子！我是你偷来的！你那么穷，你还偷我干嘛？”
宋明一边暴喝，一边推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干的那些勾当！”
“镇上这么多人都是被你拐卖来的，吴小燕是，张壮是，连我也是！我被你骗了二十年！”
“要不是你，我说不准就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
“你来干什么！你现在又要来毁了我的生活？”
宋明红了眼，死死地掐住老头的脖子。
老头挣扎着踢了宋明几脚：“我……是……你……爸……”
“住嘴！我没有你这种爸！”
老头也发了狠，一脚踹向了宋明的子孙根，把他踹翻在地。
老东西从前也是个狠人，这一下激起了他的斗志，一下就给儿子来了个泰山压顶——
宋明动弹不得，随手抄起一把水果刀，往老头的脖子上来了一下！
血液横飞。
老头伏在宋明的肩头，用尽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是……孤儿……捡……”
你是孤儿，捡来的。
宋明彻底傻了。
刀是我趁乱扔过去的。
复活之后，我就随身带着刀，以防噩梦重演，没想到它帮了我更大的忙。
没错，当年把我从富豪父母身边拐走的，就是宋明的爸爸。
学期末，校园十佳学生评选如期开始。宋明如约定的一样，成为了大奖的获得者，这也是我为这场好戏准备的戏台。
颁奖典礼上的宋明意气风发，一身笔挺的西装，倒还真有几分人样。
可惜，内心连牲畜都不如。
作为校董的独女，我被特别邀请过来颁奖，一身红色的大牌高定鱼尾裙，外披一件小西装，成为了全场最惊艳的人。
轮到宋明上台领奖，他准备了一长串的获奖感言。我拖着长裙上台，挂着平生最优雅的微笑，把奖杯递给了他。
宋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地狱，该轮到你下了。
他准备了一长串的获奖感言，喜滋滋地在上面背，享受着聚光灯和目光带给他的成就感。
我在台下微笑着看着他，好像在欣赏歌舞剧。
忽然，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都振动了一下。他们纷纷低头看手机，冷落了台上的人。
宋明越背越怯，发现这些人看完手机之后，都在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与此同时，一则帖子在网上疯狂流传。
A大学生宋明，最高奖学金获得者，多次造女同学黄谣，校园霸凌，逼得多人抑郁自杀。同时，还脚踏N条船，在某社群发表辱女言论，发布偷拍图片，情节恶劣，证据确凿。
受害者除了我，还有许佳怡的亲姐姐，她为了给姐姐报仇选择和我合作，提供了不少证据。
和造谣证据一起打包的，还有那个宋明战功累累的社群记录截图。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宋明再也忍受不住，停止了发言。
就在那一瞬间，灯突然暗了下来。
灯光再次亮起时，宋明已经被几个警察扣押，戴上了手铐。
校园施工基地内发现一具死尸，死者为学校清洁工，宋明的父亲。警察推断，杀害他的人正是宋明。
“妍妍，救我！”
宋明第一时间向我求助。
我慢条斯理地卷起袖管，露出胳膊上的纹身。
那是当年宋明逼我纹的，他说如果我不纹，就是不爱他。我纹的正是他名字的首拼。
被救回来之后，父母问我要不要把纹身洗掉，我拒绝了。我要留着它，日日提醒自己，宋明一日不付出代价，我就一日不能安心。
平时我都用一种进口的皮肤贴遮着，他又不是真的爱我，怎么可能会看出来？
看到纹身的那一刻，宋明彻底疯了。
造谣、诽谤、校暴、偷拍、赌博……再加一个杀人。宋明喜提牢底坐穿套餐一份，等他出来，欠下的债都不知道利滚利到哪座山去了。这些，足够他的余生不再有任何愉快的事发生了。
比死更可怕的惩罚，是生不如死。
和恶魔的赌局，我大获全胜。
又是一个秋天，我和佳怡在花园里悠悠地喝着茶，马上，我们就要去英国留学。
“这茶真好喝啊。”
“是啊，生活真好。”
我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