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如此异变,金定被吓的将橘猫扔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它在白烟之中,一点一点的化为干尸,哀嚎之声也是戛然而止。
金定指着橘猫干瘪的尸体,惊恐的问道:“妙才哥,这是个什么情况?”
夏妙才蹲下身体,用手中的铜钱剑拨弄一阵,仔细看后说道:“尸妖没有吃到伥使献祭的血食就会陷入休眠状态,其麾下的所有伥使便会全部死去……”
而后用手一指地上的干尸,继续说道:“它就是这么个情况。”
金定有些失落的问了句:“妙才哥,现在没了伥使,尸妖还能找到了吗?”
夏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可能了,这尸妖若是进入休眠状态,身上的气味与其他特质也会随之消失,想要找到它,就得等到再次苏醒的时候了。”
“那这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再度苏醒?”
夏妙才想了想:“兴许是三五天,也可能是两三个月,更有甚者休眠个六七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少掌柜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是看着躺在地上的遗体问道:“夏老弟,我爹他……”
夏妙才这才想起正事来,急忙回道:“放心吧,老掌柜已经没事儿了,再过四天便可入土为安,然后在请这些僧道为老掌柜诵七七四十九天的经,就可以了。”
一阵千恩万谢之后,少掌柜叫来家丁,将老掌柜的遗体秘密的放回棺中,又拿出五十块大洋作为酬劳交在夏妙才手中。
本来他想婉言谢绝,但却被金定一把拿在手中,揣进了怀里,对少掌柜笑道:“让您破费了,以后在遇到什么困难就来祭龙殿找我们,只要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绝对让您满意。”
走出李宅,夏妙才对着金定斥责道:“就这么点小事,你怎么好意思收人家六十块大洋,真是想钱想疯了。”
金定不以为然的回了句:“今天要不是咱们三个,他李家的名声就得毁于一旦,更何况你这衣服都让伥使挠成面条了,不得换身新的吗,再说了,这些钱最后还不是要进你的口袋。”
看着他们两个人拌嘴,李潇然‘噗嗤’一下乐了,这一乐可谓是倾国倾城,两个人看的竟有些痴了,李潇然双颊一红,轻咳一声,才将这尴尬的一幕化解。
随后她对夏妙才问道:“夏大哥,之前我在老家也见过被猫狗串气之后惊魂的老人,但都没有老掌柜表现的这么凶,这是为什么啊?还有你们所说的伥使,又是什么东西?”
夏妙才稍微想了一下,答道:“尸妖就是修炼成精的僵尸,这个很好理解。伥使就是它们所收服为自己所用的使者,专门负责采集血食和发展势力。如果将伥使比作将军的话,那么老掌柜就是这些家伙所招募的兵卒之一,这也就是伥使多为猫狗的原因……”
夏妙才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所说的那种情况,遗体无非就是在地上来回走动,看着有些吓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而被伥使所唤醒之后,这个人的遗体就会变得如同僵尸一般六亲不认,且具有很强大的伤害性。”
“一个尸妖就只有这一个伥使吗?”李潇然继续问到。
“不,伥使可以有很多个,但刚才那只橘猫的主子有些特殊,似乎是刚苏醒不久,只收服了橘猫一个,还没来得及收服其它伥使就再次进入休眠了。”
“你咋这么确定?”
“这还不简单,你就往笨了想,要是这尸妖还有其他伥使可以使唤的话,怎么可能因为没有吃到血食就陷入休眠了。”
李潇然连忙一摆手,说道:“误会了,我问的是,你怎么这么确定这尸妖是刚苏醒不久,而不是刚修炼成精的……”
“嗨,这就要说起老掌柜的身手了。一般被伥使唤醒的遗体攻击力虽然很强,但也不会强到这种程度。老掌柜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普通僵尸所拥有的实力,这就是判断依据。”
解释完这些,夏妙才话锋一转,对李潇然说道:“之前听李叔说你身手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别说三五个人进不了你的身,要我看就算让十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一起动手,都未必能在你面前走上三个回合。”
金定在一旁附和道:“一点儿都没错,这一身硬桥硬马的功夫,没个十年以上的时间,根本就练不出来。即便是这样,李姑娘的灵活程度也是常人无可比拟的。上下翻飞间,手上的力道依然不减,就算是给我十年的时间,也不可能练到如此地步。”
听到这样的夸赞,李潇然嫣然一笑:“你们俩都给我说的不好意思了,我哪儿有那么厉害,都是些花拳绣腿而已。你们看到的都是最基本的功夫,跟普通人过上几招是没什么问题,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我可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根本不够人家瞧的。”
夏妙才看了她一眼,心跳骤然加快,急忙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再看她,稍作平复后说道:“李姑娘太谦虚了,我所说的都是心里话,毫无恭维之意……”
说着话,夏妙才被口水呛了一下,轻咳几声后继续说道:“都是练武之人,也都明白在这种实力背后所付出的艰辛与刻苦,我只是想不通,李叔怎么忍心让你一个小姑娘去学这些功夫,而不是收个徒弟来帮衬自己,那样不是更好吗?”
“苦命之人不分男女,只要能讨下生活,吃的这些苦就算不上什么。最初我爹有个徒弟,但是在跟我们颠沛流离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土匪,他为了保护我和我爹就被土匪给杀了。后来因为生活太过贫苦,又要经常性的更换城市,所以就没有人愿意将孩子送到我们这里吃苦。”
夏妙才继续问道:“那你们怎么会来鹤城定居呢?”
“父亲年岁大了,也走不了太远的路,虽然北平那种大地方可能会多赚点儿钱,但地面儿上的各种关系打点起来也非常麻烦。鹤城虽然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但也没有那么多的压榨性规矩,日子虽然穷了一点,但过的十分安逸,过节有酒、过年有肉,还能置办几套新衣裳,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听到这,夏妙才叹了叹气:“天下穷人是一家,这句话果然没说错。现在这世道,富的是真富,穷的是真穷,没有理可讲。”
看着话题越来越沉重,李潇然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一定不穷,光是今天一天的酬劳,就足够三四个人省吃俭用花上大半年的了。”
都不等夏妙才说话,金定抢着说道:“你可别提了,看着我们好像赚的不少,但架不住咱们这位夏菩萨长着一颗普度众生的心啊。遇到穷苦之人就免费帮忙,遇到家里实在困难的还要倒贴,而且每年只要是过节了,不管是什么节都会开粥场舍粥。这种钱啊,一年得散出去好几百块大洋。”
夏妙才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说道:“那怎么不说每次你都狮子大开口呢。”
“我要是不帮着多赚一点儿,你拿什么去做这些善事,这么大个祭龙殿不早就让你给变卖一空了。”金定扯着脖子据理力争。
夏妙才双手一摊,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我这也是取之于民受之于民,多做好事给自己积攒阴德总是没有错的。”
金定用手指着他,扭头对李潇然说道:“看到没有,一说到这个问题他就是这个态度,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李潇然抿嘴一笑:“对于这件事我不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我觉得你们两个说的都可有道理了,我是谁的毛病都挑不出来。”
金定无奈:“不愧是在地面儿上混过生活的人,你还真是谁都不得罪。也难怪,你来的时间短,等日子长了你就能理解我了。”
一路上三个人有说有笑,尤其是夏妙才那如同面条一般的衣服,十分惹眼。回到祭龙殿之后,金定拿着事先买好的酒肉,去向乞丐打探白莲教据点的位置。直到晚饭过后,他才一身酒气的从外面回来,但从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喝过很多酒的痕迹。
李潇然递过去一杯茶让他醒酒,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意却被他给挡了回来。李潇然一脸不解,刚要说话就看到他的左手一只插在口袋里,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没拿出来过。
放下茶杯,关切的问道:“小金哥,你的手怎么了?不会是受伤了吧?”
金定回道:“这是我千杯不醉的秘诀,现在还不能拿出来,一旦拿出来了,我就该醉翻了。”
李潇然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疑惑的问道:“把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就能千杯不醉啦?”
这时,夏妙才刚巧从前殿回来,插嘴说道:“他还真没骗你,这个方法确实可以千杯不醉,但也不仅仅是将手插进口袋里那么简单,你要是想学,以后我可以教你。”
李潇然忽然变得兴奋起来:“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学吗?”
“当然了,我这人说话算话,绝不骗人。”
随后朝着金定问道:“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金定轻咳了一声,故作神秘的回道:“白莲教据点的位置还真被我问出来了,而且问出来的还不只是这一件事,告诉我这些的那个老乞丐还看到了一个很特别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