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早沉默。
外面本就传太子殿下并非是慕玄鹤亲生,如今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更是坐实这件事。
怎么看,都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举措。
慕玄鹤如此毫不犹豫的将其处死,在他眼里不过是贱命一条,不会有人找他讨公道。
他自是不会在意什么。
可是江云早不同。
如此,那些人便会把怨气发泄到她这个皇后的身上。
毕竟,她这个人在外名声本就不怎么样,如今慕玄鹤肯定不会将这件事的原委告诉别人。
自然是只能觉得是因为她善妒亦或者是其他人。
但这一切,对江云早而言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
慕玄鹤不愿告诉所有人真相,之前的那些传闻就不会得到证实。
所以不算是麻烦。
只是,她没想过会死人。
虽然这个人和她没有关系,可也是她间接性害死她的。
“娘娘,是后悔了?”
拂舒见她一句话不说,便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娘娘,若是心疼,现在停下来还可以,不会有人怪罪娘娘的,这后宫里本就是如此,娘娘护不住旁人,只管护住自己便可。”
拂舒都能明白的道理。
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既然要做这件事,这条路上就会有人死,如果一直如此。
那她还不如就地摆烂,什么也不管。
“娘娘,这个您要的东西,奴婢找不少人问了,但是宫里的人对于这件事都是谈之色变,谁都不愿意提起,奴婢也觉得他们是不敢。”
毕竟如今在这宫里当家做主的是太后,不是宸妃。
即便是她已经死了。
也不敢有人提起。
江云早听着都觉得犯难。
这么大一个皇宫,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查不出来。
太后就这么恨她吗?
“这画像从何而来?”
这是她在这宫里唯一留下的东西。
“捡的。”
“捡的?”
江云早疑惑的打开画像。
画像之中的女人很美,尤其是那样一双清澈,柔和的眼睛,几乎是跟慕苍梧一模一样。
难怪慕苍梧长得如此美艳,有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母亲。
这孩子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奴婢回来的时候,在坤宁宫门口捡的,本来是没有的,结果奴婢一看,就拿来给皇后娘娘交差了。”
拂舒倒也是老实,对她是不敢做出任何隐瞒。
江云早本就是想让她出去找到一点或者打听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就行。
没想到出去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反倒是回来之后让她就这么轻松的捡到这个东西。
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江云早想不到还有谁会知道她在做什么。
除了慕苍梧安排的人马之外,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消息。
这坤宁宫上上下下加起来,不过也就四个人。
除去拂舒剩余的两个人都在小厨房,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机会知道。
江云早能确定的也就只有慕苍梧就在她身边的人。
他这人做什么都是万无一失,离开之前肯定也是做了安排。
“出来吧,虽说是光天化日的,但是不会有人知道。”
暗处的人闻言,只是微微一动却并没有听她的话走出去。
“还请娘娘恕罪,为了娘娘的安全,属下还是不要出现得好,娘娘有什么能听只管问便是。”
拂舒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四处寻找,却也没看见任何人。
反观一旁的江云早确实神色从容,似乎并未因此而受影响。
“几个人?”
“回娘娘,只有两个人,属下青蓝与绿竹。”
“绿竹?女子?”
江云早一听这个名字就很干练的感觉。
“是,绿竹负责内院,属下负责外院。”
暗处的青蓝依旧是对答如流,对她并未任何隐瞒。
“这画像从何而来?”
“是属下从瑞王府带回来的,知道娘娘在这宫里一定是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所以特地去瑞王府带回交给娘娘。”
江云早听着他的话倒也是算得上实诚,暂且相信他。
但却对沙烟有了疑心。
她说她不知,可她现在听到的并不像是不知情。
沙烟为什么要骗她。
“你知道娘娘的事?”
“回娘娘,属下不知,不仅是属下,许多人都不知,在王爷身边只有徐将军,除此之外,并无人知晓。”
“不过,娘娘若是真想知道一点什么的话,兴许可以去问问玄谟大师,他与王爷向来交好,又师出同门,定然会知晓一些。”
慕苍梧虽不喜将私事弄得沸沸扬扬,可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说。
如此将其憋在自己心中,这人还不得憋坏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办法联系他吗?”
青蓝沉默片刻。
“回娘娘,没有,从来都是王爷找属下的份,属下怎么敢劳烦王爷。”
江云早不再言语,陷入沉默。
而青蓝也依旧站在暗处做着他的本职工作。
但是他有句话说得对,玄谟与他这般熟悉,这种事最需要的就是朋友的陪伴。
他一定是知道的。
事先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去太子宫中。”
“是。”
主仆二人从御花园离开,再走过一条很长的宫墙,就像牢笼一般。
无论怎么走,似乎都不会有结果一样。
江云早的内心竟有了一丝恐慌。
这还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来太子寝宫。
朝里走去,除了会遇见偶尔的几个婢女。
此当处真是比御花园好看多了。
要风景有风景,要水有水,好看却也不失荒凉。
看似荣华富贵,可此处并未有太子该有的富贵,就连这宫里的许多东西就是旧了也依然还在用。
若不是这次,有机会可以瞧瞧,只怕她从不会在意。
“娘娘?”
玄谟从书房里出来,看见她的确有些疑惑。
“太子……”
“太子在书房学习,娘娘若是有事,恐怕得等会儿。”
玄谟不愧是玄谟,根本不在乎对方的身份,说话也是心直口快。
“正好,那让他写,本宫找你有点事想问问。”
玄谟点头。
二人便到外院的凉亭里坐着,看着有些老旧的椅子,的确是有些太旧……
“这宫里都是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