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泄露,所谓的伤未必就会是你所看见的伤口,这心里的伤,他同样是伤,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玄谟将剥好的笋子倒入开水里,并不再多言。
他已经说得够多了。
“你说的那个道观,里面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没事就别去了,都是些有钱人养起来的东西,你去做什么?”
玄谟是不喜欢卷入这些斗争里,尤其是成为大户人家的牺牲品。
那些人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听说,只是当时并不像现在这般。
没有多少人在意,他自然也就不管。
如今更是不管,不来找他的麻烦,比什么都好。
更何况信与不信,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谁?你怎么知道。”
玄谟边做菜,边回答。
“你见过那个道观金碧辉煌不说,道士不修行却整日里坑蒙拐骗,鱼肉乡里的?”
“再则这一个个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真的想清修?你若是好奇,去看看便知晓。”
“至于其他的事,你也清楚,我向来不管这些的,所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我清楚,养着他们的人身份不低。”
能如此短时间之内让这么多人相信他们,总是有人带头才行。
“这些日子里在我门前诉说的人不少,可是都申冤无门,你说这人的来头能小吗。”
“所以,师兄觉得他们是以这个方式敛财?”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玄谟能想到的也只能如此。
虽说百姓的钱财并不多,但若是换做一些达官贵人,他们也是能收不少。
玄谟将笋做好,盛了两碗米饭坐下。
“今日不知你来,就只有这些,正好也够你我二人,不做无用功,不浪费粮食。”
慕苍梧却也没有半分嫌弃,好似一开始就已经习惯。
“你腿伤好些了吗?”
吃饭之时,玄谟也同他闹起家常。
许久未见,他这腿倒是比往日好了不少,一看便知是有人在替他治病。
“师兄不是看出来了,何必明知故问。”
“江云早?”
慕苍梧点头。
“是,受了她的恩惠,总是要偿还,所以才来打听这件事,因为莫晓棠去了这个道观。”
“觉得事情不简单,所以想多留一个心眼,贸然前去肯定会打草惊蛇。”
玄谟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俩不就是有来有去,才让他心思发生了改变。
“不用去了,一个区区的道观,再怎么厉害,能比得过我吗?就是你们那位皇上,这几年也是没少派人来我这儿,只可惜每次都吃闭门羹罢了。”
他的能力,江云早最能知晓。
玄谟本就看不上慕玄鹤,再加上这段时间里他所做的那些事,更是对他这个人没有任何想法。
最为主要的是,关于慕苍梧的仇恨,这母子俩在他心里就已经不是什么好东西。
比起慕玄鹤,玄谟倒是觉得慕苍梧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
“你说你,如今是一家独大,起兵谋反不是轻而易举,攻入皇城,这位置本就应该是你来才对。”
“师兄!”
慕苍梧脸色一冷,“切莫妄言。”
他到底还是个臣子,对于这种事他还是有些规矩在作祟。
这样的方法是谋逆,更是会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名声。
他不想侮了他母亲的名声。
何况,慕苍梧对那个位置本就没有任何兴趣。
“行,行,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我知道你不愿意,你要是原因,别说位置,这人恐怕都是你的,忠君思想在作祟。”
“你倒是放的开,什么都敢说。”
两个人压根儿是一点儿也不给对方面子。
玄谟撇嘴。
“我这人就这样,不服气,你找别人,想法领先不知道你多少年。”
“纠错,并不是判乱,也不是乱臣贼子,他若是足够好,会有人提出这个想法吗。”
玄谟是心直口快的人。
想法从来不会留到第二日,有什么便当面直说。
慕苍梧自然是明白他并无恶意。
而他也不是什么忠君思想在作祟。
只是不愿意让江云早这么快解除战火,一但打起来免不了血流成河。
“我来事情你帮他们母子忙的,不是说这些。”
“放心吧,若是有事,我会去。”
得到这样的回答,慕苍梧自然是放心离开。
而莫晓棠走了几乎是一日将近两日的路程才到白无道观。
一入眼,这门口的几个金色的大字就格外的显眼,不仅是如此。
旁边的两座狮子也是十分威严,这看起来不像是道观。
反倒是像到了那个大户人家的门口。
今日并不见什么人。
“娘娘,到了。”
莫晓棠下了马车,刚准备进去就被里面出来的道士吓了一跳。
他就那么站在那儿,脸上的堆积的笑容,看起来怪瘆人的。
“贫道无金,在此恭候施主,施主一路上奔波劳累,不放去贫道去后院。”
“无金大师可知道,我……”
“知道。”
无金笑着领着她往前走。
“娘娘想做的事已经有人通知贫道,所以娘娘不说,贫道也清楚,只是这几日要委屈娘娘住在这儿。”
“主家说了,做戏就要做全套,所以就要委屈娘娘这几日上早课,至于膳食娘娘不必费心,主家已经交代好了。”
莫晓棠听着他一口一个主家,却又不愿意透露姓名。
便是让她好奇。
“不知大师说的主家可是姓苏?”
无金闻言,领着她到了后院的房间后道:“此事,贫道无可奉告,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娘娘不必知道这么多。”
“娘娘只需知道,贫道不会害娘娘便是,娘娘就先暂且在此处休息,有什么事,叫贫道一声自然会有人来解决。”
“我知道了。”
叶子替她整理好床铺,便让她先休息,自己则是在门外守候。
她听说这个地方一直是热闹得很,怎么今日连个人都见不着。
尤其是这个地方,看着更是奇怪得很。
即便是有银子可以修缮,可像现在这样的,可以用金碧辉煌的,还是头一次见。
莫晓棠根本就没有心思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