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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雁断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元代诗人:蒋捷《虞美人。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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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不少文人墨客的笔下大多渲染着一种凄凉无助的心境,最悲伤的莫过于潇湘妃子的“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还有一中无奈的落寞,“君问归期未有期,巴上夜雨涨秋池”,更有因雨声而勾起家仇国恨“”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在思如的眼里,雨总是哪样可爱,来的总是那么及时,“春雨贵如油,润物细无声”
每年的清明既是节日又是节气,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不下两滴雨都对不住这个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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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道路湿滑泥泞不堪,衣服总是潮湿的,大家都毫不掩饰对雨天的厌恶。恰恰相反思如是喜欢下雨天的,尤其是冬天农闲的时候,只有下雨天,家里的大人才会安安静静的歇会,母亲会拿出针线盒子,一针一线的做着鞋子,会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兄妹三人则围坐母亲的身边安静的做作业,看书。父亲也难得闲着,家里里里外外的收拾做卫生,很早就开始一手一脚的准备晚饭,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土豆炖肉,也能让一家老老小小围着在一起,和乐融融的吃一顿大餐。
难忘的终究是一家人温馨的相处的亲情。
思如长大了,一家人团团围坐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少,她依然喜欢雨,尤其是喜欢听雨打树叶的声音。
房间外就是一棵高大的枇杷树,据妈妈讲,那是她出生的那一年自己亲手种上的,而今已亭亭如盖。
慵懒的午后,寂静的深夜,思如喜欢坐在床上,斜靠在窗户边上,静听那静默的雨声,看看书,听听歌,发发呆,困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是的,这一刻是需要安静的。心,都格外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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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清明节又下雨了,不大,纷纷细雨,飘飘洒洒。
清明时节是祭扫先人,祖先,英烈的节日,学校决定正式放假的前一天,安排学生集体前往柳林烈士陵园扫莫。
一大早就把人群集合好,以班为单位,徒步前往,路程不远但也不近,十八里的山路。
“这是难得的一次锻炼机会,谁也不许偷懒”
大别山的山峰远看是很巍峨的,真正走进去,你会发现,它其实是很秀气的。绿树,溪流,大石头,满山的映山红在细雨中格外有一番韵味。
山上的松树只有胖姑娘的胳膊粗细,细密的石子随地可见,走一步滑一步,更恐怖的是路边灌木丛生,而且很多带刺的荆条混在其中,好好的走路躲都躲不赢,荆条上的刺还死缠着不放,使劲一扯,衣服得拉开一个口子,万一不小心缠着裸露的皮肤上,那是很恐怖的,那可是倒刺,好比饿狼的利齿,一旦咬上一口,非得连皮带肉的撕开一个伤口。
有些小山峰整个就是一块大石头,如同光滑的屋顶,石头缝里是清凉甘冽的泉水,水草肆意的舒展腰身,小鱼儿欢快的撒着欢的嬉戏胡闹。
思如走的慢,有些跟不上了,亦荷本来已经爬上一块大石头了,闻言回身伸出手“思如。来,我拉你”“不要紧,我歇歇”思如气喘吁吁的坐着,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已经打湿了刘海,嘴唇都干的脱皮了,越渴越想添,越添口越干。
难得出来踏青,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兴奋,余越他们早就跑远了,亦荷为了照顾着体弱的思如落在了最后面,
“思如,你没事吧?”思如的脸色很不好看,头疼头晕,早晨赶时间都没怎么吃饭,这会是又累又渴又饿,快要顶不住了,低血糖随时会晕倒的。
亦荷瞧着心里虽然明白也只能干着急,正没辙呢,沈涛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了。
“思如,你好些了吗?”沈涛急忙忙的从包里掏出一块面包“来,吃点东西”思如无力的摇摇头,“来,先喝口水”沈涛合起双手,窝成一个杯子的形状,在傍边的沟边捧了一捧水,凑到思如的跟前,“思如,喝水””那水干净吗?”亦荷的担忧不是没有依据的,思如如果肯喝沟边的水还会渴到这会吗?
思如抬起头和沈涛的眼神刚好对上了,那眼神满是心疼怜惜,思如心被那一湾深情融化了,她不敢正视那火热的眼神,凑近了沈涛的双手,顾不得许多,慢慢的喝了两口水,真甜,甜到心底了。
思如冲沈涛甜甜的微笑“谢谢你”“还跟我客气呢?不再喝一点”沈涛乐了,一并招呼亦荷“亦荷,你也来吃点东西吧,”亦荷被刚才那一幕震惊了,她现在理解为什么思如在听到沈涛这两个字的时候都会红着脸,刚才的情形,就连她看着都莫名的心动了——原来有人关怀真的很好。会有人关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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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烈士陵园,雨中肃穆的矗立着高大的烈士纪念牌,”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那段惨烈的记忆,在当地老人的口里代代相传,日本鬼子为了找出八路军,残杀了数千名无辜的村民,鲜血染红了溪流。
流传甚广的一个故事就是万人洞,万人洞就在烈士陵园的背后,是个天然的大山洞,入口处很狭小,被树木遮掩,是个避难的好出去,那年春上,听说鬼子又进村了,一大村子里的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都躲进了山洞,其中就有一个刚满月的孩子,他还太小,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紧紧捂着他的嘴巴,他难受,他挣扎,他想大声的哭,可是妈妈只是流着泪咬着牙死死的捂着他的嘴,拼命的摇头,“孩子,不能出声啊,鬼子就在外面,你一哭,这一村子的人都要跟着陪葬啊”孩子似乎能听懂妈妈的话,慢慢的停止了挣扎。一切归于寂静,唯有大家的眼泪刷刷地流。
第二年春上,万人洞附近新来了一种小鸟,它的叫声很特别,就像小孩子清脆的童声一遍遍的叫唤着“容不下,容不下”,孩子的妈妈听后痛断肝肠,被窃万分,好孩子,万人洞,万人洞容得下万人,偏僻就是容不下你一个人啊!
难忍心中的后悔悲切,孩子的妈妈跳下了万人洞的山崖,去追她的孩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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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先烈牺牲时的年纪也和思如他们差不多,也就十六七岁而已。
“你说,他们不害怕吗?”回来的路上,思如还沉浸在悲伤中,她需要和伙伴们讨论讨论死亡,这个恐怖遥远的词语。
“他们有信仰,所以无畏无惧”华智撑着伞走在她的身边,窄窄的山路实在不合适两人并排行走。余越非常不满“华智,你干嘛非要挤我们女生的队伍里”亦荷就在他们的后边,不住的提醒思如“思如,你走里面一点,路窄又滑,一不小心就摔下山崖了,华智,你给我退后一步,各走各的道,安全要紧”
思如没理会华智,回身问着亦荷“亦荷,你说,他们当时害怕吗?”
“怕,肯定的”
“为什么呀?换作是你,你也不敢是不是?”
“他们是烈士了,多荣耀啊,人们会记住他们,一生都受人敬仰,也值得的了。”亦荷比较感性,
“天空中有飞鸟飞过的痕迹,人啊,一辈子总得留下一点值得骄傲的事吧?”这个话题很沉重,就是余越的回答也很悲壮。
“英雄首先也是儿女啊,他们舍生取义,可是信仰又是什么?”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要么苟且的活着,要么轰轰烈烈的拼了”
“你选哪一种?”思如很诧异,从来不知道亦荷的心居然这样的深沉——她想的很豁达。
“人,这一生,会把自己的心辦成一片又一片,分给他爱的人,牵挂的人,当生命快要终结,丧钟即将敲响的时候,他会舍不得自己的一片片心,而难舍这世界。”不擅朗诵的亦荷,这段话声调,情绪都融入的很好,配合这样的节令,这样的雨,更加显得悲悲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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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如,亦荷,余越你们明天能来帮我家帮忙吗?”沈涛很恳切的邀请大伙“我家的茶叶因为人手不够,已经错过了清明节前的机会,要抓紧采完,要不然过几天,就更迟了,”
“没问题,我在家也经常采茶的”思如答应的很痛快。
“哥,管饭吗?”余越撒娇的捣乱。
“管啊,菜家里多得很,我妈妈肯定忙的没空做饭,我们自己做啊”
“好啊,好啊。我要在山上垒个土灶,烧鸡烧花生,烧蚕豆,”余越都兴奋的点起了菜了。
“馋猫!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