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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叫事故,发生在别人身上叫故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沈涛他们在经历了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又累又困,回到家昏睡了两天才慢慢缓缓过来,尤其是思如惊吓过度,病了,发起了高烧。
四肢无力的软绵绵的搭在床沿上,头昏沉沉的,好重啊,都抬不起来了,口里都是苦的,就是咽下去的口水都是苦的,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已经饿了好几顿了,本就大的眼睛,因为憔悴,都凹进去了,越发显得可怜见的。
田妈妈心疼闺女,没有追究她一夜未归说是在同学家里的话是真是假,只是想法的做好吃的,这不,刚从鸡窝里现捡的鸡蛋,绿色的大蒜苗,还加上了几片金黄透亮的腊肉,炒的油光发亮,太香了,即使思如睡的迷迷糊糊的,也被这香味吸引了,“思如啊,来,吃点把”“妈妈,我不想吃”思如虚弱的转了个身,面向墙壁。
好几天了,都这样,田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放这了,你一会想吃就吃啊。”“嗯”
“思如,思如”门外传来的是陆秀若娇俏的声音,她们两家其实相隔很近,翻一个山头就到了。只是秀若太忙了,她在家里办了一个暑假辅导班,听说很热闹呢,怪不得一个暑假也没来思如家玩,这不思如都病了几天了,她也才想起来过来看看,思如其实没有睡着,故意装睡的,看看她会妈妈说些什么?
思如妈妈忙迎了她进来“是秀若啊,快进来”一个暑期了,秀若显得更加挺拔了,一身蓝色的连衣裙衬的秀若越发漂亮脱俗了。“田阿姨,这是我给思如带来的一些水果,她一定喜欢吃的”秀若把一大袋子樱桃,水蜜桃,枇杷,等等野生水果递给田妈妈。“哎呀,好孩子,真是谢谢你了,思如正是发烧呢,一点胃口都没有,我这正犯愁呢,这些个酸酸甜甜的水果,她一定能吃几个,我这就洗干净了,端来,你也一起吃点啊。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啊。”
秀若笑的很客气,忙忙的拦着田妈妈了“田阿姨,你别忙,我不在这吃饭,家里事情挺多的”,
“哦,是了”田妈妈尴尬的擦擦围裙,脸上的笑容一看就是挤出来的“听说你那个辅导班办的很不错呀,一个暑假没少挣钱吧?”
“瞧阿姨你说的,哪里就能赚多少钱呢。”秀若顿了顿才接着说“不过是我想着以后如果能考上师范学校,出来做老师,也是需要经验的。”
“说的是呢,到底是你这孩子主意正啊,我家思如那丫头一点都不省心啊”说者往思如的房间探探头,发现思如睡的很安稳,才拉着秀若的手接着唠叨“你说一个姑娘家的,成天跟着往男伢屋里跑,被人嚼舌头多难听,”
“阿姨,这话可不能瞎说。”秀若心知肚明,一定是余越做的好事,带着思如又去沈涛家了,自己劝了思如多少次了,她愣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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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余越还拉着思如来家里约自己一起去沈涛家里呢,秀若当时就回绝了,“自己家里的事都忙不完呢,再说哪里不能采蘑菇,非得跑到他家去啊,万一有点事耽误了晚上赶不回来,我妈妈非把我赶出去不可。”
就为这个,思如这个小心眼还生气了,不理自己呢,
一大早的,刚开门呢,就看见沈涛顶着鸡窝一样的发型坐在台阶前,手上拎着一袋子野果子。看样子等了很久。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打湿了,好几处还叫尖刺划开了呢,
“秀若,听说思如发高烧了,这是我趁天没亮就来采的,麻烦你去她家一趟吧,帮我送给她”
“你既然都已经找到门前来了,你就自己去吧”
“不了,还是你去吧”,告诉思如,别想的太多了,还有二个星期就开学了,该复习的就要复习,不会做的题可以去问亦荷。“
说完,抬脚转身就走了,秀若在背后大喊“沈涛,你们前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你最好不要知道,何况这里面原也没你什么事?”沈涛停下来,想了想,还是回头走回秀若的跟前“秀若,那天余越和思如来约你,你为什么不来我家呢?”以思如单纯的心事,她肯定理不清这复杂的线索,既然自己已经淌了这趟浑水,摸不到鱼也要弄个水落石出,
“我家里忙,”秀若有点不自然的后退,加深了沈涛的判断“你是不是提前听到了什么?”现在回想起来,那晚上的疑点太多了,秀若仿佛可以预见危险一般,提前逃避了。可是没有明确的证据,沈涛不敢妄下断言“但愿是我多疑了。”
“哦,我说呢。我沈涛好像也没有哪里对不住你陆秀若呀?好端端的怎么连我家都不去了?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吗?”
“呃,那个,沈涛这就是你多想了,我的确是那天有事走不开。”,
“哦,好吧”
你们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i吧,那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连串的问号在秀若的脑海里来来回回的闹腾,好奇害死猫,陆秀若自有她的过人之处,那就是不管自己的事,绝不会浪费一分钟。更何况沈涛和思如的事,往小了说是早恋,往大了说就是作风有问题,无论是那头,这样的事她在她眼里就是顶不划算的事,真不知道思如那个傻丫头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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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荷也没好到哪去,回家还没沾着枕头,就被老妈连哭带骂的一顿好训“你看你啊,人长树大的一个大姑娘了,一天到晚的在外边野,外头嚼舌头的人多了,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村里和你一样大的,都出去打工赚钱了,村头你二大爷家,五个姑娘在外打工才三年的功夫,楼房都做起来了。你再看看你自己,啊,不说帮着家里干点活,还到处疯着玩,你爸爸在外做事有多吃苦,你知不知道?你不好好学,那行,下个学期也不用去报名了,正好你报名费家里还没着落呢,我给你二大爷家的丽姑姑说说,让她把你也带去。”
开始亦荷是满怀内疚的低头听着,不敢反驳,及至说道最后,妈妈的口吻里居然带着商量的意味,亦荷慌了“妈妈,你是说的玩的吧”
刘阿姨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准备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妈”亦荷大惊,赤着脚就跳下了床拦住了妈妈“妈,我要上学,我要上学。”
“你爸爸来信说了,为了给你攒学费,他换了一个工地,活又重了,他的腰一直不好,亦荷啊,你们几个再不好好学出点名堂,活的有出息,我和你爸爸就抬不起头啊。”
“妈。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学,”
“那就好,哦,还有,不要再和余越那个疯丫头玩到一起去了,她是没娘教的野孩子,你可不是。”
“妈”亦荷真的无法相信这是那个把余越宠的无法无天的妈妈吗?不是一直说余越就是她的第二个女儿吗?
“我心疼她,但是不能让她带坏了我的女儿”
这就是亲妈,
血浓于水的亲情,是高于一切的。
余越,你真的很可怜,你没有妈妈,没有人会真心心疼你!
尽管你认了干妈妈,干哥哥,嘴巴甜的到处哄人笑开怀,你依然是个孤儿。
那个木头人爸爸和刻薄的奶奶根本就不会关心你一丝半毫,即使有亲密的两个姐姐,一年也难得见一次。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你就像那风雨中飘摇的小草,只有阳光雨露是最无私滋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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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越回到家,捂着耳朵摸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就呼呼大睡了起来,睡他个昏天暗地,睡他个清清亮亮,睡他个酣畅淋漓。
奶奶跳着脚在门外骂的惊天动地“死丫头,疯哪里去啊?你那个不中用的娘害死我了哇,死了,死了,还留下你这个冤孽来折磨我啊?”
“歇着去吧,随她吧,妈”余越的爸爸端着一碗面条慢条斯理的吃着,“你也快去吃吧,一会糊了。”
“就知道吃”余越奶奶虽然年近古稀,手脚依然麻利,抬起就是一脚踢了余越爸爸一下,碗“哐啷”掉了,面条和着汤水撒了一地,余越爸爸手上还拿着筷子呢。“妈,你干嘛呀?你想怎么样啊?一辈子好强,越儿妈妈没了,我爸爸也没了,大丫头刚十五就被你撵出去打工了,二丫头初中也不让上,这是我最小的闺女,你不能把她也逼死了”
“啪”余越奶奶简直气疯了,反了,反了,一直木头人似的儿子居然还敢犟嘴了,跳起脚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余越爸爸的胳膊上,”这个家就是我说了算,别以为你爸爸没了,我就治不了你了,你娶媳妇,生下的娃不都是我给你带的吗?你像个活死人一样,只管端起碗吃饭,什么时候关心过家里的柴米油盐了,大丫头二丫头出去打工怎么啦,她们一般大的都是这样的呀,再说这两年越儿上学不都是她大姐寄回来的钱吗?再说了,前头亦荷是个读书的料,成绩好,考的上大学以后出人头地,我家越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一般的成绩,别到时候高中三年花了钱没考上还不是去打工,白耽误了三年时间还搭上三年的学费,里里外外要隔三四万块钱呢。”
“钱,钱,你就知道钱”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要是当年我家没有钱你媳妇进得了门吗?啊?”
“不要提起她,不要提起她”余越爸爸的头疼病又犯了,他痛苦的抱着头在角落里默默的哭泣。
这么些年了,其实也有很多机会可以再组合一个家庭,可是他没有,他一想起余越妈妈当年难产死去的惨烈,就痛苦不已。
更加悲催的是,余越,他们最小的女儿,随着岁月的流逝,眉眼里都是她妈妈的样子,
余越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危险的信号,一个随时提醒他,“你曾今是哪样苛待过一个女人”
他既是爱余越的,也是害怕见到余越的,所以只能冷漠已对。
但是任谁都无法改变他是余越的爸爸,这世间本应给与女儿最温暖的保护的环抱。
而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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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愈峰和欧阳逸,那就不用说了,爸爸妈妈都出去打工了,家里的爷爷奶奶哪里还管得了他们,所以他俩最是逍遥自在,这天又溜到沈涛家里了,“涛哥,涛哥”
“是愈峰,欧阳啊,你们今天来有事吗?”迎出门来的却是沈涛的妈妈,沈阿姨,
“沈阿姨,涛哥不在家里吗?”愈峰一如,既往的马大哈,大大咧咧的就往屋里走,扬声呼喊“涛——哥,涛——哥”
欧阳逸就会察言观色,沈阿姨的脸色明显的一怔,想拦又有点尴尬的收回了手了,欧阳逸都看在了眼里,他赶紧上前拽住了愈峰的胳膊“沈阿姨,没事的,我们今天也是有。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沈阿姨居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帮孩子啊”“这不正是你希望我做到的吗?”猛然,耳边响起沈涛的冷笑。
沈阿姨回首看看身边高大的儿子,在朝霞的霞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我儿子长大了,”
“你生妈妈气了”母子俩并列看那青翠的连绵群山,“涛儿,妈妈都是为你好。”
“妈妈,我知道”沈涛揽住了妈妈的肩头,“涛儿,你答应我好好上你的学,考上好学校,走出这山沟沟,不要管那些不相干的事,知道吗?”
“我听你的,妈妈,放心吧”
“涛儿啊,当年你爸爸的事怪不得别人,我都放下了,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吧?”思忖片刻,沈阿姨还是决定正面和孩子谈谈这个话题,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伤疤,多年来从不轻易触碰。但是为了解开儿子的心结,她决定告诉他实情“当年你爸爸的确是自己想不开自己寻的短见啊,要说怪只能怪那年头太穷了,”
“妈。别说了,我知道了”沈涛断然拒绝再听下去,回身就快步走进了房间,关上门了。
儿大不由爷啊,
儿大,做妈妈的就更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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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拔出的,这么些年,自己不就是靠着复仇这个信念支持着呢吗?
如果不用复仇了,自己读书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找个好工作?为了金钱和名利?为了母亲的幸福晚年生活吗?
我就是得到了这一切,我就会幸福吗?我自己呢?我的心会宁静吗?
人啊,历经世道轮回好不容易来这世间走一遭,怎能苟活?
即使腰缠万贯,名扬天下,如果父亲的死没有答复,又有什么趣?
而又有谁来弥补我们母子在哪些苦难的岁月所承受的痛苦呢?
我为什么要忘?
我绝对不会忘。
为什么放任哪些恶霸横行乡里?
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更何况,我,沈涛,可以控制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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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卑微如荒原上的野草呢,春来秋去,也有阳光雨露的惦念不是?
萱草,只有余越和沈涛见过,其他人没有亲眼所见,自然感受的不强烈。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满身是伤的萱草,泪汪汪的眼神透着恐怖和希翼“越姐姐,你要救我出去啊,我家里还有奶奶呢,她眼神不好,没办法照顾自己,我还得回去照顾她呢。”
余越和沈涛不是没有接着打听萱草的消息,相反他们连着往返三十里路偷偷的又遛进了竹雅轩几天了,还是没有一丝收获,萱草真的不见了。
难道,那个晚上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吗?
余越决定趁着暑假最后一天去萱草家里看看情况,这天她没有约上其他人,“只有我知道萱草的家在哪里,”
萱草的家在很远的一个小镇上,不同余越他们家里是山区,萱草的家就在镇上,挺热闹的小镇啊,余越只是稍稍一打听就找到萱草的家“找萱草啊,哦,知道,知道,草儿最近好像不在家啊?”正在门口扫地的阿姨很热心的给余越指路,“诺,一直走,前面十字路口右拐第一家”“谢谢阿姨”
“不用谢,不用谢,姑娘,你找草儿有事啊?”又是一个多管闲事的长舌妇吗?余越皱皱眉,心下不悦,就懒得回答。
“姑娘,我也是好心提醒你,草儿亲爹亲妈走得早,现在是住在她二叔叔家呢,她那个二婶婶厉害着哪,平素不放草儿出来玩的,家里的家务活都是她做啊,你找上门去她婶婶不一定放你进去呢?”
“为什么啊?”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卖给她家做丫鬟了,真的连出门见下朋友还得请示呢?
“霸道啊,她二叔性子软,二婶就是母夜叉,一大家子都得听她的”
“那,萱草的奶奶呢?”
“啊,老婆婆眼睛不好使,老了,没用了,住后院呢,你要是见草儿,还是走后门去后院找他们吧”
“好的,谢谢你,阿姨”
“哎,好姑娘,难得有人来找草儿,就是我们这些邻居看着都替她高兴呢,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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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果然有一个小门,门还没有上锁,余越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回应,院子里静悄悄的,余越不假思索的伸手推开了门“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草儿,你可回来了”一声苍凉的声音从院子里的一间矮小的屋子里传出来了,这应该是放杂物的房间吧,余越思忖着,因为前门可是三间大楼房呢,原来萱草家里这么有钱呢,真看不出啊。
“草儿,你回来了?”这次声音急切了一点,余越循着声音走进了那间杂物间,屋里太黑了,一时没能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变化,余越闭上了眼睛,鼻子里嗅到了些许的异味,慢慢张开了眼睛,好一会,余越才看清一位白发婆婆依靠在铺着一床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被子里,和她的床相对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铺窝,干净整洁,简陋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摞摞书本,看来就是萱草的了。
“奶奶,”余越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要知道虽然她也是奶奶带大的,带了十六年了,可是记忆中喊奶奶这两个字的次数少的可怜。
“草儿,你这几天上哪去了呀?急死我了”婆婆颤巍巍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旧手帕,招手,欢喜道“草儿,来,你的学费有着落了,你别发愁了。”
是了,萱草说起秦兽就是以资助她上学才把她哄进去的,为了区区几百元的报名费,受了那么大的罪,余越的泪水扑扑的直掉,
她不敢开口,怕婆婆听出端倪,只能轻轻的握了握婆婆满是皱褶的手,原来奶奶的手是这般的温热啊!余越的泪水滴落在婆婆的手上,
“草儿啊,别难过,这不前几天啊,你小姑姑回来看我了,给我五百块钱呢,我偷偷藏了好几天了,孩子别哭啊”婆婆温热的手婆娑着摸出余越的泪水,可是怎么抹都抹不干净,婆婆急了“草儿啊,怎么还委屈个没完呢?是不是这几天在前院你二婶家受委屈了?”
只听得孩子委屈的抽噎声,婆婆把余越揽住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絮絮叨叨的说着“草儿,要忍着啊,你爹妈走的早,奶奶又是个瞎眼婆子都不能护着你,你二婶呢,脾气臭但是心眼不坏,好歹你是他们的亲侄女,他们总好过外人,不是?你好好读书,我都打听了,读书可以到外地去读书呢,那个时候哇,我的草儿也就满了十八岁了,婆婆我就是走了也安心啊”
“吃饭啦”门突然被撞开了,应该是萱草的二婶,她正端着一碗稀饭和一碟子腌菜给婆婆送饭呢,猛然瞧见屋里的这一幕惊呆了,余越趁她一愣神的功夫,快速的把钱塞进婆婆的枕头底下,努力回想着萱草的声音“奶奶,你先吃饭,我去前院干活了,有空就来看你”
“哎,好孩子,放心吧,有奶奶呢,啊”
“哎”余越捂着嘴,忍着哭声,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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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二婶安顿好婆婆,立马撵出来,那个丫头居然还没走,
“你就是萱草的二婶?”余越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不高的个子却挂着一圈肥肉,一摇一晃,看得人胆战心惊。高挑的眉毛,一口大嘴突出了两颗大门牙,这么难看的人,老天爷也不可怜可怜她,给她安一颗人心偏偏给了她一颗狗心,没良心啊。
“说你呢,你来我家找草儿什么事?”
“二婶,草儿这几天去哪了?”余越决定换个问法,没准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我们草儿啊,不在家”
“去哪了?”余越心里一惊,莫不是她二婶把她给卖了?
“草儿去广州打工了,昨天我还收到她的信呢。”
“真的?”这可是意外的惊喜啊,余越喜出望外,她拽着二婶的衣角,不停的讨好着“二婶,我是萱草的好朋友,她的信在哪里?她的地址呢?我要给她写信。”
“放手,放手”二婶转圈哪有余越灵活,才转了两圈就火了“我家草儿现在又不念书了,你们还写什么信呢?”
“我要看她的信。”余越不肯让步,坚持要看到萱草的书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呢?我确认萱草是安全的?已经脱离了魔掌,即使不回来读书只要她还好好的活着就行。
“行我给你拿,正巧我们都不认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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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很简短,寥寥数语,就是说家里困难,自己不想读书了,刚好遇上了去广东打工的同学,就一起去了,因为年龄不够只能在一家服装作坊做学徒呢,老板人很和气,一起做事的都是差不多大的女孩,有地方住,一天管三顿饭,还有工资呢,挺好的,家里不要挂念,还嘱咐家里不要写信来了,怕被人发现她做童工不好,自己会每个月写一封信回家的,每个月都会寄点钱回家。
“还是草儿懂事啊,这么小就能赚钱了”二婶乐的嘴都笑歪了,
“你也知道她还小啊?”余越心里悻悻然,忍不住嘲讽二婶,转眼又觉得自己真是傻瓜。
从头到脚的大傻瓜,你还可怜别人呢?
你就是那个没人疼的傻瓜,
不过总算解脱了,萱草没事就好,她一定是想办法逃出去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报警,或许另有苦衷吧,
不管怎样,萱草已经逃出去了,还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