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别扭
随上2021-08-04 16:232,011

  季政阳来的实在凑巧,学校下星期要举办运动会。第二天陆斐然就接到通知了,趁着大课间他上台去说了这个事。

  “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体育委员那报名。”

  说罢他就下来了,坐到位置上后觉得有些不对劲,扭头一看,季政阳正在看他,他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季政阳不着痕迹地往他兜里瞥了一眼,道,“没什么,你的伤怎么样了?”

  陆斐然一愣,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伤,季政阳指了指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扬了扬贴着创可贴的手心给他看,“普通的擦伤而已,你没事就好了。”

  他自以为这话塑造了他高大无私的班长形象,露出一个“好事不留名”的谦虚笑容,掏出英语书准备背单词。突然他的手一顿,低头一瞧,一袋子的药——消毒的,喷雾,创可贴等等。

  谁送的?他福至心灵地往旁边瞧了一眼,笑问道,“这是你给我的?”

  季政阳不看他,冷漠道,“不是我。”

  陆斐然靠近他,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揶揄道,“你都没看就知道我说的什么,好厉害。”

  季政阳别扭地躲开他的手,死鸭子嘴硬道,“反正不是我。”

  像是吵架吵不赢便耍赖的小孩,莫名的有点可爱呢。陆斐然显然也被萌到了,逗弄他的心思愈发地浓了,“哎呀,是你送的就是你的送的,给我送东西很丢人吗?”

  季政阳攥住他不安分的手指,严肃地道,“丢不丢人我不知道,因为我没给你送过东西。”

  陆斐然压了压嘴角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最后求证了一次,“真的不是你?”

  季政阳点点头。

  陆斐然收回手,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好吧,不是你。”只是如果他脸上不是一副“我知道就是你没跑了”的表情会比较好。

  季政阳有苦难言,他昨晚回到家满脑子都是陆斐然擦伤的手掌心,像是幽灵一般挥之不去,他有些烦躁,可心里却觉得这种感觉不错。心思无法用到学习上,他妥协似的又跑下了楼去了附近的诊所买了买一袋子的药。因为不知道陆斐然几点上学,他起了个大早,进班时班里只有几个人,还是书呆子型的闷头背书,没人注意他,他坐到位置上,掏出课本和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陆斐然的课桌。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而且还没有办法解释,人家都是知道不是你了,你再急赤白脸地解释,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可他又极不甘心。

  小声嘟囔了一句,“反正不是我。”

  陆斐然好脾气地点点头,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他微微歪头,眼睛里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的同桌好像很闷骚呢。

  他撕掉创可贴,然后拿出袋子里的创可贴递给季政阳,努了努嘴,“喏,帮我贴上。”

  季政阳正要拒绝,却看到陆斐然拿起水杯喝了起来。他默然片刻,终究还是良心占了上风。借着贴创可贴的机会,他不动声色地查看了下陆斐然的伤势,见确实如他所说只是擦伤后松了口气,快速地给他换上新的创可贴。

  因为被老柴叮嘱要帮助新同学赶上进度,陆斐然的热情再次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常常会分两三分注意力在季政阳身上。

  超乎他意料的是,季政阳完全是游刃有余,学习的很少是轻松,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从没有主动向陆斐然求助过,让他有点小郁闷,觉得自己的作用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高中的学习是繁忙而沉重的,这点大家从踏进一中的大门就已经知道了,也许这三年每一天都是千篇一律的,所以运动会是一个难得的有趣的调味剂。

  一到下课便讨论的热火朝天,体育委员被人团团围住,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想要参加的项目。

  陆斐然撑着下巴,问道,“你不报个?”

  季政阳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他不觉得学习是一种负担,自然也不会觉得运动会是有趣的,更不喜欢在喧闹的环境中自己像是猴子一样被人观赏。

  顿了顿,他反问道,“你呢?”

  陆斐然笑道,“我要先给别人留机会啊,我可是班长。”

  他似乎对自己“班长”的身份感到自豪极了,每每提到便是一副昂首挺胸、笑意吟吟的模样。而且他做的很好,乐于助人,别人找他帮忙他不会拒绝。最重要的是他很有自觉性,这点看他一腔热血地帮他解决了小混混就知道了。

  他微微疑惑,这世上真的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吗?

  一班同学效率很高,短短一天就报完了项目,只是四千米长跑却没人报,而体育委员又已经报过了跳远和跳高,没办法再报第三个了,只好来求助班长大人了。

  班长大人豪爽地挥袖拍胸,差点赏了季政阳一个巴掌,“我来!”

  体育委员双手合十,千恩万谢地走了。

  距离运动会还有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够同学们练习了。高中的第一次运动会参加的人都想要大放光彩,一时间,偌大的操场上多了很多跑步的、跳远的和掷铅球的等等。老柴也很体贴让有项目的同学可以在晚自习时去练习。有些想偷懒的一听顿时后悔的捶胸顿足,可惜没有机会了,只好在老柴胁迫十足的目光中将自己埋进书本里。

  四千米算长跑了,长跑比的不是速度和爆发力,而是耐性,所以陆斐然只跑了一节课就回来了。额头出了些汗水,短袖的胸前和背后也微微湿润。

  打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舒服地喟叹一声,声音还微微气喘,“好久没跑这么久了,还真有点累。”

  没人搭理他。一来现在在上自习,他说的很小声,除了季政阳没人听见。二来季政阳压根就没想搭理他。

  他又喝了几口水,这回慢慢地吞咽,指名道姓,“季政阳,你就不想安慰安慰我?”

继续阅读:第四章 为运动会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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