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几周前的那通电话,洛南烛不知为何晃了下神。
阿福点头,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而且当时里面还刚好只有真千金与假千金两个人,她们都不承认石头是自己丢的,现在局面正僵持着呢。”
“哇哦!那可有点刺激。”阿文听见这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顺手抄起一把瓜子鬼鬼祟祟地蹲在了阿福的旁边,“咋说,吵起来了?”
阿福从他手上抢了撮瓜子,跟着“咔咔”嗑了起来,“差不多吧,诺,那里。黄裙子那个是假千金叶菡,右边牛仔裤的是叶昕玉,叶家不久前认回来的小女儿。”
阿文对比了下两边的人数,有些纳闷,“这叶菡旁边怎么站了那么多人?弄得这叶昕玉看着也太势单力薄了吧。”
“都是些她的朋友。毕竟这抱错怪谁都行,就是怪不到两个孩子身上。和完全陌生、而且看上去普通平凡的叶昕玉相比,那些自视甚高的少爷小姐当然是更认可叶菡这个朋友。”
阿福不屑地撇了下嘴,“叶家这对父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让叶菡带带叶昕玉。我天,他们都不知道叶菡什么性格吗?”
“自私豪横,不知轻重。”
“让她帮帮叶昕玉?呵,这不送叶昕玉去受叶菡的折磨吗?”
阿文跟着摇头,“这两人头脑这么不清醒,叶家能发展起来简直是个奇迹啊。”
“因为掌权的是叶二,不是真假千金的父亲叶三啊。”阿福侃侃其谈,他对这些八卦了解得可比身边这些一心只有事业的工作狂清楚多了,“听说叶二对叶昕玉还行,就是叶三他们心疼叶菡闹得欢。”
阿文“啧啧”了两声,“果然,生恩不如养恩啊。”
他们看戏看得起劲,风卷残云解决完食物的阿武看着蹲在门口的两人一脸无语。
他不由地看向左珏,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左右手一边提着一个人的衣领,硬生生将两人拽进了房间。
被打断吃瓜兴致的阿文和阿福投给他一个愤怒的眼神,阿武轻飘飘瞥了两人一眼,反应过来他们联手也打不过眼前这个大家伙后两人立刻就老实了起来。
阿文、阿福(识相):拳头不够硬,不得不低头。
外面吵闹了好一会儿,洛南烛几人本想等人散去再离开,但瞧这对峙的架势,似乎没个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了的。
被限制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的阿文和阿福等得极其无聊,到最后,回雅阁中呈现出三种不同的氛围。
木栏旁,洛南烛和左珏依偎在一起,如交颈鸳鸯般亲密地说着话;阿文饶有兴致地和骆冬聊着闲话,阿武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逗小孩;而阿福则偷偷摸摸地又跑到了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全神贯注地听着隐约传过来的声音。
只可惜这里的隔音效果确实出众,等到外面安静下来,阿福也只听见了零星半点的几个字。
而后,外面就彻底没了动静。
正当阿福纳闷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却如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开。
我去!
这骨传导的效果也太好了吧?
他揉了揉耳朵,站起身应道,“有事?”
门外传来钱生的声音,“是梁先生吗?抱歉今天因为意外给您造成了不便,我代表戏方给您送了些赔罪礼,还请您收下。”
当时预订包厢的时候,用的是阿福的名字。
本名梁仁的阿福自是明白这话是对他说的,但他还是下意识看了自家先生一眼,在发现左珏毫无反应后,他才伸手打开了门。
钱生递上一个礼盒,笑得非常客气,“之后还请您多多关照,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嗯。”阿福接过,也没说什么场面话,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瞧他的打扮,以及挡在门口的动作,钱生清楚这位梁先生估计也不是这包厢里真正的主人。
有些地位超常的人不愿私下行程暴露,所以外出时偶尔会借用保镖的名字,这种情况钱生也见过不少。
所以他识相地没再往里看一眼,客套了两句后,果断地告辞离开了。
既然热闹散场,那也不必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几人收拾好东西,从旁边的楼梯处拾级而下。
本来以为包厢门大开的二楼已没什么人了,但转角处,却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阿福觉得有些耳熟,细听了一耳朵后,察觉说话的人似乎就是他们之前谈论的那位叶家假千金。
叶菡,“不要以为你今天逃过一劫,后面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叶昕玉,你今天只是运气好,遇见了沈家小少爷,侥幸得到了他的帮助。人家只是人好,你可别像个贱皮子一样就这样黏上去了。你不要脸,我们叶家还要脸呢。”
她轻蔑地看了眼面前一直低着头的少女,冷声道,“姐姐,你但凡懂点事就该让爸妈少操点心。没事别出来晃,丢人现眼得给叶家蒙羞。”
“你说这话,是嫉妒还是羡慕?”看着很弱势的叶昕玉听见她的话后,面上不见任何的愤慨之色。她慢吞吞回道,“叶新升让你攀上沈家,你自己做不到……看见人家帮我,急眼了?”
叶菡:!!!
该死,她怎么会知道父亲和她说的那些话!
被戳穿了假面的叶菡脸上红了一片,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呵斥道,“我叫你一声姐姐,是想让你知道叶家女儿的不易。姐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来伤我的心,沈家比我们势大,父亲也只是想达成合作更进一步。
“你怎么可以曲解他的意思还直呼他的名字?!他可是你的生身父亲啊!”
有些话,狡辩着,就成了真理。
说到最后,叶菡已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她得意洋洋地看向叶昕玉,却只得到了对方一个漠然的眼神。
叶昕玉轻嗤,“你和那个老不死的打什么算盘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警告你叶菡,不管你耍什么花样,都别来惹我!”
“噗——”叶菡被她的大放厥词给逗笑了,不是,一个从回家起就被她控制在手中的真千金,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让她敢对她说出这种话?
不就是今天逃过一劫,她还喜鹊翘尾巴——飘了?
连自己身份都认不清,也难怪父母对她厌恶至极。
想了想,叶菡也是可怜叶昕玉,假仁假义道,“我说姐姐啊,这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你刚刚那话,妹妹就当没听见,你好生收着,可千万别让旁人听着。不然,这可就要害人家笑掉大牙了!”
“……你还是先操心一下怎么和叶家解释扔石头这事吧。”
冷冷地撂下一句上面的话,叶昕玉不客气地冲叶菡翻了个白眼,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上楼。
叶家的这些人真是烦死了,就知道浪费她的时间。
她来这个茶楼可不是为了陪这无聊的大小姐演什么姐妹情深的。
这个时间了……
那人该不会已经走了吧。
越想越心急的叶昕玉看着脚下的楼梯,脚下的步子更大了些,似乎恨不得下一秒背后插上一双翅膀直接飞到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