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房门的缝隙处渗出了黑烟。
还不等它凝聚成人形，本来焉哒哒靠在沙发上的曲鹤白立刻蹦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向了餐桌，迫不及待地招呼起其他各自忙着自己事情的同伴。
“小鱼回来了，开饭开饭！”
“大早上就喝了杯咖啡，我都快饿死了。”
没有李叔在，这群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健康饮食”。
方形木桌上，几盒自热火锅升腾着热气。红油汤底，海带和宽粉染上了令人垂涎欲滴的色彩。
要说这一餐敷衍嘛，他们贴心地特意给每个座位前都配备了餐具；不过，要说它隆重嘛……余鱼觉得这速食火锅+各种不健康的零食的组合还真攀不上“隆重”这个词。
“大早上吃这些，你也不怕胃不舒服。”余鱼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椅子在洛南烛身旁坐下。
“还是说这是霸总的特殊爱好？”明岱澜打趣他，接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罐泡菜，热情邀请道，“快尝尝我新腌的嫩姜，前两天放下去的，味道正好。”
伯子寒拿起筷子夹了块形状“妖娆”的，“umm，有点辣，但还行。”
“诺，喝点伏特加。”封仪自然地递给他一个杯子，“压一压。”
召林拆开一包薯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你们这……大早上喝伏特加？”
伯子寒一饮而尽，两只狐耳从脑袋上方冒出，“还好，熊国那边都这习惯。”
曲鹤白一分钟解决了一锅素菜，舒服地发出一声长叹，“可算是活过来了，对了，小鱼你刚刚去1403有发现什么吗？”
正大快朵颐的余鱼咽下一块黄喉，“……什么也没发现。”
封仪讶异，“可阿九不是说1403不对劲吗？”
“那个人的确不对劲。”余鱼想了想，“但我把整个1403都翻了一遍，却完全没找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是硬说不对劲，那董鹏措这个人就是1403中最不对劲的。”
“1403没有的话，或许可以去1304看看。”安静喝着茶的洛南烛建议道。
余鱼皱了下眉，“你是说他女朋友的房间？”
“女朋友？”明岱澜回忆起资料，“那个习燕梨是吧？”
“对。”洛南烛颔首，把今天发现的种种顺道告诉了他们，笃定道。
“董鹏措很关注14楼其他人的动向。”
封仪听着她说起“针孔摄像头”，有个不好的猜测，“你说在电梯前遇见的他，他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发现你要过来特意上来的吧？”
“那这个人的秘密绝对不会小。”召林若有所思，“这样一看，说不定他比1406还要危险一些。”
“他对我表现得很殷勤。”洛南烛接过封仪递过来的面包，小口咬着，无神的眼睛在此刻却亮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看不见的瞎子。
“那种眼神，好像恨不得直接剥了我的皮。”
本想喂她一口青菜的余鱼手一抖，差点把菜落在她的衣服上，“他怎么敢！”
啪——
“他最好祈祷自己没什么事。”余鱼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冲去1403把董鹏措给揍一顿。
“你这个描述，让我想到一点不好的东西。”和董鹏措来自同一个省份的召林沉默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吃东西后，继续道，“……你们，听过藏区以前有种叫‘人皮唐卡’的东西吧？”
曲鹤白冷笑了下，说了个段子，“有的父母把孩子蒙鼓里，藏区不一样，藏省都是直接蒙鼓上。”
字面意义上那种。
明岱澜恶寒了下，“每次听见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该说谁变态。”
“那些贵族和奴隶主呗。”召林耸了下肩，“唐卡你们都知道吧，这个没啥稀奇的，就是一种用彩缎装裱后悬挂供奉的宗教卷轴画。藏区那边信仰神佛什么的，都喜欢搞这种。”
“开始是拿草纸、布革，后面有些人为了虔诚，就觉得这种祭祀一定要沾点血肉，人皮唐卡就是那之后开始盛行的。”
“作为画布，人皮的挑选要求光滑细腻。”
“一般谁会有这样的皮肤……”他顿了顿，丢给他们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余鱼冷笑，“只敢对女人下手的弱鸡。”
召林想了想，“不过我记得人皮唐卡的要求是纯洁无瑕的少女，如果董鹏措真的有做的话，他怎么会盯上你呢？”
“你想说我不符合他的目标？”
召林点头，“他知道你结婚了吧？”
“知道。”洛南烛不确定道，“但他应该不是正统的信徒。”
“他不避讳驴肉。”
召林愣了下，“那……有点不合常理了。”
既然相信人皮唐卡，那应该就是传统的藏区信徒不错，那，他怎么会吃驴肉呢？
曲鹤白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或许他就是个不正宗的藏区信徒呢。”
因此既不挑人皮材质，也不忌讳驴肉。
明岱澜幽幽反驳，“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用普通纸张，非要用人皮？”
都不挑了，还不如直接不挑到底呢。
曲鹤白，“……可能，也没那么不挑？”
明岱澜，“……”你是懂自圆其说的。
封仪感觉也不能就这样下了定论，“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说明董鹏措一定和这事有关，我们可能还得看看。”
“今晚就夜探1304和1406好了。”伯子寒撸了下袖子，“是人是鬼，看看就知道了。”
众人同意，“所以到时要怎么分配？”
余鱼自告奋勇，“我要去1304。”
封仪思索了一下，“1304有人，我们得派不会吸引注意力的人去，1406只要注意下针孔摄像头就行，那就交给……木头和小明负责吧？”
明岱澜、召林，“可以。”
伯子寒，“那我就和小鱼去1304吧。”
封仪没有意见，他们几个中，能脱离人体躯壳的只有天生是灵的伯子寒，以及后天能化鬼而行的余鱼，洛南烛可能勉强也能算一个，但眼下她任务已经够重了，再麻烦一个“病人”去出任务，其他人多少都有些良心难安。
“那就这样安排，届时我和小曲留下来陪阿九。”封仪一锤定音，“你们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