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余鱼和邱冠槐身上时，偷偷给旁边的洛南烛打了一个暗号的李叔闻言苦笑，“瞒不过你。”
洛南烛不置可否，“所以又发现了什么？”
“还是关于考核的事。”李叔叹了口气，压低嗓音，“刚刚我不是说苏教授根据能量的缘故，推测这并非进化吗……事实上，情况要更复杂一点。”
洛南烛，“？”
“我们把前几个诡秘区的数据和国外的异常能源点作了对比，发现国内的能量值远低于国外水平。”
“但是，国外的异常能源点能量最终却回到了低值点。”
李叔总结道，“有相当一大部分能量凭空消失了。”
洛南烛皱眉，“你是说，国外之前也有诡秘区出现？并且它所具备的能量远超我们所经历的那几个？”
“这个数据，来源可靠吗？”
李叔眨眼，“绝对可靠。”
洛南烛挑眉，“这么确定？”
这是来源于哪个了不起的地下工作人员？
李叔轻咳两声，“……技术人员去翻了灯塔国的内部资料。”
洛南烛，“……”
6。
这个资料来源，属实是她没想到的。
“真厉害啊。”洛南烛真诚赞扬道，“所以是灯塔国曾出现过诡秘区？”
“对。”李叔点头，“苏教授说，维度进化所需的能量至少要达到那个诡秘区的水平才行。”
这样看……岂不是说他们之前经历的都是半成品？
洛南烛顿了顿，“……您怀疑有人背后搞鬼？”
“不，如果只是个局，我其实反而不担心。”李叔叹气，“就像我们开会讨论的那样去执行就好了。我只是担心……”
“会不会有我们目前不知晓的势力掺和在里面。”
他暗示道，“那股势力，可能来源于更高和更远的地方……”
一个他们现在还去不到的……高维空间。
洛南烛没回答，只点了点手指，“您这脑洞……还挺大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话锋一转，垂眸敛下那些思绪，“那您想让我做什么呢？”
“东南海域，检测到了一股类似的能量波动，阈值和灯塔国的那个相差无几。”李叔沉声道，“我问过楚观主，他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洛南烛颔首，言简意赅，“任务是什么？”
李叔，“查明来源，安全为上。”
“如果可能，铲除危险。”
“具体资料给我吧。”洛南烛没再问其他问题，爽快应下，“对了，秋秋那边，可能需要你找个理由。”
李叔，“……这难道不该你操心？”
那是你老公！又不是他的！甩锅挺麻利啊。
“我本来以为今天自己过来只是走个过场，走之前还和秋秋说好这阵子会在家。”洛南烛无辜回道，“谁知道你突然给我派活了呢。”
“所以作为害我们夫妻分离的‘罪魁祸首’，叔你不该拿出点什么表示表示？”
李叔，“……”
“知道了。”他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会让小郑和他说一声你临时被征调了。”
“反正最近忙，要找理由也好找。”
有人找借口，洛南烛自然乐得轻松，低头看了看刚发来的资料，“……这个位置，在海里？”
“哦哦对。”李叔拍了下脑袋，“差点忘了，你走之前去苏教授那边把装备带上。我之前特意拜托她开发了一套适用于水下的设备，你应该用得上。”
“飞鸾会把需要采集的信息统计到后台，到时你根据提示去做就行。”
洛南烛“嗯”了一声，“好，我现在就去。”
起身正欲离开，她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调侃道，“别愁眉苦脸了，李叔。考核的秘密不是已经被破解一半了吗？”
“木头录的那段话放出来的时机把握得可真不错。”
这句赞扬听得李叔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不意外洛南烛注意到“新手指导”中召林录音那一段的不对劲，谦虚道，“工作还有很多呢。”
这才哪到哪。
洛南烛闷笑，而后不疾不徐地离开。
……
半小时后，正在开会的左珏看着手机中跳出的信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正汇报的高层声音下意识一轻，见他没什么特殊反应后，才战战兢兢地继续说了下去。
待他说完，左珏抬头把发言权交给了阿禄，关上麦克风走到一边，顺着那条消息回拨了过去。
“您好，左先生。”
电话那头的男声有些耳熟，左珏顿了顿，直入正题，“不好意思，我想确认一下小九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抱歉左先生，这个我们也不大确定。具体时间要看研究进展，如果顺利的话，洛教授三天内应该就会回去。”
那如果不顺利……岂不是要三天以上。
男人的下颌绷紧，透出一股冷硬。
但他的言语却依旧温和，“好的，非常感谢。麻烦照顾好她，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不要客气。希望研究一切顺利。”
“您客气了。”那边答道。
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左珏似是不经意又问道，“对了，通知这么急……是因为最近的这件事吗？”
“……”
那边没说话，像是在沉默。
郑助理本想否认的，但不知为何，撒谎的念头愈深，喉咙中就传来越真实的堵塞感。
——像是有液体填充进了气管和食道，渐渐的，他甚至体会到了“窒息感”。
“……抱，抱歉。”
意味不明的说法，左珏倏然一笑，率先致歉道，“抱歉，我好像不该打听这些，只是最近出了这件事，让我委实有些担心。”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郑助理脸色通红，狠喘了几口气，才从那种濒死的感觉中回过神，“……没事。”
“那我便不打扰了，回见。”
“回见。”
郑助理挂断电话，条件反射地去摸了摸喉咙，发现什么也没有后奇怪地拧了拧眉。
……难道，这就是网友们开玩笑说的“威严具象化”？
他荒谬地想着。
……有些离谱。
郑助理摇摇头，像是要把这个不靠谱的猜测给丢出脑子一样。
然后他好笑地骂了声自己忙昏了头，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另一边，放下手机的左珏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看着自己的手，眼底浮现出一抹兴味。
……和那个时候一样。
他好像能直接分辨真话与假话了。
……小九。
***
粤省，渔村。
因为出了考核这事，准备出海的渔夫们也没了兴致，三三两两地拿着东西，打算等些时候看看情况。
这个村落外地游客不少，因此其中多了什么陌生人也不足为奇。
挑了个偏僻地从通道里走出的洛南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环视了一圈四周，立刻找了个卫生间换了一套。
虽时节已到秋末，但粤省的天依旧带着几分燥意。毛衣有些“大惊小怪”，倒是普通长袖还立得住脚。
洛南烛调出实时检测，核对了下距离，转身向村落后方的山林走去。
不远处看见她动作的阿婆吆喝了一声，“妹妹，那边什么也没有，你这是要去哪？”
“阿婆好。”洛南烛笑了笑，理由张口就来，“我是一名植物专业的学生，老师之前来这边考察的时候发现了一株疑似濒危的珍惜植物，嘱托我带回去，他说那棵植物在村落后面的山里，我就想去看看。”
“怎么了吗？阿婆？”
阿婆恍然大悟，“哦哦，这样啊。没事，我以为你是来买鱼的，想提醒你走错方向了。”
“不过最近不是出了那啥事吗？你一个女生，独自进山不安全吧？”她担忧道，“要不我叫几个人陪你去看看？”
洛南烛笑着婉拒道，“不了阿婆，大家正忙呢，老师说他发现的地方很安全，不会有事，我自己去就好了。”
“好吧，那妹妹你自己注意些，这天色也不早了，路上可留意点，实在赶不急，我记得山上有座小屋可以歇息。那是大家平日过夜的场所，你可以在那里歇歇脚。”
洛南烛谢过她的好意，“好，谢谢阿婆，我会尽量早点下来的。”
“你别嫌我啰嗦就好。”
银白的发丝层层叠叠，皱纹一条接着一条，笑容满是慈爱。这位阿婆已经走过了很多时间，心肠却还是很软，“唉，妹妹你可千万注意。可别像之前那些人一样，不听劝告就进山，被风雨挡住困了十几天不说，最后甚至就几个活着从上面下来了。”
她叹了口气，“造孽啊。”
“虽然是外国人，但也才二十多三十几岁，这么年轻，命就没了……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