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鬼屋的破碎,本来分散的镜头最终又变为了一个。
网友们本以为对之前的问题能迎来一个完美的答案,但却发现事实好像和他们想象的有所差别。
突然出现的其他人的手、莫名消失的祖孙和男人。
有些人脑洞大开,【他们该不会是一出来就遇见什么危险组织被带走了吧?】
【……不像吧,那个母子脸上很平静诶,要是有什么危险的话,她们现在不该很慌张吗?】
看见这条弹幕的网友们定睛一看,发现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在刚刚的三十秒中,同时发生的事有点多,所以关于目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大部分人依旧云里雾里,没理出头绪。
当然也忽略了很多细节。
直到镜头慢慢聚焦在正说话的几人身上。
“姐姐,给你。”男孩费力地递给洛南烛一朵白玫瑰,躲在母亲身后,见她接过,羞涩地笑了起来。
单纯的小孩似乎对局势有更直觉的认知,洛南烛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她什么也没问,而是礼尚往来回赠他了一枝香槟玫瑰,“谢谢你的礼物,这是给勇敢的小朋友的嘉奖,要不要收下?”
“好~”糯糯的嗓音响起,男孩接过,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让人忍不住怜惜。
在他们交流的过程中,妇女一直没说话,只是眼底不时闪过一抹欣慰,还有……几分苦楚。
将她的状态看在眼中,洛南烛站起身,又取出一枝玫瑰递给妇人,“我想,你可能会需要这个。”
因为镜头是从洛南烛身后照过来的,所以网友们并不能看见她手里是什么,只能通过动作和上下文情景想当然的认为,她送给妇人的——依旧是一枝香槟玫瑰。
这个举动让人困惑,就连一些擅长做阅读理解的,都没读懂导演通过这个想表达什么。
但事实上,洛南烛所说的需要——指的并不是香槟玫瑰,而是,被压在枝条下的那两张名片。
妇人接过,看清那上面的字后,脸上浮现出愕然之色,“你……”
“我想,你可能不会愿意将一生都托付在那个人身上。”洛南烛打断她,温和地说道,“钱很多时候是个问题,但问题又不是很大。”
她摸了摸男孩的头,意有所指,“既然已经看过了星空,那何不再去看看广阔的高山和江川呢?”
“未来还很长,带着他往前走吧,不要再回头了。”
那双眼睛依旧无神,但妇人却感觉自己已完全被看透。
她想替自己说些什么,比如“不离婚还怕被指责、被报复”……
但那些借口,最终却又尽数被咽下。
有人已经帮她凿开了瓶子,让阳光照了进来,那么……她难道还要自己再糊上装聋作哑吗?
不,她做不到。
她就不是个认命的。
——不然怎么会在丈夫家暴的时候选择反抗而不是承受呢?
妇人神色逐渐坚定,“我会的。”
“谢谢你。”
“不客气,快去吧。”
洛南烛对一旁久等多时的工作人员点了下头,“麻烦了。”
她还不知道直播的事,工作人员也不敢在这时出声提醒,只点了点头,对妇人作了个“请这边来”的手势。
妇人带着男孩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后,又倏然停下,转身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想之后表达下我的谢意。”
瞧得出她很是不习惯这种文邹邹的说话方式,连感激的话都说得有些别扭。
洛南烛背着光,侧头笑了下,摇头婉拒,“没关系,如果之后遇见需要帮忙的人搭把手就好,不用如此。”
阳光模糊掉轮廓,晕开朦胧的光晕。
妇人看不清她的脸,但却感受到了她的坚定。
怔了怔后,她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带着男孩鞠了一躬后,缓步离开。
洛南烛保持着目送她们的动作,直到从工作人员那里了解了紧急消息的余鱼等人回来,她才弯了弯眉眼,“看”向她的同伴们。
而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艰难地从刚刚那一幕回神,潦草地开始关注后续。
【好,好美沃的天!】
【啊啊啊啊啊这种感觉谁懂啊!】
【↑我懂,是不是那种‘她陷入地狱沉沦过日,但却有人弯腰丢下绳子将她从泥泞中救起,并把她推向太阳和明天’的救赎感对不对!】
【woc,姐妹你好会说!没错就是这个呜呜呜呜!】
【虽然还是看不清脸,但她真的在发光啊!!!好温柔呜呜,一下击中心巴了。】
【关键是大佬本身还是个盲人!救命,这简直活生生的‘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啊!】
【她还不求回报,只说让她以后遇见能搭把手的帮个忙……天,我看到这些真的会开心一整天啊!】
【世界破破烂烂,有人缝缝补补。】
弹幕上感慨声不绝,李叔看着,眼神也不由地柔软了一秒。
洛南烛一向是这种性子,做事狠绝,但待人柔软。
玄术师是个来钱快的职业,而洛南烛的物欲并不高,这些年大部分花销,其实都落在了那些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人身上。
余鱼他们也早习惯洛南烛的做法,对此也没什么特殊反应,伯子寒和曲鹤白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忙,余鱼则是打趣道,“我的傲天又出去拈花惹草了呀~”
【诡秘区直播,未解决,电视剧,保持自然。】
搭上洛南烛的肩,余鱼趁机把信息转述给了她。
直播……
一种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不知道有没有将她的脸录进去。
洛南烛眼底滑过一抹忧色,面上却丝毫未变,抬手敲了下余鱼的头,“又胡说。”
余鱼抱着她,嘿嘿笑了一下。
“这里和之前好像没什么不一样。”曲鹤白递给他们一个眼神,“给我的感觉还是那么奇怪。”
诡秘区还没有彻底消失。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只解决了其中一个问题的原因。”伯子寒卧在曲鹤白的头发中,懒洋洋道,“欢乐园还没有实现愿望呢!”
!
原来如此。
联想起之前的经历和他们曾说过的话,洛南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怪不得……她也还没有消失。
“乐园的愿望……”余鱼思考道,“该不会是想让人来玩吧?”
曲鹤白,“应该说,要很多人。”
“我打算做个投资。”
他的视线扫过破败的乐园,长叹了口气,“又要忙咯。”
“你们要来吗?”
洛南烛秒懂,笑着应道,“我体验了好几个项目,可能能给你些建议。”
余鱼没意见,“行,但事先说好,我只负责出钱。”
伯子寒兴奋地跳了跳,“那我到时可以申请要一张免费游玩卡吗?”
曲鹤白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可以。”
他们的话有些含糊,但该听懂的却一点也没会错意。
众人耳边响起一声含义不明的“比巴卜”,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在借此表达开心。
与此同时,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直播的网友们发现镜头突然褪去了颜色,黑白的对比将图像定格,仿佛是在宣告结束——
它慢慢逡巡着,而后落在了欢乐园的名字上。
画面闪烁,彩灯点缀的欢乐园和现实中的欢乐园以高频率交叉出现,像是在宣告什么一样。
最终,电视机关机的画面出现,声音消失,直播间彻底沦为了黑色,再没有亮起任何的景象。
它结束的突然,和开始时一模一样。
脑子还是一团浆糊的网友们不由发出了N个问号,但却什么回应也没收到。
有人怒骂“烂尾吃方便面没调料包”,也有人若有所悟。
而察觉到这个直播间的热度终于可以压下去了的老董也没闲着,果断出手把它从平台第一上扯了下来,循序渐进地看着降低着它的关注。
另一边,收到直播关闭的工作人员忙告诉了洛南烛他们情况。
几人闻言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余鱼吐槽,“这诡秘区,可真够阴的,还好没把我们的脸拍进去。”
伯子寒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幸好我是灵,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曲鹤白嘲笑他们,“看看?我就说,不打理真的很有优势吧?”
让他们以前嘲笑他不梳头不剃胡子。
余鱼阴阳怪气,“是的嘞,毕竟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曲家家主私下是个邋遢怪呢。”
曲鹤白,“……”
他努力为自己辩解,“我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余鱼才不信他,翻了个白眼。
洛南烛按下快要吵起来的两人,问道,“文继还没醒吗?”
伯子寒回头看了眼,“对,九九,奇怪,我没用多大力啊。”
“果然……”洛南烛叹了口气,“和我有关呀。”
两人一狐:???
什么意思。
洛南烛解释道,“我之前在和盛景苑,只是感受到一股召唤所以才来了这里。”
“应该是文继那个时候想到我的名字,因为因果产生了一种联系被我听见回应了。”
“有些像请神上身……这具身体,多半是因为他的想象存在的。”洛南烛猜测道,“可能是欢乐园因察觉到小丑的恶意,提供给他的补偿,又或者说……是其他的原因。”
曲鹤白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了卢文继一眼,“但事实都是他共鸣了诡秘区,并且还成功应用了一部分诡秘区的力量。”
“普通人也能因诡秘区而获得特殊能力?”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