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咧嘴一笑,“这是你们的荣幸。”
这个身高只有一米五的老人伸出双臂感慨道,“为我们伟大的**神奉献一切是所有人都该做的事。”
“正好,你们来了,也省的我还要麻烦去把你们的尸体搬过来。”
语落,他的身后窜出三道黑影,目标明确的直奔左珏三人而来。
反派话越多,容易暴露的也就越多
——而这位村长显然了解这个道理。
阚平皱了下眉,弹出几颗石子。
这故技重施看得村长“哈哈”大笑,“反抗是没有用的,你们还是乖乖成为我神的祭……”
那个“品”字还没出口,一颗石头弹在四周的墙壁上,而后以一个奇怪的弧度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他的眉心。
淡黄色的能量波动在接触的一瞬间顺着脉络流入身体。
村长倏然跪下,面目扭曲,“你……”
他竟然小瞧了这家伙!
“诶?”此时才暴露实力的阚平讶异挑眉,“你竟然还是个人。”
虽然很紧张害怕,但沈南醉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稍稍侧目。
不是,什么叫“你竟然还是个人”?
他不是有影子吗?
怎么样都不该是鬼吧!
而且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骂人?
沈南醉:挠头.jpg
阚平这话倒不是故意的,只是对于发现村长竟然还有生命特征这件事他实在是有些意外。
毕竟看这村子“无人生还”的样子,他以为这家伙早就成为其他形式的存在了。
哦对,还有神明……
向神明祈祷垂怜,十之八九的结果是逃离人类躯壳的束缚,包括但不限于弱小、疾病和寿命……
多奇怪,他们渴求着不属于自己的欲望,在背离自己的种族一事上是如此理所应当。
这些人毫无反抗地接纳其他种族的不足,却对本来的“自己”嗤之以鼻。
——荒谬又可笑。
但却又无数人前仆后继。
这是个费解的问题,阚平不爱想这背后的原因,他只是平静地接受这些事实。
所以,在发现村长还算是个“人”后,他才会觉得奇怪和意外。
“……牙尖嘴利的小子。”半点没接受到阚平真正意思的村长和沈南醉一样以为这扮猪吃老虎的小子是在骂自己,那张如老树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他张开手狠狠一抓,昏暗的山洞中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
紧接着,石壁抖落碎石,无数暗红的血色爪印浮现。
从边角的痕迹来看,这些爪印无一不是因为挣扎与痛苦留下的,有野狼,也有……人。
爪印铺天盖地地将三人笼罩在一个狭小的范围中,随后,红色爪印渗出液体,阚平立刻反应过来,几颗石子弹出,落在三人身边,而后淡黄色的玄力凝聚,一道保护罩在液滴即将落下之时倏然成型。
“这老东西,竟然把人和狼都练成了魂印!”
保护罩外,红色液滴滴落的区域发出淡淡的光,像是一层血雾将视线掩盖。
几秒后,血雾散去,三人发现那块区域竟然出现了个深达五公分的凹陷地块。
沈南醉打了个寒颤,“这个东西会腐蚀?!”
“魂印?就是这东西?”左珏倒是对阚平方才的低语很感兴趣,“杀伤力看起来的确恐怖。”
“不止。”阚平脸色有点难看,“这东西落在人的身上不但会对肉体造成伤害,还会麻痹人的灵魂,破坏意识躯壳。”
“一旦沾惹上,轻则神智皆失,重则魂飞魄散。”
!
这两个结局不管哪个听起来都是个恐怖故事吧!
沈南醉下意识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好说。”阚平叹气,“老实讲,我也没遇到过这种东西,只能先试探看看了,希望他炼制的不是最麻烦的那个。”
不然……他就只能抱着身边这两位苟命了。
阚平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沈南醉身上的吊坠和左珏的左手,内心悄悄松了口气。
左珏和沈南醉二人不知他的心理活动,听他这样说不免为此担忧起来。
左珏,“我们能帮你做什么?”
他们不知这魂印为何物,现下也没时间去细致了解,更没有那种神奇的力量……但老实坐以待毙也不是左珏的行事风格。
阚先生说……那个村长还是个人,不是吗?
既然这样的话,想必除了正面对抗之外,他们也能帮上点“微不足道”的小忙。
读懂他潜台词的阚平沉默了一下,“……”
怎么说呢,该说不愧是那个女人看上的人吗?
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惧怕和妥协这两个词!
阚平:老实说,他是佩服的。
那后果他都说得如此严重了,这男人竟然还想着干!
Respect!
摸着良心说,阚平还真动过要不要听从左珏的话,让他们二人趁着他吸引注意力去搞一搞那老家伙的念头……反正有道者留下的保护符,这两人多半不会出事。
赌一把,成功危机解决;输了,也没人会丧命……基本是个双赢的局。
但一想到这么做百分之九十会暴露自己和道者的关系,被某个敏锐的人察觉到不对劲……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阚平就有点怂。
……哈,哈哈,还是不要去挑战那个疯子的底线了吧。
况且,将无辜民众作为诱饵可是玄术师的大忌。
想到这两点,阚平便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先等等,你们站在这保护范围内不要随意动,我试试能不能直接破解。。”
说着,他双手于胸前作出结印的手势。
本来欣赏着这血漫山洞的村长见他这熟悉的动作,面上闪过惊骇,“你是阵法师!”
阚平手上动作不停,见他这模样面上闪过一抹了然,“你了解我们。”
“也对,不然你这魂印的手段是从哪里学的呢。”话刚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用生灵练魂印这法子可不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再加上几年前玄术界那场浩荡的清扫活动,这种古老的邪法……早该被埋在过去了才对。
阚平了解还是因为家学渊源,这老头这么清楚……怕是曾遇到过和他们类似的人。
不过看他这副对阵法师尤为忌惮的态度,想来他当时怕是吃了不小的亏。
“呵,你们这群家伙,当真是缠人。”村长厉声怒喝,手掌向上举过头,“别以为我还会怕你,我可不是当初的那个菜鸟,就让你看看,我这些年的成果!”
他似乎是把阚平当成了什么过去的老熟人。
浓重的血色自四面八方向村长手心处汇聚,守门的九具尸体在血色中化为灰烬,化作光点一并奔向末日。
信奉邪.教的精神状态就没几个正常的。
这事阚平很清楚。
但他没想到这老头精神不稳定到这个地步,只是看着他结阵就误以为他是以前的“老相识”,二话不说直接开大。
该死,就算他真的能对抗这家伙但这结阵的时间完全不够!
难不成……
无尽的血色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字体逐渐成型。
阚平眼底闪过一抹决然,反手拍向胸口。
“噗——”
一口鲜血落于脚下,半隐的阵法放出光。
对面,血字“咒”成型,村长眼中放出精光,“去死吧,老东西——”
那字扭曲着,无数哀嚎声充当先锋,掀起黑风阵阵,吹得人衣摆与发丝狂舞。
阚平双手扣出一个繁复的结,脸色微微发白,但声若洪钟,“廿字决,斩。”
语落,一把白色长刀凭空出现。
其上附雷光阵阵,沈南醉和左珏看着这把长刀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它约莫有半丈长,雷光撕裂周围的空间,露出黑色的缝隙。
左珏看着那些细小的裂缝,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眼熟。
但此时容不得他细想,当含着无穷怨气与杀意的咒字撞上长刀后,碰撞的能量波掀翻了周遭的一切。
山洞摇摇欲坠,对峙的二人却目光如炬,眼底尽是干掉对方的渴望。
村长的脸呈现出死寂的灰,“果然,你们这些家伙……就像蟑螂一样,怎么也杀不尽。”
阚平抹去嘴边的血迹,冷笑,“这话应该换我来说才对。你们这群地沟里的老鼠,只会使一些歪门邪道,躲在下水道还不安分,叽叽叽的,真是吵死了。”
“哼,我不和将死之人计较。”村长阴阴一笑,“老东西,你怎么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一年不如一年,这么弱,怎么不早早死了干净,还非要出现在我面前呢。”
“不过也没关系,解决了你,再献给吾神,如此强大的灵魂吾神定然满意!”
阚平翻了个白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来拿吧。”
话音刚落,淡黄色的玄力便从他身上疯狂涌现,本来有些若隐若现的长刀得到能量补充后体型愈加瓷实。
“咔哒——”
“咒”字碎了一角,村长眼底发狠,“你竟然留了一手!”
这老家伙,刚刚竟然没有用全力!
阚平嗤笑,废话,二阶段形态懂不懂?谁家开大不藏个底?游戏BOSS血线到了还狂化呢!
他又不傻,一见面就底牌全交,这么天真早被骗得裤衩都没了(微笑.jpg)
“看来今天死得会是你,老东西。”这个不太正经的年轻人嘴角愉快上扬,终于说出了那个被他之前掩盖过去的“称呼”,“和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起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