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别抢!你没有老婆吗?为什么还抢我老婆(嚎啕大哭)道者是我老婆!老婆看我!老婆你缺腿部挂件吗?!】
【从今天起,我就是道者小姐姐最忠实的狗!汪汪汪!】
【“九宫锁龙,吉凶逆转”……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力量?!这逼格突破天际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膝盖已经献上了!道者请收下我的膝盖!】
【(泪流满面)刚才还在绝望,现在激动得手都在抖!道者牛逼!(破音)】
弹幕彻底疯了!
表白、崇拜、激动、劫后余生的狂喜,以及对洛南烛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与最后孤寂身影的复杂情感,如同海啸般淹没了整个屏幕。
无数的“老婆”、“道者牛逼”、“永远的神”在疯狂滚动,礼物特效更是瞬间炸满了画面,仿佛要将方才压抑的恐惧和对胜利的狂喜一次性宣泄殆尽!
视野中,解决完最后一个人的洛南烛在几秒后终于动了。
冷风吹动衣衫,小雨淅沥,一朵金色的火焰自脚下升腾而起,欢快地跃向四周。
大战后的余烬消失在火焰中,竹林又恢复了宁静。
洛南烛微微垂首,丹凤眼凝视着寒光内敛、唯有那道血线散发着幽幽红芒的剑身。
那双清冽眼眸深处,是万载玄冰般凝练不化的杀意,在风暴平息后,显得更加纯粹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九幽。
紧接着,一声低语,混在淅沥雨声中,轻若呢喃,却又如同烙印般清晰无比地刻入这片重归死寂的空间:
“此剑……名为七杀。”
剑锋无声,唯余那道暗红血线,在雨水的冲刷下,流转着内敛而致命的寒光。
破军斩将,诛邪戮魔,绝灭生机,是为——七,杀!
在最后一个“杀”字落下的那瞬,直播间的画面陡然扭曲!
仿佛一面巨大的、无形的琉璃镜被重锤击中,笼罩着战场的整片竹林幻境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嚓——”碎裂声。
那些断裂的焦竹、泥泞的土地、飘零的雨丝……所有由外力刻意塑造、用以隔绝窥探的环境,都在这一刻如同被打碎的镜中倒影,寸寸崩解!
纷飞的竹叶化作无数闪烁着幽光的碎片,大地如褪色的画卷般片片剥落,露出其下普通山林的真实地貌。
这精心构筑的牢笼与舞台,和它的主人一齐……被埋葬在这无名的土地下。
而在这片空间彻底破碎、信号行将中断的最后一帧模糊画面里,众人视线最后所及,却并非残垣断壁,而是——
洛南烛那双微微抬起的丹凤眼。
说来也好笑,虽然“道者”已经在直播间内出现了数次,但托这直播间忽高忽低的摄影水平,网友们却从没看见过她的脸——除了这双恍若能包容一切的丹凤眼。
大战平息。
所有的杀伐、逆转乾坤的凌厉、焚烧灵魂的金焰,都已如潮水般褪去,在这双眼眸中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宁静。
眼波清澈,如同初雪消融后映着星光的幽深寒潭,又似阅尽万古沧桑后归于寂然的秋日平湖。
但那宁静并非空无,而是蕴含着一种洞悉一切、包容万物的沉静力量。
方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法则之战,似乎不过是投入这深潭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只漾开了几圈微不可查的涟漪,其余的……便再是没有了。
接着,一丝极淡、极浅的笑意,如同初春湖面悄然化开的薄冰,在她眼底悄然晕开,无声地安抚着所有透过屏幕、因这骤变而惊疑不定的心灵。
仅仅是一瞥。
却让所有目睹这双眼睛的人,那因幻境破碎、信号中断而骤然提起的焦灼之心,因“七杀”二字生出的颤栗震撼,均被一只无形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奇迹般地沉静了下来。
那双含笑的眼眸,成为了这片混乱破碎中唯一永恒的锚点,烙印在每一个观众的脑海深处,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近乎宿命般的笃定。
——结束了。
一切快要结束。
一切,终要结束了。
所有人怔怔地想着,不自觉地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像是尘封的期盼落下。
但很快,这抹不合时宜的感慨如蜻蜓点水般消失,仿佛只是人的错觉一般。
确定妻子没有大碍,左珏悄然松了口气。
脑海中的那个祂冷冷道,‘他们快要开始了。’
‘别再让她忍受这种折磨了。’
‘我知道。’左珏握紧拳头,眼神落在智能体望舒身上,‘这是最后一次。’
远在大洋西边的金发男子将手机甩开,猛然后仰倒在沙发上兴奋地晃了晃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喃喃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真难杀啊。”这话被说得温柔,像是情人间的私语,但却赤裸得令人心惊。
“游戏开始了。”
“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
湾省。
将七杀剑重新化作黑簪插入发中的洛南烛还没回过神便被在外面快把空间壁垒挠出花的余鱼抱了个正着。
“傲天~”
“嗯?”洛南烛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放开一点,“轻一点,我快要散架了小鱼。”
余鱼闻言立刻抬头担心地看向她,“怎么回事?你刚刚受伤了?”
“动用了一点留在斛篱小巷的力量。”用眼神安抚着随后而来的几位好友,洛南烛无奈解释道,“不然仅凭我现在这样,可破不了他们的束缚。”
白女巫的束缚确实有效,只可惜……他们错估了她真正的实力。
巫双瞥了一眼她的手腕,那处的皮肉隐约可见崩裂的征兆。
……玻璃娃娃。
这个词用来形容她还真是对了。
一边生气地想着,玄力一边像是不要钱一般将洛南烛紧紧包裹。
鼓着的腮帮像是塞了个苹果。
洛南烛随意一扫,就没从这几个好友身上看见半分赞同的神色。
她认输地举起手,露出“求饶”的表情,“我错了。”
但还是不改是吧。
余鱼几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懒得在这个关头上和她清算。
“我抱你回去,你别使力了。”余鱼一把揽住她的腰,说着就打算给她来个“公主抱”。
比她高半个头的洛南烛,“……”
她很想挣扎,但对上余鱼那双藏着刀子的眼睛,反抗的动作倏然停了下来。
emmm,总觉得现在和这条小鱼对着干不是一件好事。
洛南烛从心地没有再反驳。
一行人穿过鬼道,回到了四九城。
刚一落地,还没站稳的洛南烛就被等候已久的李医生一群人架着进了检查室。
只留下一句飘飘的“小曲还没回来吗?”在空中回荡。
蛊莘吐了吐舌头,无奈道,“都这样了,她还在操心。”
“毕竟和我们相比,小曲的战斗力委实是……不够看。”巫双解释道,“让他去逮那个湾省的玄术师估计还是太为难他了。”
召林噗呲一笑,“小花你认真的?”
这话要是让曲鹤白听见信不信他分分钟把棺材里面那个薅出来和你一对一?
巫双眨眼,理直气壮,“当然,小九把那群家伙都收拾了,但现在还没看见那家伙的影子……啧啧,小曲不行啊。”
“哦?那你就很行了?”饱含杀意的男声从众人背后响起。
巫双半点没有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被正主逮了个正着的羞愧。
“至少,应该比你行。”
曲鹤白扫了扫他这一米左右的小身体,挑眉,“就凭你这坐公交车都会被免费的身高?”
“瞧不起小孩?”
身高可是个敏感话题。
蛊莘警觉抬头,“不善”地盯着他。
大有一种他如果再敢在雷点上蹦迪就准备咬他一口的冲动。
忘了这家伙有个难搞的妹妹的曲鹤白,“……”
在毒牙的威吓下,乱糟糟大叔移开了视线,把洛南烛托付给他的辛摩尔伯爵和刚刚抓到的湾省玄术师一起丢了出来。
“嘭——”
黑色蝙蝠和一坨人形物件摔在地上。
曲鹤白拍拍手掌,“李叔呢?”
“诺。”召林支了支下巴,示意他看向隔壁,“在里面和别人吵架呢,你直接敲门进去就行。”
“吵架?”曲鹤白想了想,回神,“怎么回事?”
“他们围攻你们的场景被直播出去了。”明岱澜伸了个懒腰,“都在稀里哗啦地找李叔哭诉这不是他们的本意请求我们千万不要上升到国家层面呢。”
哦?
曲鹤白眯眼,“湾省那边没有反应吗?”
“不知道。”巫双耸肩,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但也不重要了。”
“这是第二次,如果再轻拿轻放……”
“老子就把他们的头拧下来拿铁锹敲成烂西瓜看看里面是不是豆腐渣再拿绞肉机搅成臊子和50号混凝土拌在一起全部塞到不见天日富含腐蚀性的深海里面做!桥!墩!”余鱼幽幽接话道。
这个形容太过具体,旁边偷听的工作人员震了震。
不是,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蛊莘笑嘻嘻举手表示赞同,“带我一个。”
“听起来不错。”
“哇,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忙找个‘风水宝地’。”
其他人热烈响应,远远看去,一时间还真有几分不恰当的“其乐融融”。
不远处的角落中,小胡看着地上那位昏迷的湾省玄术师,咬了咬嘴唇。
……该死。
窗外夜幕低垂。
浓重的乌云被无形巨力撕扯成碎片。浓墨重彩的诡谲紫黑与不祥猩红,如同污血泼洒,将夜晚染得阴气森森。
在众人没注意到的时候,漫天星斗仿佛被粗暴搅动,明灭狂乱,轨迹错位,如同破碎棋局般疯狂闪烁、坠落。
虚空中,狰狞的巨目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