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页看似是空白的，但细看却能发现铅笔素描画被橡皮擦掉的痕迹，那素描画隐约可见是一个女子的轮廓。
见此，姜染不解。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拿起本子，纪少凌放到姜染脸旁。
“轮廓和你很像。”
姜染：……
她狐疑地又仔细看了看。
好像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她问：“是兰利画的吗？”
他思忖着说。
“不一定，如果是，那么他跳楼说不定是在为了保护你。”
“为什么？”
“只有他死了，躲在暗处的人才无计可施。”
听此，她沉默了。
如果是这样，兰利为什么要这么做？
拿命维护她！
俩人将兰利所有的遗物装进密封袋，将那个笔记本放在最下面，离开。
与此同时，纪元小别墅。
自从林念萱住进这里后，他就自作主张，称这里为纪元小别墅。
一人一狗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日落。
可是……
小奈看不出任何美感，它咬着一块狗饼干，冲着太阳大叫。
“汪汪。”
门铃响了，小奈一个激灵，撒腿跑去玄关。
打开门，林念萱神色一冷。
“你来干什么？”
是林曼佳，站在门口。
“萱萱。”
小奈呲牙，“汪。”
扫了一眼小奈，林曼佳嗤笑。
“怎么？不让我进门，还放狗咬我？”
拉住小奈，林念萱面无表情地让开门。
进了公寓，林曼佳大剌剌地坐上沙发。
“我来接你跟我回家。”
少年不假思索地回绝。
“我不回去，我要和我姐姐在一切。”
“我也是你姐姐。”
他冷笑。
“你什么时候当我是弟弟？股份我已经都给你了，回不回去，有什么不一样。”
反正，在林家，股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闻言，林曼佳无语。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
“我不回林家，以后，我和我姐过。”
她唇边挑起一抹讥诮的冷弧。
“你不怕杀人犯的女儿杀了你这个变态？”
面对林曼佳的激将，林念萱没有气急败坏，平静而冷锐地看着她。
“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确认我是不是个变态？”
以前，林念萱因为四年姜染，爱穿女装，也会因为焦躁狂虐手下。
但现在，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见状，林曼佳意外地挑眉。
“你的病好了？”
扫视房间，林曼佳的目光掠过茶几，突然定住了。
餐桌另一头，放了林念萱心理治疗的病历本，页尾写着医生的诊断，已痊愈。
她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的少年。
“你的病好了？”
他把病例翻过去，反问。
“我好了你不高兴？”
被问得愣了一下，林曼佳立马敛住眸。
“怎么会？我很高兴。”
高兴吗？
是惊吓吧。
站起身，林曼佳嗤了一声。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走到门边，林念萱拉开门，不发一言。
这就是答案。
他不可能跟林曼佳回林家，也不想再和她说一句话。
走到门口，林曼佳语气凉凉地哼了一声。
“白眼狼，我们林家生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跟了个便宜姐姐，把本都忘得干干净净。”
下一秒，林念萱伸手死死卡住林曼佳的脖子，眸色阴寒。
“你杀人，你弑母，你是头恶兽，死有余辜。”
闻言，林曼佳眼神惊慌。
“你胡说，我没有弑母，没有。”
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林念萱靠近林曼佳耳边，一字一顿。
“我知道父亲在你那里，好好对他，更不许谋害我姐姐，否则……”
几近窒息的感觉迫使林曼佳的口气软了下来。
“好，我答应，都答应。”
待林念萱松开手，林曼佳死死盯了他几秒，离开。
她刚上车，就接到秘书的电话。
“林总，您料得没错，我们林氏的散股的确有人在背后操控。”
眸色沉了沉，林曼佳并不意外。
“多少份额？”
“至少百分之五，是纪少凌在操控。”
她笑了笑，一脸了然。
“果然是他。”
挂了电话，林曼佳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既然纪少凌想要和她作对，就别怪她心狠。
有些人和事是时候好好利用了。
譬如，六年前的那起命案。
与此同时，林念萱站在阳台上，看着林曼佳的车子开远。
脑海中闪现出的也是六年前那起命案的所有细节。
那天，林曼佳不由分说带走了姜明国，不一时，她又回到了厉姿的卧室。
这时，姜染已经被纪少凌带走了，卧室里空无一人。
来到厉姿面前，林曼佳镇定的不像个十八岁的少女，站定，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母亲。
蓦地，厉姿的手指动了动。
“妈。”
下意识的，林曼佳推了推厉姿，盯着她。
女人抽搐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确认厉姿已死，林曼佳红了眼眶，疾步走出房门，带着哭腔嘶吼。
“来人，快来人，你们都死绝了吗？”
与此同时，窗帘一动，一个小男孩后面走出来，无声地哭泣，走到厉姿身边，摸上她的头。
“妈妈。”
突然，林念萱的抬手。
他掌中有一个硕大的钻石，上面有血。
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林念萱在安静地离开。
案发后，林念萱试图对林老说明厉姿因为林曼佳推了，撞到钻石而死。
林老不信，还把他锁进房间，不许他出来，他哭着砸门。
“爷爷，你相信我。”
门外传来林老冷酷的声音。
“萱萱，什么都不要跟别人说，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开口，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懵懵懂懂的，可却执拗。
“可是姐姐推妈妈了。”
叹了口，林老离开，不许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
次日，林老带来一个人走进这个房间。
后来，林念萱再也不开口了，成日躲在房间里，甚至是柜子里，不见生人，也不说一个字。
整整过了一年，他才重新开口，也是从那时起，林念萱的举动越来越怪异，喜欢穿女装，喜欢虐待下人，他不像个正常人。
他成了林曼佳口中的变态，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正在回忆间，手机铃声大作，林念萱接起来。
话筒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萱萱。”
是林奶奶。
一个善良而软弱的老人，在厉姿过世后，对林念萱一直有所照顾。
少年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奶奶，什么事？”
老人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
“回一趟林家吧，我病了，想见见你。”
他当即答应。
“好，我明天回去。”
挂了电话，林奶奶抬头房间尽头的一个人。
“他说会回来？”
昏暗中，那人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