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是路边算卦的,说不出你爱听的话。
……
我去,这句挑衅还真不是一般的剑。突然很想去上前给她一巴掌怎么办?可她是慕星雨诶。颜常戚咬着压根,像是一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袖下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怎么,不敢来吗?”
像是嫌事还不够大似的,慕星雨继而把长鞭对准了颜常戚,又道:“姓颜的,本郡主告诉你,之前你把太子表哥带来凤颜楼的时候,本郡主早就想扁你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也不挑挑这是什么时间,大婚第二日早茶都没敬,你就把新郎拉到花楼里,若是在平日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呢?这件事若是公之于众,你让世人如何看我天家,如何看我太子表哥,又是如何看宫云颜!”
慕星雨越说越气愤,全然没有顾及到身后宫云颜的面色。宫云颜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慕星雨这小丫头是在为她抱不平啊,看不出来啊,平日里跟她对着干的慕星雨,在这种关头居然也会站出来为她说话。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慕子衿看着两人越闹越大,不顾自己乱吵一通,直接插.在了他们中间。
就这样轻描淡写一句话,避免了一场世纪大战的爆发。
见慕子衿都已经出面拦了,正好是给两个人一个台阶下,颜常戚侧头:“算了,懒得理你。”就当做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吧。对,慕星雨才是那个小人。
慕星雨亦是咬牙:“哼,本郡主也懒得跟你计较,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敬早茶的时间了,要听快点儿听,本郡主忙着呢!”
夹在中间的灼华,左右为难两面不是人。看着摔在地上的琴,虽然没有坏,但是也不敢去捡拾,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这把摔掉的琴本郡主会赔给你的,那儿不是还有一把备用的琴吗?”慕星雨指向了角落里躺着的备用琴,她一这么做意思就很明显了,很明显就是在变相嘲讽着这花魁的琴技。
颜常戚此次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听灼华弹奏一曲,可是这还没有听呢,就被人如此随意,以一种“爱听不听,不听拉倒”的态度蔑视。
被人拂了面子,颜常戚心中顿时就不愉快了,随后十分生气地说道:“灼华姑娘,不用给她留面子,弹一曲《高山流水》让她看看什么叫做孤陋寡闻!”
站在一旁不说话的灼华,本来就感觉气氛十分的尴尬,如今终于可以找一件事缓解一下现场的气氛,尽管心中有些许的不愿意,但是她还是照做了。
抱起琴没有弹几下,慕星雨就在一旁嘲讽道:“啧啧啧,音都没有弹出来,难道你就听不见这些瑕疵吗?还说本郡主孤陋寡闻,依本郡主看,是你有眼无珠才对吧?”
灼华弹奏几次,慕星雨就要挑几次的刺,几乎已经把花魁所弹奏的曲子贬低到了一种境界,颜常戚皱着眉,随后不爽的说道:“慕星雨,干嘛说的这么难听。”
颜常戚只道是慕星雨因为和他吵架,才殃及池鱼迁怒于灼华,其实慕星雨只是单纯的看她不爽而已:“本郡主乐意,你就算有意见,也得给本郡主憋着!”
“你……简直不可理喻。”颜常戚被慕星雨顶的无话可说,但又舍不得下重口训斥,只得自己和自己生气,“反正不管你怎么贬低,今日这琴我偏要听完再走!”
不管好听还是难听,怎么着也不能让给宫云颜!颜常戚黑着一张脸,甩了甩袖子喝起了闷酒。
弹了不消几息,灼华的额头上便已然是汗涔涔的了。
“……”宫云颜看着场面有些难以收拾,慕子衿也冷着一张脸,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不愿说话,她摸摸下巴,要该怎么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呢?
场面就这样冷了下来,只余下那越弹越手抖的泠泠琴音。旁的也闻着空气中的火花味也不愿做声,旁边伺候的侍女都当自己是个乌龟,缩着头不动弹。
这每一分每一秒实在是太难熬了,灼华干脆挑断了琴弦,“铮”地一记刺音,像是一巴掌响亮亮的耳光,扇在了颜常戚的脸上。
尔后,灼华优雅的抱琴起身,对着众人福了福身,硬着头皮,顶着各方的视线缓缓开了口:“多谢几位爷的抬爱,灼华不胜感激。但灼华今日状态不佳,实在是……”
“不能弹琴,那便吹箫。”
颜常戚一口咬断了灼华接下来的话。
灼华为难的摇了摇下唇,却见在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替她解围,刚刚还为她争执不下,现在却对她视而不见。
正当灼华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清脆如珠玉落地一般的声音响起:“颜公子好大的气性。”
下意识的,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了那个说话的人,——宫云颜。只见她薄唇轻言,好整以暇的抱手:“何必为难如此美人,不就是想听个曲消遣消遣么?”
颜常戚看着宫云颜有些嘴边自信的笑容,不知道宫云颜又有什么打算,用扇子敲了敲手心,似乎思量了片刻:“你想怎样?”
看着颜常戚蛮不情愿的回答,宫云颜笑容更灿烂了一些,“在下这儿有个两全之策,就不知颜公子愿不愿意了。”
宫云颜又是在搞什么鬼把戏?颜常戚与慕子衿对视一眼,抬了抬下巴,抚了抚袖子,缓缓走到宫云颜面前:“愿闻其详。”
笑话,他倒要看看宫云颜又能有什么两全之法。
颜常戚比宫云颜高,这么一来,宫云颜只能仰头看他,这让她很不爽,她可不喜欢仰视别人,包括,被别人俯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山人,自有妙计。”看着颜常戚有些不正经的脸,宫云颜有些挑衅的说,“颜公子就为了灼华姑娘一曲与在下争执不下,虽然灼华姑娘在下誓不相让,但这曲子,在下还是能赔你的。”
随后,宫云颜从地上捡起来,随意的吹吹琴沾染的灰尘,又将琴放回了桌子上,一掀衣袍正襟危坐,青葱玉指抚上了琴弦。
“哼,就凭你?”颜常戚一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