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打碎了药碗，啪的一声，巴掌落到了她脸上。
「什么东西，本公主也是你可以随意欺凌的？」
捂住涨红的脸，柳秋雪不可置信，想冲上来跟我厮打，被喝住：
「雪儿，你在做什么！」
楼寒云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
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柳秋雪支支吾吾半天，解释不出一句话。
旁边的丫鬟有眼力的收拾好碎片退出去，整个房间就只剩我们三人。
和缓了神色，楼寒云轻声让柳秋雪回房去。
适才还一脸畏缩的柳秋雪突然抬起头，满脸愤恨：
「将军，这个贱人害我毁容，你从前不是最疼我的吗，为什么不替我报仇！」
一番话让楼寒云神色几经变幻。
看他没有表示，受不了的柳秋雪向我扑来：
「贱人，贱人，去死吧！」
还没碰到就被楼寒云打晕，软倒在他怀中。
楼寒云望着我：「雪儿她因毁容比较极端，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没有应答，完全不想跟眼前人说话。
气氛逐渐紧绷，没维持一会的好脾气散去，楼寒云露出了真面目：
「这些时日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流水的珍宝，你不想见我我就不来，为什么你还是这幅冷淡的样子？」
他抓住我的手，一字一句逼问，双目赤红。
结果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楼寒云神情愈发扭曲：
「还在想程策舟是吗？他死了，万箭穿心，头颅被我插在长枪上示威，死不瞑目！
「大魏的太子，死的凄惨，死后更是被百马践踏，你抱着他尸首的时候没感觉到吗？」
「别说了，别说了，闭嘴！」
我捂住耳朵疯狂挣扎，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落下。
别再说了，我受不了了。
那个温文尔雅、探扇浅笑的男子。
会转身牵住我的手，让我不要害怕。
会温柔的抱住我，说以后由他来保护我。
是我的夫君。
他死了，死在大魏国破的那日。
为国捐躯，是他作为大魏太子的责任。
楼寒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折辱他。
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仇恨猝然破土而出
我握住没清扫干净的碎瓷，狠狠扎进楼寒云的脖颈。
「额——」
楼寒云受痛将我拨开，碎瓷只在他脖子上留下浅浅一道血痕。
从未像此刻一般恨过，恨我不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不然瓷片早已割开楼寒云的喉咙。
看见我仇视的目光，楼寒云蹲下身紧紧将我抱在怀中。
「放开，放开我！」
我不住挣扎，楼寒云却怎么都不肯放手。
「烟儿，像以前一样喜欢我不行吗？」
「痴人说梦，十六岁的林慕烟死了，你亲手杀死的！」
有热泪落在我耳后，原来铁血大将军也会哭。
可这都与我无关，我的内心不会因为他再起波动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楼寒云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还在问我：
「留在将军府陪我好吗？」
一旁倒在地上的柳秋雪还昏迷着，我冷笑一声：
「哦？那柳秋雪怎么办？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身体一滞，楼寒云有半响没有说话。
看着我的眼睛，他神情犹豫：
「雪儿幼时救过我，如今孤苦无依，离了我她无处可去，能不能……」
话未说完被我打断：「看吧，你根本不会为我妥协，你心里最重要的是自己。
「别再说喜欢我，恶心，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