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着休闲运动装,看起来就和高中生似的,连笑容都带着未脱的稚气。
“我们去体育馆吧。”徐朗提议。
千然没有意见,跟着他的方向走,一路上徐朗没让气氛尴尬,给她讲这讲那,只是千然还放不开,她几乎没有和男生独处的经验。
路城和陆远炤不算。
到了体育馆以后,千然才发现这里不就是乒乓球社团吗?打羽毛球的场地就在一楼。她再向对面一望,还是那片熟悉的足球场地。
“我羽毛球打得很好,不过我会让着你的。”不知该说徐朗是自负还是坦诚。
“好。”
千然很久没有打过羽毛球了,开始时徐朗发的几颗速度极慢的球她都接不住,徐朗没有嘲笑她,而是很耐心地给她讲解技巧。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一刻千然想起了从前路城教自己打乒乓球的情景,一个晃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认识路城快一年了。
她和徐朗几轮打下来,感觉到徐朗确实让着她很多,两人之间他更像是一个陪练。千然都替他觉得自己没劲,主动提出休息。
“你还是找别人一起打球吧,我太弱了。”千然感到抱歉。
徐朗摇摇头:“才不是,如果能把你教会,我肯定特别有成就感。”
千然被他逗笑了。
“你还蛮喜欢笑的。”徐朗说道。
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其实那天跳舞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徐朗的话还没说完,千然就突然站起来,因为她看到站在门口那抹高大熟悉的身影。没错,路城就双手插兜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多久了。
千然见到他,下意识就会感觉到不安,尤其现在……她和男生单独在一起。
“不好意思,我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想起有点事要和他说。”千然和徐朗道歉,“我得先走了,下次聊。”
徐朗点点头,善解人意的模样:“好,你去吧。”
然后千然朝着路城走去,脚步越来越沉重,心里面虚得很,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路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走来。
“路学长。”
“嗯。”
“你怎么会在这里呀?”千然没话找话。
“我准备去打乒乓球,刚好看见你在打羽毛球,就站着看了一会儿。”路城说完又故作疑惑,“你怎么不打了?”
千然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
“正好,不如陪我去练练乒乓球。”路城略微挑了挑眉。
千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到了乒乓球社以后,有女生看到路城时,热情地打招呼:“路学长。”
路城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往进走,这时候大家才看到站在他后面的千然。众人错愕,短时间气氛凝固。
“愣着干什么?不认识乒乓球社了?”路城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千然这才不好意思地进来,和大家打招呼。
李新看到她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千然,你怎么来了?”
“我带她来练练乒乓球。”路城接过话。
众人诧异的表情又深了几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新忍不住问出口:“这什么情况?”
明明千然不喜欢打乒乓球,路城怎么还会带她来这里?还有……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正巧在楼下碰见她,就一起叫上来了。”路城顺其自然地回答。
大家相互传递了疑惑的眼神之后,就继续练球了,乒乓球社团的氛围一直不错,相对来说大家比较专心。
路城选了处靠里面的球桌,把球拍递给千然:“还记得怎么发球不?”
千然点点头。
于是路城把乒乓球给她:“你发球。”
她接过来,然后用从前他教的技法发球,虽然手生了很多,但是拿起球拍还可以找回一些感觉。
路城轻而易举地接住球,往回打的力度也不大,刻意让着千然,这情景和刚才打羽毛球时如出一辙。
“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男生?”路城打球时不经意地问道。
“昨天晚上。”千然老实回答。
“看起来你们聊得不错。”
千然想了想,和徐朗的相处确实还算愉快,就“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喜欢打羽毛球了?”路城的问题没有结束。
自己喜欢打羽毛球吗?千然仔细想来似乎并没有,她对运动方面的事向来不太感兴趣。一个走神,她没接住球。
“既然不喜欢,干嘛答应他。”路城看出了她的态度,也猜到这事千然肯定是被动的。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打打乒乓球。”
千然在心里默默叹气,根本都一样。
“快放暑假了,你有什么安排?”路城总算换了个话题。
“我想先顺利过了四级,然后暑假找份工作。”千然想攒够下学期的学费,帮家里减轻一些压力。
“一整个暑假都工作吗?”
“嗯。”千然是这么想的,又问路城,“学长,你打过工吗?有推荐的吗?”
她明显感觉路城怔了征,似乎触及到他的盲区,之后听到他说:“我大学基本都是靠奖学金和各种项目的补助度过来的。”
唉,果然问错了人。
“不过你想找什么工作,我可以帮你。”路城又说道。
“不用了。”千然拒绝,人情只会越欠越多,她更想要靠自己。
就像陆远炤说过,成长中的某一段路,总要靠自己走过来。
想到他的话,千然又想起昨晚的视频聊天,陆远炤现在过得并不太开心,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走出这段低谷。
千然的情绪变化都写在脸上,路城自然洞悉到这一点:“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千然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苦闷告给路城,或许从他那里可以得到一些启示。
“陆远炤在国外过得不太好。”
球发到路城那里,他差点没有接住,可能是走神了。
“怎么了?”路城问道。
“他好像无法融入到那边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朋友。”千然把路城当作倾诉的对象,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对谁说,“我知道他会熬过这个过程的,只是不知道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