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感情的人可能都比较多愁善感，千然认真思考他的问题，之后回答道：“对于我而言，就希望将来可以找到稳定的工作，然后能和自己喜欢而对方也喜欢我的人在一起。”
这便是千然能想象到最好的人生了。
“女生都像你这么易于满足就好了。”陆远炤感叹。
下雪天，走在偏寂静的街道上时，人们总会袒露出一些平常不易表达的情绪。
“学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千然今天由于格外的高兴而变得比平时大胆，“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
陆远炤想了想，回答她：“你很简单，很纯粹，也很……不自信。”
千然自己也认同这个观点，她确实有不自信的缺点。
“以前上下学的路上总会碰到你，你永远都是看着地面走路，在我印象中已经和你擦肩而过无数次，但后来你对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陆远炤回想起中学时代的事情，“那时候，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也挺让人心疼的。”
听到陆远炤说会心疼自己，千然的心颤抖了几下，这是她听过最心动也是最感动的话。
“所以你读大学后发生的那些事，我很气愤，因为他们一点儿都不了解你。”
千然脑海中回想起陆远炤每次都在第一时间对她表示出关心，无条件相信她，为她击破传言……这种事情，其实从高中的时候，陆远炤就已经在做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会受到那些伤害，是因为你太过沉默，你应该在适当的时侯去为自己反驳，你不说别人就永远不会懂。”陆远炤试着开导千然。
千然小声呢喃：“有时我也气自己太懦弱了，可就是很难改掉。”
“没关系，我相信你会遇到一个懂你并且爱你的好男生的，因为你真的是很好的女孩。”陆远炤说心里话。
千然不理解，如果自己真的有那么好，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被男生表白过呢？
“学长，你应该有被女孩表白过吧？”她好奇地问。
“嗯，有，大一的时候就遇到过三四个。”
“所以你不喜欢，都拒绝了吗？”
陆远炤没有否认：“感情的事很难说，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心动同样也来得没有预兆，哪怕她不是最好的那个。”
所以千然当初表白的话，现在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吧？
“学长，感觉你为李筱宁改变了好多。”她借此说出心里话。
陆远炤长叹：“怪自己还不够优秀，如果是路城那种男生，恐怕很难有追不到的女孩。”
提到路城，千然忽然想起答应给他拍下雪的照片这件事，连忙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夜景，想着明早起来后，再拍几张大雪覆盖的画面。
“千然，就连你当初也会对他产生好感。”陆远炤惆怅道，“有时候挺羡慕他的，从出生就已经到了很多人的终点。”
千然无法作出解释，无法告诉陆远炤，在她心里他比路城好一万倍。
他们走着走着就到了曾经上下学会经过的地方，千然记得后来认识了陆远炤以后，就开始每天期待能够遇见他，看到他骑车经过时，好心情可以保持一整天。
如果千然再优秀一些的话，也许此时此刻他和陆远炤就是以另一种关系走在这样的下雪天了。
再没多远就到千然家的巷子口了，偶尔传来几声空旷的狗吠，陆远炤把她送到家门口。
“快进去吧，小心感冒。”
千然犹豫着说出了憋了一路的话：“学长，无论如何，真的很感谢你，从中学到大学都是。”
陆远炤怔了怔，随后笑了：“傻瓜，说这些干什么？快进去吧。”
千然点点头。
“对了，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学长。”
回到家后千然迫不及待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趴在床上看手机里的照片，她和陆远炤的合照。照片里的他笑容纯澈，千然的笑则显出拘束感，但是都带有一种青春少年的气息。
这张珍贵的照片，可以保存许多许多年。
第二天千然起床后，拉开窗帘看到院子里已经白雪覆盖，她披了件棉衣走出巷子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发给路城。
欠了的人情一定要还，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忘记了这事，再或者他本来就是随口说说。
千然刚放下手机，路城的微信消息便回了过来：谢谢，我很喜欢。
不客气。她回道。
不想路城又发来一条消息：方便的话，我也想看烟花的照片。
好。
如此看来，路城是把说过的话放在心上了。
年前，千然陪妈妈逛街，一起买了新衣服置办完年货后，就开始安心在家等过年了。期间她看到舞蹈社的群里发了一些教学视频，就一个人在房间尝试着练习，不过她总觉得自己跳舞很糟糕，也许她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新年如期而至，放鞭炮，看春晚，贴对子，千然与往年唯一的不同便是今年多了很多互相道祝福的人，舍友们在群里发表了一连串的新年愿望，班级群里有辅导员发红包，手机里满满的“年味儿”。
千然和陆远炤也相互送了祝福，然后窝在沙发上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她已经很难被这些大同小异的节目吸引，单纯是想陪家人享受团聚的时光。
手机断断续续地提示有消息，连中学时不怎么熟的同学也会群发来消息，千然每过一会儿看下手机。十二点春晚节目倒计时结束，正式迎来新的一年，网络陷入卡顿，约过了五分钟后，千然的手机连续收到消息。
她一一回复，然后看到了路城发来的消息。
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千然蛮惊讶的，她觉得路城不像是会群发消息的那种人，所以这个祝福是特意发给自己的？不管怎么说，被大神“关照”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礼貌地回复：也祝学长新年快乐。
嗯。路城回复。
千然想了想，觉得到这里自己已经没有可接的话了，就关掉了和他的对话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