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城近在咫尺，千然感觉到他的呼吸，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可能是千然刚才盖被的动作扰到他。此时此刻，路城眼眨也不眨地凝视千然，带着醉意，带着柔情。
千然忘记避开他的目光，只觉得胸口有东西要冲出来了，她把两只手缩在胸口处。两人保持着面对面侧躺的姿势，路城的手搭在千然的腰上，防止她掉下去。
“学长，你……”千然说话的声音细如蚊丝。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全身的每个细胞都紧绷着，不敢大幅度呼吸，脑子一片空白。
面前的路城，让她移不开眼。
路城抬起手去帮千然整理乱了的发丝，接下来没有任何预兆的，他撑起身子靠过来，轻轻吻在千然的唇上。
千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唇间一片温热，酒气更加清晰地袭来，感觉自己彻底被困在路城与床之间。
这……这就是接吻吗？
路城再次躺回刚才的位置，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声音含糊不清：“生日礼物，晚安。”
他伸手按下床边的关灯按钮。
千然睁着眼处于蒙圈的状态，她的大脑好像被分割开，一半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一半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路城明明是醉酒的状态，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吧？！
他呼吸均匀，应该是又睡过去了，搂着千然的手臂却有些力道，千然不敢起身，害怕再次扰醒路城。
她仍然不敢相信，刚才路城亲了她！
千然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包括她现在和路城躺在同一张床上，她的心里翻滚了一场海啸。
她记得这场婚姻的起初，说好了只在路城的家人面前演戏，其他一切都不会改变，现在不过过了半年多的时间，千然和路城的关系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前半夜她失眠了，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千然是被闹铃叫醒的，她起来时身上盖着被子，路城已经不在房间里。千然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和吊灯出神，自然而然想到前一晚发生的事。
等会儿还要去学校上课，千然不能再赖着床胡思乱想了，她起来后在路城房间里的卫生间洗了把脸，重新梳好头发。
打开房间门之前，千然深深吸了口气。
路城的家人都在客厅，路爸爸和路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茜茜站在厨房门口，听到声音回过头。
“哥哥，千然姐姐醒了，可以开饭了。”
“好。”
千然和茜茜招手打招呼，然后对路城的父母微笑：“叔叔，阿姨，早上好。”
“千然，昨晚睡得还好吗？”路妈妈热情地问道。
“……挺好的。”千然心虚地回答。
路城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寻常不过的语气：“快吃早饭吧，等会儿回学校。”
“……好。”
千然拉开凳子坐下，抬眼偷偷观察路城的表情，酒醒后的他完全恢复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久没吃哥哥做的早餐了。”茜茜闻着无比美味的吐司感叹。
“你要是在这住下，我都不用每天早起准备早餐了。”平时路妈妈要照顾全家人的起居。
千然安静地吃着早餐，听路城和家人们聊些日常话题，感觉自己也像是这个家庭的一部分。
吃完早饭后，路爸爸要送千然和路城去学校。
“爸，你不用管了，我开车送茜茜，然后和千然一起回学校。”路城提出来。
“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我是怕你现在还没缓过来。”路爸爸担心。
“我没事了。”
“行，你们路上慢点。”
茜茜兴高采烈地拉着路城的手，千然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电梯。
“哥哥，等会儿你一定要把我送到校门口，我想让同学们都看见。”茜茜的小孩子虚荣心作祟。
路城一直都宠着茜茜，自然答应：“好。”
到了停车场后，茜茜很自觉地坐到后座上，千然坐在前排，感觉浑身不自在，昨晚的事像道坎横在她心里。
一路上千然基本没有说话，茜茜话题不断，给路城讲学校里的事，要路城放假带她玩。
茜茜的学校不远，很快就到了，路城特意下车把她送到校门口，茜茜大幅度地摆手：“哥哥，再见。”
周围的学生纷纷投去羡慕的眼光，小女孩的虚荣心得到充分满足。试想一下，学生时代哪个女孩没有憧憬过自己有一个帅气的哥哥，可以保护自己给自己买好吃的。
千然不安地坐在车上，接下来只剩下她和路城，该怎么办？
路城回到车上。
“还好，不会迟到。”他看了眼时间。
“嗯。”千然的手攥紧安全带，不知道他会不会提昨晚的事。
“我没想到昨天喝醉了，我妈竟然把你也留下了。”路城边开车便说道，“今早起来看见你躺在我旁边，我吓了一跳。”
千然默默地把这句话又解读了一遍，所以……路城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你都不记得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隐约记得你和茜茜把我扶回房间，我就睡下了。”路城回想昨晚的事，又问千然，“后来没什么别的事吧？”
路城是喝断片了，完全不记得接吻的事，千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无奈。
“什么事都没有。”
“我是第一次和女生睡同张床，你得对我负责。”路城开玩笑的口气。
凭那天许露说的话，千然相信路城是个“洁身自好”的男生，但她下意识想吐槽“我的初吻还被你抢了呢”，可恨这家伙因为喝断片而如此无辜。
车开到学校附近的路口，路城自觉地停下车。
“你舍友会问你昨晚夜不归宿的事吧？”
“嗯，我看着回答吧。”提起这个千然就头疼，她恐怕又要说谎话了。
路城可能因此觉得抱歉：“不好意思，我下次不喝那么多了。”
千然心想“最好是”。
他不记得也好，反而不用太尴尬，千然想到那一幕都觉得害臊，感觉自己被非礼了。可是，她也有点怀念昨晚被路城抱在怀里的感觉。
疯了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