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如果有必要的话,一会我就是厉言琛,你依旧是厉言琛的未婚妻。”突然,厉少辰看着窗外的景色冒出这么一句话,搞得后面的米小汐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医院就到了。
厉少辰和米小汐走下车,看了看眼前的医院,这是一家隐藏在山间的医院,看起来就像是上个世纪为了躲避战乱而专门建在这里的一样,外表上很是老旧,至于里面的设施,也可想而知。应该是一家不怎么出名的医院,否则,也不至于让徐烈调查了这么久。
厉少辰是在接到徐烈的消息之后突然决定来这里的,所以越南并没有自己的关系部署,也就是说,这一次来看望爷爷,是厉少辰自己临时决定的,就连徐烈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厉言琛他们在背后搞的鬼,想来也只能冒充厉言琛,然后在暗中调配自己的人了。
厉少辰和米小汐刚一走进医院里面,就立刻有护士迎了上来,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帮助吗?”
“我来探病,请问厉岱川在哪间病房?”
只见那护士在听到“厉岱川”这三个字以后,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随后赶快调整了过来,急急地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家医院没有这位病人,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厉言琛。”厉少辰皱了皱眉,果然啊,这家医院,真的有问题,随后他又牵起米小汐的手说道:“这是我的未婚妻——米小汐。厉岱川不在这家医院,那就麻烦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护士仓促的笑了一下,拿起电话说道:“那个……或许是我忘记了,我可以问一下我们的主任,请您稍等片刻。”
护士在电话里面说了几句,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楼梯口处冲出来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跑到他们面前,看着厉少辰满眼都是谄媚的笑意:“不好意思,不知道厉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哈哈,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你是……”厉少辰看着这个一脸不正常的主任,皱起了眉,就像是在想他是什么人一样。
那个主任连忙伸出手,说道:“我就是厉岱川的主任医生——阮医生,您好您好,初次见面,哈哈,招待不周。”
厉言琛果然没有来过这里,所以,他可以冒充厉言琛在这里套出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不过,那也要速战速决,冒充是无法冒充太长时间的,万一遇到了认识厉言琛的人,那就不好办了。
“现在先带我去看一眼我爷爷吧。”厉少辰没有握住阮医生伸过来的手,只是淡淡的吩咐。
“好好好,请跟我来。”阮医生点头哈腰的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率先带着厉少辰和米小汐往楼上走去。
米小汐跟在后面,虽然她听不懂厉少辰在和这个医生说些什么,可是当厉少辰牵着她的手在嘴里冒出“厉言琛”这三个字的时候,米小汐就知道厉少辰已经开始冒充厉言琛了,所以她现在也要冒充厉言琛的未婚妻喽。
阮医生把厉少辰和米小汐引到了一个角落里面的病房,然后厉少辰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就把这个医生高高兴兴地打发走了,在确定那位阮医生走远之后,厉少辰才敲了敲门,带着米小汐走了进去。
在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位老人之后,米小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床上躺着的那位憔悴的老人,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厉家家主吗?米小汐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虽然说她见厉岱川的次数不多,可是记忆中的厉岱川,永远都是威严与气魄并存的一位老人,只要这位老人坐在那里,整间屋子、整个世界,都像是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样,君临天下,俯瞰一切。
可是现在,这位老爷子浑身擦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脸上带着氧气罩,原本凌厉的双目紧紧地闭着,如果不是旁边的心电图在缓慢地跳动着,米小汐都怀疑躺在床上的是不是一个已经过世的孤独老者。
米小汐记得,与厉家爷爷最近的一次见面,十一年前厉家别墅里面,那个时候自己正在和厉言琛商量着什么时候订婚,什么人来主持婚礼,而且爷爷也都参与了进来,那个时候,她还记得严肃的老爷爷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再过了一段时间,就没有再见过爷爷了,偶尔去厉家也看不到爷爷的身影,据厉言琛说,爷爷一直在忙碌公司里面的事情。
可是上一次厉言琛却对厉少辰说,爷爷病了,甚至都没有告诉他爷爷在什么地方养病,以至于现在米小汐站在门口看着厉岱川躺在病床上,都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
厉少辰早就放开了米小汐的手,悄悄地关住了门,好像害怕吵醒自己的爷爷一样,慢慢的踱步到了病床边,缓缓的蹲下,细细的观察着爷爷的脸颊,然后轻轻的握住了苍老的手,轻声说:“爷爷,小辰来看你了。”
几年不见,当年您眼最不听话的小辰已经长大了,可是您却变老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来得及见您一面。
手里所握着的手掌再也不像小的时候那么厚实有力,已经变得瘦骨嶙峋,厉少辰看着爷爷手背上粗粗细细的血管,粗糙的皮肤,即使是握在手中,也是无力的耷拉着,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对不起,爷爷,我回来晚了。”厉少辰勉强撑起一个微笑,伸出另一只手,捋了捋厉老爷子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的白发。
已经是满满一头的白发了,雪白雪白的,就和冬天的雪花一样。
米小汐站在一边静悄悄的,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看着厉少辰蹲在那里,宽大的背影竟然再一次透露出一丝的孤独和无助,这一次没有看错,就和自己第一次去了厉少辰的别墅,在哪两棵樱花树下看到的一样,厉少辰的背影,透露着孤独。
厉少辰这个人,也是一个孝子啊……
突然,厉少辰感觉到自己手里面那只枯瘦的手微微地动弹了一下,猛地抬起头,从地上站起来望向床上,目光中露出了惊喜和激动,颤抖的声音轻声呼唤道:“爷爷,爷爷?你醒了吗,我是小辰,爷爷?”
米小汐一听,也赶快走上前几步,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见厉老爷子先是疲惫的“哼哼”了两声,眼皮动了动,似乎是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太费力了,用了好大的力气也睁不开,厉少辰也不着急,依旧在他的耳边一声一声的呼唤:“爷爷,我在,不会离开的,我是小辰,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