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见微淡淡的道:“是你在气她,不是我。”
老太君一听这话,面色都气得涨红了,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一旁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于静雪见此,面露忧色,担忧道:
“祖母当心……祖母,四妹妹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肯定不是有意冲撞您的,你悠着点身子,别生她的气,别动怒了……”
阮氏装模作样的感叹道:
“雪儿,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我们家的经济来源全被她给断了,你还如此替她说话,哎,可惜了人家才并不领情啊……”
于见微听见这话,冷笑了一声,幽幽道:
“二姨娘言重了,明面上的财产被冻结了是不错,但小金库呢?
别怪我没提醒你,钱财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从我于家拿出去的那些,也是时候花花了……”
阮氏听见这话,面色大变,她慌张的下意识的看了老太君一眼,瞥见老太君露出困惑的表情,心里一慌,又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母亲您看,当着您的面四小姐她都敢诅咒儿媳命短福薄,可想而知私底下有多么的不把我们二房放在眼里了……母亲,您势必要为儿媳,为赐儿做主啊……”
老太君本来在回味着于见微话刚才里的深意,猛的听到了阮氏的喊冤,注意力又被夺了去,眼神忽然染上了些许的厌恶,不轻不重的嘀咕了句什么,道:
“于见微,你可以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但只要有我老婆子在一天,这个家也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我现在命令你,赶紧把赐儿和二媳妇家的东西还给他们!”
可老太君那句不轻不重的嘀咕却被于见微给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于见微一改先前的恭敬温顺,面色忽然染上了冷意,冷声道:
“您还敢提我母亲呢?就不怕她从地里爬起来找您?这么些年,您不会做噩梦的么?”
这话落,屋子里倏地一静。
于见微母亲的名字,是于家的一个禁忌,任何人都轻易不敢提,包括老太君。
老太君刚才只是气昏头了,不痛不痒的骂了一句类似于“于见微像她那死鬼母亲的话”。
老太君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毫无顾忌的把这种话给说了出来,更加没有想到于见微会当众怼她,让她下不来台,她那张老脸无处可挂,只能强势道:
“放肆!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了!光儿?来看看你生的好女儿!都骑到我老婆子头上来了,光儿?光儿呢?!来人……”
先前被老太君派去请于有光的丫头恰巧回来了,看见屋子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紧张道:
“老、太君……老爷说他身子不适,就、就不过来了……”
老太君听了,面色一变,又听那小丫头继续道:
“老、老太君,老爷还说,他既然把四小姐不远万里的从国外请回来,便相信她做的一切决断都是对的……
而且,他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里,家主之位,已经暂由四小姐代之,四小姐的立场,便是代表他的意见……这、这是老爷给四小姐的家主令牌……”
小丫头的一番话,已经令在场之人的面色变了又变,一个两个心思复杂,各有各的思量,不知在想着什么。
于见微接过小丫头递来的家主之令,忽然间笑了笑。
只是眼眶中,却不自觉的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