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曼嫒拉开门,三人走了进去,里面的空气由于长时间没有流通导致有些浑浊,游曼嫒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味,退了几步站到了门口。
张觉然则开始打量起这间店铺。跟他猜想的差不多,店铺总计大约七十多个平方,中间纵立着一道竖向的承重墙,而这道承重墙恰好把整间店铺分成了两个部分,大的部分占去了大约三分之二的面积,小的部分则占到了三分之一。
张觉然在心里估算了下,大的用来当作用餐区正好,小的那块当作工作人员的操作台和用来放置水吧的话也差不多足够了。
张觉然朝游曼嫒说道:“你这里打算租多少?”
“你还真要租?”
游曼嫒走过来,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张觉然有些好笑的说道:“你这叫什么话,你以为我吃饱了没功夫逗你玩的?”
游曼嫒撇撇嘴,话里有话的说道:“难道不是吗?”
她说的是前天张觉然搭讪骗她那一次。
张觉然心说这该死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老子就要了个号码,不至于怨气这么重吧,他又问了一遍:“你准备租多少?”
见他这幅认真的模样,游曼嫒说道:“一个月两千,最少租一年,续租的话一年涨幅按5%来算。”
这个价格不算高,张觉然能接受。
他朝游曼嫒问道:“我能去楼上看看吗?楼上我也想一起租下来。”
游曼嫒点点头说:“可以,你上去看吧,楼上没有门的,我在这等你好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再加上楼上黑黢黢的,她还真不敢上去。
“行,那我上去看看。”
张觉然说完就朝里面走去,借着微弱的月光找到了里面的楼梯,楼梯旁边还有个水龙头,刚才张觉然在里面胡走乱摸的,手上脏兮兮的,于是拧开了水龙头,等了半天也不见水出来,他扭头抖了个机灵:“包租婆,怎么没水了呢?”
游曼嫒不懂这个梗,大声的应道:“可能水阀没开吧。”
来到二楼,这里的格局跟一楼的一模一样,地上全是建筑垃圾,张觉然也没往深处走,只是扫了一眼就重新退回了一楼。
“走吧。”
张觉然招呼一声吴明,两人从店铺走了出去。
游曼嫒看到他们出来了,于是就锁好了门,看着张觉然说道:“要租吗?”
张觉然点点头说:“要租,签个租房协议吧,你也是金院的吧?”
游曼嫒点点头说:“大一外语系的。”
“那能打个折不?”
张觉然笑眯眯的看着游曼嫒,这游曼嫒也有些奇怪,前天看见她是大红色的连衣裙,今天见她又是大红色的圆领衬衫,大红色属于那种很艳的色,一般人很难驾驭,但是偏偏游曼嫒就驾驭的毫无违和感,反而还有一种优雅的层次感。
游曼嫒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行。”
张觉然也不勉强,又说道:“那就去签合同吧,我付一年的,装修需要店时间,你送个免租期不过分吧。”
游曼嫒拿起电话说:“我问问我爸爸吧。”
她跟父母交流说的是临安的方言,浙南的方言语种属于吴语,非常的晦涩难懂,即使张觉然前世在临安生活过十来年了,现在也还是听不太懂。
“我爸爸同意了,两个月的免租期应该够了吧。”游曼嫒放下电话说道。
“可以,你爸爸还挺大方,难怪生出了你这么漂亮的女儿。”
可惜张觉然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游曼嫒面无表情的讥讽道:“你总是这么油腔滑调的吗?”
张觉然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说道:“去签合同吧,钱我直接转你。”
“前面就有一家打印店。”游曼嫒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张觉然跟吴明稍稍落后几步,吴明小声的问张觉然道:“你不再看看别的了吗,这里的房租一年都要四万了,万一亏了咋办?”
吴明说的他不是没有考虑,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了,不说方柔柔的外貌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如果再晚一点,奶茶都要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奶茶属于低门槛的底层代码,这样的底层代码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容易被复制,因为这种玩意儿的配料比单一,只要是正规品牌的产品实际上喝上去区别也不大,这种产业要想一直领先,就得不断的创新再创新才能维持收益,而张觉然现在就是要趁着其他奶茶还没有彻底站稳脚跟前,用超前的理念来抢这块蛋糕,而这个关键就在一个速度上。
签好了合同,张觉然给游曼嫒转了账,游曼嫒又打了一张收据给张觉然,做事情倒是有鼻子有眼的。
理工大的宿舍关门比较早,所以吴明跟张觉然打了个招呼就提前离开了。
打印店就只剩下张觉然跟游曼嫒了,张觉然问道:“要不要送你回去?”
游曼嫒摇摇头说:“不用了。”
说罢,晃着脚步就朝金院的方向走去。
回金院只有一条路,张觉然也只能跟着她的方向走,平常还有些学生走动的小道今天却空无一人,好死不死的路灯还坏了,一阵急促的闪烁过后,路灯“嗞啦”一声就熄灭了,原本还有些明亮的小道骤然一黑,眼前顿时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走在前面的游曼嫒身体有些不自然的抖了一下,脚步不由得放缓了许多,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张觉然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妈的,垃圾工程,这破路灯啥质量,去年装的,今年就不行了,美女你等等我,我怕黑。”
她松了一口气,脚步又缓了一个频率让张觉然跟了上来。
张觉然从后面跟了上来,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宝宝了,好黑啊。”
游曼嫒忍住笑,平静的嘲讽道:“你看着挺壮的,没想到还怕黑。”
张觉然很配合的点点头说道:“我很怕黑的,你知道不,我老家就发生过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尽管游曼嫒知道不是什么好的故事,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让她鬼使神差的就问出了:“什么事?”
张觉然说:“有个女记者到我老家采风,晚上就住了一间破旅馆,进来房间后她发现屋子里的光线很暗,而且床对面还有幅画,画上的是个男人,棱角分明,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对眼睛,跟真的一样,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就总觉得有人在黑暗中偷看自己,于是她决定尽量不看那幅画,第二天一早,她走过去一看,你知道看到了什么吗?”
游曼嫒咽了咽唾沫,艰难的问道:“看到了什么?”
张觉然怪异的一笑:“那不是画,是一扇窗户。”
“啊啊啊啊啊啊啊!!”游曼嫒尖叫一声,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这一刻,先前云淡风轻的模样再也看不见了,她咬牙切齿的吼道:“张觉然,你个混蛋!”
……
被吓过之后的游曼嫒一路上都没给张觉然好脸色,到了宿舍楼下后,连招呼都不打就径直上了楼,只留给张觉然一个纤细的背影。
张觉然摇了摇手:“记得晚上睡觉拉窗帘。”
正在上楼的游曼嫒身体又是一阵小幅度的颤抖,快速的就跑上了楼梯,今天过后,她再也不能正视窗户了,睡觉拉窗帘成了她每晚临睡前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