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人还有救吗?没救就算了,直接送殡仪馆吧,也免得麻烦您了。”
刘不怀喝着可乐,坏笑着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主治医生。
柳悦然赶忙一把捂住刘不怀的嘴巴,焦急地说道:“医生您别理他,他有病……患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刘不怀坐到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医生有些无奈地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患者的情况非常危险,爆炸产生的碎片几乎破坏了他所有的内脏,小腿可能要截肢才能保住性命——你们谁是他的家属?过来签一下字,不然我们不好截肢。”
柳悦然面露难色,这里别说是家属了,刘不怀都能称得上是孔寺的敌人。虽然孔寺是敌人,但柳悦然已然不希望他死……她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生命在她眼前消陨。
她转过头看向刘不怀,目光中满是哀求。刘不怀黑着脸喝可乐,装作没看到柳悦然的表情。
“那个……师傅。”赵无溪举起了小手,耷拉着眼眉说道,“我觉得还是把他救一下吧,不然多不吉利。你想想看……我刚考完试,你也刚搬家,咱们吃着火锅唱着歌,啪嚓一下一个人就死咱们面前了,太不吉利了。”
医生怔了怔,连忙插口道:“我再次说明一下,医院没法保证能百分之百救下他的性命……说实话,正常人受这样的伤,心脏早就停止跳动了。可这个病人情况有些特殊,他的心血管功能特别强大——他是运动员吗?”
“他是公务员。”刘不怀郁郁说道,无奈地掏出手机,往里面输入号码,“好吧好吧,我也不想找麻烦,要是他死了,总局那边一定会说是我干的……唉,我这命,真是服了。”
柳悦然立刻兴奋地抱着刘不怀的胳膊,欣喜地点着头,就差直接赞赏刘不怀的“菩萨心肠”了。
刘不怀有些不敢看柳悦然的胸前,担心自己变成流/氓。电话一声都没响完,对面就接通了。
“不不不不不怀……你、你找我啊?”
对面的声音柳悦然有些熟悉,听起来非常激动,激动到让本来就不大的声音变得结巴起来。柳悦然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许青桃——之前参加高中同学程阳举办的同学会时,她们见过一面,还“亲切”地握了握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柳悦然觉得那个女人有些……不对劲。
“啊,师姐,我有事儿求你……”刘不怀有些难以张嘴,他本来下定决心不去请求师姐的帮忙了,可现在能解围的人,只有许青桃,“帮忙救个人。”
“当当当……当然可以啦!你在哪儿?我、我现在就去找你!”许青桃的声音听起来很欢快,倒是刘不怀的表情有些诡异。
“太好了!”柳悦然听到许青桃愿意施以援手,立刻开心地尖叫起来。
刘不怀却虎躯一颤,连忙向柳悦然做噤声的手势……但已经来不及了。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旋即出现一个有些阴森冰冷的声音:“不怀,你身边……是不是有女孩子啊?我听到了哦。”
“是……是护士。”刘不怀干巴巴地说道,手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
“是吗?这样啊,吓死我了……”许青桃的声音再次变得温柔起来。
刘不怀不敢再把电话打下去了,连忙说道:“师姐,我把地址发给你,我……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说完,刘不怀就挂断了电话,擦了一把虚汗,往嘴里怼了几口可乐,打了个饱嗝这才放松下来。
医生眨巴眨巴眼:“所以这个签名……”
“啊不用了,把伤口缝上带出来吧,我们预约了专家号。”刘不怀招招手,顺手拍了拍柳悦然的肩膀,“你去把费用结一下,我把人带走——无溪,走了。”
“等等——!”医生一把拉住了刘不怀,分外不满地推了推眼镜,“不是我自夸,我是这个市里乃至省里最好的外科医生,如果你不放心我的医术,那其他的专家号,不挂也罢!”
“这事儿跟医术没关系……”
“你是怀疑我是那种收了红包才肯动手术的医生吗?我告诉你,我们医院没那种败类!”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全心全意为患者着想……就算你现在把人带走了,两个小时内没有接受恰当的治疗,他的性命一定保不住!”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倒也不是为了证明他的医术高超,还真的就是为了患者着想。
刘不怀哭笑不得地挣脱开医生的大手,深深叹了口气:“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您老人家也别深究了,对你不好。无溪!”
“哎。”赵无溪答应一声,拎着可乐就往外面走。
刘不怀拍拍医生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不要再追问了——现在去把那个人的伤口缝好吧,我在外面等着。”
医生愣了片刻,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
刘不怀把昏迷的孔寺塞进车里,一路返回了他的新家。刘不怀没有让柳悦然和赵无溪躲起来,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们躲起来了,许青桃也一定会通过蛛丝马迹发现这里存在过一个女人的事实。
大概一个小时后,有人敲响了这里的门。
刘不怀有些不安地看了柳悦然一眼,起身去开门。大门一开,就看到了那张涨红了的可爱娃娃脸。深褐色的发丝落在香肩上,露肩露背的清凉装束让本有些古板的银框眼镜都显得精神了不少……倒是胸前的脂肪还是一如既往得惹人注目。
许青桃偏过头,笑笑,想要尽可能平静地打招呼,可一看到刘不怀的脸,她就激动得结巴起来:“不不不怀……我来啦……”
许青桃说着,不经意间看到了房子里的柳悦然和赵无溪,脸色顿时僵硬起来,明亮的眸子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石灰一样黯淡。
“啊师姐,你先进来吧,外面怪热的。”刘不怀觉得后脊直发凉,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柳悦然,你见过的。那个是赵无溪,我的……学生。”
“啊学生啊……”许青桃忽然松了一口气,说话都利索了不少,顺手把打算从裤兜里掏出来的氰化钾粉末塞了回去,“我还以为是你和柳悦然小姐的孩子呢。”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刘不怀装作没看到许青桃的动作,豆大的汗液从鬓角淌下来——
病娇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