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别废话了，赶紧把桌子搬过去，还等着用呢。”宋兴兴看到刘不怀一脸悲怆的表情，心情好了不少。
刘不怀用力点点头：“就是，这么多同学都在为迎接新生努力，咱们可不能掉链子——尹老师，看着干嘛呢？还不快帮帮荣同学？你就是这么当老师的？枉为人师作风败坏！呸！难道你就是这么给学生做表率的吗？”
荣凯泽脚一软，差点把桌子掀翻在地上——这个转校生这么硬气的吗？忽然敢跟这样前途无限的大学老师叫板，他就不怕被扣学分吗？
“是，先生。”尹景山微笑着点点头，他虽然是个术士，但身体素质也在线，抬个桌子自然不在话下。
“不不不……不用老师动手！我自己来就行我自己来就行！”荣凯泽哪儿敢承蒙如此“好意”，连忙说道。
欧阳丹丹捂住了嘴，故作感动地嘤嘤嘤两声：“呜呜呜！学长真是太棒了，不让学弟学妹这么辛劳还为老师考虑！男神！男神！加油！”
柳悦然黑着脸退开两步，自从进入了异能力者的世界，先前欧阳丹丹“天然呆”的行为全都变成了腹黑。
荣凯泽干笑两声，所谓骑虎难下，他也只能一个人搬着桌子在后面一步一步地走着，前面几个人捧着奶茶，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
宋兴兴瞥了一眼欧阳丹丹，压低了声音：“你可是事务总局的新起之秀，和某个人走的这么近，会影响你的年终奖的。”
刘不怀喝了一大口奶茶，用力拍了拍尹景山的背：“瞧瞧！瞧瞧！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我们尹景山怎么了？为什么跟他走得近就影响年终奖了？这是暴/政！”
“我说的是你！”宋兴兴恶狠狠地说道。
欧阳丹丹坏笑两声，忽然抱住刘不怀的胳膊：“听到了吗老板，我可是舍弃了年终奖的哦！”
在柳悦然要杀人般的目光下，刘不怀不留余迹地挣脱了欧阳丹丹的怀抱，冷笑一声：“区区事务总局，一个年终奖还没咱月薪高——妥妥的，年终奖少不了的，不过你得少惹麻烦，可别让咱们亲爱的导员受伤。”
宋兴兴一怔，惊讶地看向欧阳丹丹：“你……”
“介绍一下。”刘不怀拍拍柳悦然的脑袋，笑得像是一个小太阳，“无常事务所的后勤人员柳悦然，说烂话人员欧阳丹丹，整体形象维持人员尹景山，以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不怀。”
“你能要点脸吗？”柳悦然忍无可忍。
宋兴兴停下了脚步，正午的热风像是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径直钻进脖子里，冻得浑身直颤。
“事务总局可要努努力哦，不然这个学校就变成了我的根据地啦——啧啧啧，异能力者群聚的学校，难道不是最棒的根据地吗？”
刘不怀微笑着从宋兴兴身边走过，口中的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勾勾劈在宋兴兴头顶。
一个遍地都是异能力者的大学，如果被无常事务所所掌控，鬼知道会有多少人想要跟随刘不怀……
跟随“无常鬼”有什么不好呢？极高的任务完成率，极底的伤亡率，有稳固的靠山，还能拿着不菲的月薪乃至年终奖……这难道不比加入事务总局好得多吗？
事务总局也是有私心的，只要让事务总局的恩惠遍及这些新晋的成年异能力者，那未来肯定会有不少人加入事务总局，不管从管理方便程度还是势力上，事务总局都会大大提升——但如果被刘不怀半路截胡……
“你这是在干扰异能力者社会的正常运作。”宋兴兴的声音有些嘶哑了，她不敢想象这个学校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常吗？”刘不怀的语气有些轻佻，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在挑衅，“能够合理的杀人，还能让我这样的杀人犯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十个实力顶尖的事务所控制了整个异能力者社会，但还是查不到一个‘无眼’——就这样，你也敢说正常？”
宋兴兴的目光阴沉下来：“从以前起就是这样的！”
“以前？”刘不怀冷笑一声，脑海中浮现了某个从两百年前走到今天的恶鬼，“以前可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三大家的时代，可从不这样——我不想跟你多说这些，总之，咱们一步一步来。”
尹景山的表情严肃起来，他意识到刘不怀来到这个学校并不像是完全的被强迫，更像是将计就计。
在得知这里有很多异能力者之前，刘不怀肯定是非常不愿意的，但现在不同了。
刘不怀说得对，如果能让这里的异能力者——不用很多，一成就足够了——认识到跟着无常事务所比跟着事务总局获得的利益更多，只需要认识到就足够了，那事务总局精心维系的一切都会慢慢分崩离析。
“你现在的言论可以被视为，是对事务总局的挑衅！”宋兴兴握紧了拳头，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你会受到制裁的！”
刘不怀转过身，笑得像是看到了现实版的螳臂当车：“随便啊，从我接受了第一件委托的时候事务总局就说要制裁我，直到四年前也不过是把我驱逐出了天京城——来制裁我啊，我很期待。”
“先生。”尹景山上前两步，没有让刘不怀继续说下去。
刘不怀拍拍尹景山的胸口，微笑着说道：“没事，我只是和老师增进一下感情。共产主义者从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观点，如果老师你要否认我的话，那罪过就是……啧啧啧，好自为之吧。”
“呜哇~这大帽子扣的~”欧阳丹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她能感受到宋兴兴恨不得现在就和刘不怀干一架——如果能打得过的话。
柳悦然不知所措地跟上了刘不怀的脚步，根本不敢看宋兴兴的脸色……其实她有些高兴，虽然说刘不怀表面上像是一点都没有变，但他显然已经开始认同杀人是不对的这件事了。
尹景山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他朝宋兴兴微微躬身，说道：“抱歉，是在下没能阻拦先生。不过请您放心，先生向来善恶分明，不会做糊涂事的。”
“你说‘无常鬼’善恶分明？”宋兴兴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刚才刘不怀说的话报告上去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