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潜入会场，暗恋的女孩被人逼着同意当他的恋人，然后灯光亮起，英雄出场。唯一的光束照亮英雄帅气的脸庞，帅气潇洒地拯救哭得梨花带雨的公主殿下，然后不说一句话道别，只留下一个传说——
本该是这样。
“孙晚晴，跟我在一起吧！”荣凯度高声呼喊起来，同学们一起起哄，三十七束玫瑰汇成一颗巨大的爱心，轻轻放在女孩的胸口前。
荣凯度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微微颤抖。女孩红着脸，就连耳尖都挂着令人心动的殷红。
“嗯……好。”孙晚晴说。
同学们欢笑起来，大喊着“亲一个！亲一个！”，孙晚晴害羞地低下了头，但胸口前的花束不动声色地下降了几寸。荣凯度环抱住女孩细嫩的腰肢，轻吻女孩的樱色薄唇。
赵无溪站在人群后的几步，手心还握着那支有些蔫败的玫瑰花。他抬头看着，看着黑色的发丝顺着女孩的肩膀流下，和那些一同流下的，还有数不尽的青葱。
赵无溪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孩和男孩拥抱在一起。
“恭喜你啊。”赵无溪轻声说完，就把玫瑰放在地面上，缓步离开。
赵无溪刚出门，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我以为会是师叔的。”赵无溪看着刘不怀的眼睛，笑着说道。
“都叫上师叔了？也算是传承师门了。”刘不怀看着赵无溪的笑脸，再看看热闹的人群，递过去一听啤酒，“喏，成人礼礼物。”
“我还没有十八。”赵无溪接过啤酒，缓步朝远处走去。
刘不怀自己也拿着一瓶，喝了几口，笑道：“精神上的成人礼，你真正的成人礼会送给你非常棒的礼物的。”
“真是让人期待。”赵无溪长处一口气，笑笑。
刘不怀喝了一大口啤酒，打了个嗝：“好的，现在该履行一下师傅的义务了——第一个问题，高速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个问题，你第一次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要瞒着。这三个问题，你想先回答哪一个？”
“一定要回答吗？”赵无溪不再笑了，或者说笑不出来了。
“乖徒弟，人一直活在谎言里会麻痹的，会看不清别人，也看不清自己。”刘不怀揉揉赵无溪的脑袋，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连我都有点害怕长大后的你。”
“能被‘无常鬼’这样说，我真的挺骄傲的。”赵无溪挠挠脸，低下头去，“我没有活在谎言里，我只是骗了师傅和大家而已，我记得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是吗。”刘不怀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我可是很忙的，左舒的事情，事务所的事情，还要处理柳悦然的想法，欧阳丹丹的约定我也得遵守，还有一个叫诺伊塔的人也不见了，我还得找我爸妈的真相……还有你这个小鬼。我非常讨厌麻烦，但如果人不给自己找一些麻烦，那只会活成一副空皮囊。”
赵无溪没说话，只是抬起头看向刘不怀的侧脸。
给自己找麻烦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提议。
“那……等我想说的时候，一定会先告诉师傅的。”赵无溪轻声说道。
“嗯。”刘不怀又揉了揉赵无溪的脑袋，戏谑般地笑道，“我本来以为你会和你的小伙伴儿们打起来呢，为了防止你下手太重我才千里迢迢赶过来的，真是让我失望——要是我的话，就算是抢，也要把喜欢的姑娘抢回来。”
“师傅你才没这么帅呢。”赵无溪没来由地笑笑，脸上的笑容驱散了缠绕在眼中的颓唐，第一次，刘不怀在赵无溪眼中看出了孩子气，“师傅，我是异能力者啊，她只是个普通人……如果然然姐是普通人，你会待在她身边吗？”
刘不怀怔了怔，没好气地拍了拍赵无溪的脑袋：“胆子不小，居然敢拿师傅开涮——我明白了。不过，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这孩子挺老气的，说真的，你到底成年没？”
“身体没有，精神成年了。”赵无溪歪过头笑笑，可眼底忽然透出一股让刘不怀有些诧异的悲伤。
刘不怀把啤酒一口气喝光，拍了拍手：“走了，别忘了任务。”
“嗯，师傅再见。”赵无溪摆摆手，看着刘不怀走进无人的拐角，利用异能力瞬移到远处。
约莫五分钟后，刘不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把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解决掉，不然根本没有精力去查清十五年前的真相。
不过，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委托吧。
刘不怀负责突破的是市南的夜总会，欧阳丹丹和柳悦然负责地下停车场。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比较单一，居高临下地进攻比较有优势，也就给两个女孩子了。
夜总会算是难度最大的了，晚上十点也人满为患，鱼龙混杂，谁知道里面的人有多少是异能力者，又有多少是普通人。
片刻后，刘不怀看了看时间，九点三十分，还有三十分钟，任务准时执行。
刘不怀拍了拍藏在公文包里的障刀，他穿着一副西装，看起来像是个身体被掏空的上班族社畜。
社畜来夜总会放肆一下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
刘不怀拎着公文包进入了灯火璀璨的夜总会，一开门就闻到了呛鼻的浓重香水味，根本没法跟柳悦然的限量版香水比。
极力展现身材和容貌的女人们围了上来，“纸醉金迷”四个大字一下子就占据了刘不怀的大脑。
刘不怀讪笑着避开，径直深入。
这里一共有三层，一楼二楼是接待普通客人的，三楼是接待vip的，用膝盖想都知道目标应该是vip才对，毕竟不管要做什么，都不可能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做。
刘不怀拎着包径直进入了第三层，楼梯上到一半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震得脑袋发胀。
三楼正在开舞会，一些客人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还有一些客人坐在一边说笑着。刘不怀躲在入口的角落，悄悄观察着场内的情况。
“您好，请问您有vip卡吗？”男服务员微笑着问道，身后的女孩子也是微笑致意。
刘不怀怔了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有，你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