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雅挑眉扫了始终不言语，从进来到现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的所谓的小姐。
只不过做大夫这么久了，什么人没见过，她也不多计较，示意人把腕子搭在脉忱上。
指腹下的脉象圆润，如盘走珠，没有任何迟缓的感觉。
“你这是喜脉，只不过孕初期行房事过于频繁，建议先吃点养胎药养养，不然滑胎对身体有损。”
说着就要提笔写药方，却被老妈子拦住了！
“赵大夫您可得仔细看看啊！怎么可能怀孕啊，我们避孕措施很完善的！”
一边说着还一边怀疑的看着赵小雅。
赵小雅抿了抿嘴，放下笔和她对视着。
“我身为御医你却在这里怀疑我的医术，你到底是在怀疑我，还是怀疑皇上？还有，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是算无遗漏的，出现差错是很正常的。”
老妈子被这话说的连连摆手道歉！
心里也对自己的快言快语感到后悔！来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位御医，怎么还偏偏管不住这张嘴啊！
赵小雅也不是什么心眼小的人，看人道歉后，态度也软了下来。
“来，再把一次脉。”
但是就是这一次把脉让她的眉头瞬间皱起来，松开手的时候一言不发的走到一旁的水盆那净手！仔仔细细清洗了数遍，再带上一层薄如蝉翼的手套才回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不成？”
一直没有开口的小姐突然出声，声音倒是和她的态度完全不同，很是脆糯，光是听着声音还是很讨喜的。
但是赵小雅已经没有精力注意这些细节了，嘱咐店内药童做好防护措施，在店内四处点燃药包后才再次开口。
“除了有孕在身以外，这位小姐似乎还有花柳病。”
这种病症诊脉一般是诊不出来的，所以第一次她才没看不出来，只不过第二次她就察觉到异常了！
因为第二次她衣服多往上撩了些许，露出了那斑斑点点的痕迹！和她之前诊断过的那个花柳病患者极为相似！
“当然这只是一个怀疑，是否确诊还是要做进一步检查的。”
赵小雅神情严肃，指了指旁边的隔间。
小姐沉默了一下，还是起身进去了。
这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铁定是要闹了！骂她庸医！但是他们不一样，做这个行业的，这种病的可能性太大了，无论如何，确认一下也心安。
隔间里很是整洁干净，小姐根据指示躺在床上。
面纱早已摘下，浓妆艳抹也丝毫挡不住她本身漂亮的五官，但是现在那双本应该最为出彩的眼睛却一片死寂。
感觉到检查已经结束了，却迟迟没有听见赵小雅的声音。
她轻笑。
“确诊了是吧。”
“是，但是你也不必如此绝望。”
赵小雅到旁边拿了点东西回来，听见她语气里都透着绝望，不由得出声安慰。
“我是个风尘女子，靠身体吃饭，现在得了这种病，哪怕不病死，也没有其他活路了。”
看着房顶的大梁，她脑子一片空白，明明应该哭，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日子这么苦，其实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现在说死为时过早。我能当上御医靠的就是这一身医术，花柳病我也治过，比你严重多了，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