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寒假,温初和程瑾一起回嘉允。
高铁上,程瑾就有些紧张,双手不停的攥着衣服摩挲着,温初看着他这副样子,先是双手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温度与力量,接着调笑道:“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程瑾害怕见家长?”
“还不是因为在乎某人,害怕出差错?嗯?小没良心的,还取笑我。”
“放心好啦,我爸妈都可好了,可疼我了。”温初笑着捏了捏程瑾的手,鼓舞他,仿佛是在给他力量,“唔,再说了,我们阿瑾这么好,谁会不喜欢啊?”
看着小姑娘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程瑾的内心仿佛被填满了,涨涨的暖暖的。
程瑾宠溺的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我们初初,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啊?”
温初哼唧了一声,“一直好叭。”
高铁到了下一站,有位老奶奶抱着她的孙子上来坐下了。程瑾的位置靠窗,温初在靠窗和靠过道的中间,之前右边一直没有人。
小男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有些调皮,奶奶看起来也有些凶恶,温初不自在的向程瑾的方向靠了一下。
“阿瑾,我困了。”小姑娘软软糯糯的抓着程瑾的袖子,像猫儿撒娇般甜腻,让程瑾的心里充满着甜蜜,小姑娘知道依赖他了呢。
“乖,睡吧。”程瑾把温初的脑袋抱在了怀里,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温初的身上,接着轻声唱起了摇篮曲:“睡吧,宝贝,我最亲爱的宝贝,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阿瑾,你怎么把我当小孩哄啊?”程瑾一低头就看到小姑娘正甜甜地看着他,眼底满是笑意。
“那你在我这,当一辈子的小孩好不好?我哄着、宠着。”
“你怎么这么好啊~”温初捏了捏程瑾的脸,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的甜。
“只对你好,所以,温初——小朋友,睡觉啦。”程瑾轻轻的诱哄着小姑娘,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从临溪市坐高铁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程瑾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大概四十分钟到站。
小姑娘的眉眼带笑,眉目舒展,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似的,嘴角的弧度一直弯着,程瑾轻柔地抱着她,如同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多大的人了,还小孩。”旁边老太太似乎极为不齿的看了两人一眼,嘴里嘀咕着说道。
程瑾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又考虑到小姑娘正在甜甜的睡觉,没说话。
可没想到,老太太的孙子极为调皮,一直大声嚷嚷着要奶奶哄他睡觉,不然就揍人,又是哭闹,腿脚又是不老实的一直往旁边踢,浑身打滚,连着温初也受到了波及,被他的脚踢到了好几下。
“嗯……”小姑娘嘤咛了一声,不安稳的动了动身体,眉头紧锁着。
“老奶奶,您能让您的孙子安静一会吗?还有腿不要踢人,我女朋友睡着了,谢谢。”程瑾出声提醒道。
可没想到老太太反骨心重,啐了一口唾沫,极为嚣张,“我孙子怎么样关你们何事?怎么,你还想打人啊?”
程瑾突然被气笑了,他没想到,高铁上竟然还有这种人,真是刷新他的认知了。
但,谁都不能打扰小姑娘的清梦。
“如果您不管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程瑾懒散着身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微笑”地看着一老一小。
老太太像是收到了什么打击似的,瞪大双眼,紧紧的抱着孙子,大声哭泣道:“打人了!天理何在啊!当代大学生欺负老人和小孩啊——”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老太太还没哭完,程瑾散漫的接上了下一句,顿时让老太太噎住了,指着手指对着程瑾,浑身气的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尊重你日积月累的道德,而非倚老卖老的岁月。”程瑾把她的手拂下,眼神冷冽的看了老太太一眼,顿时把她吓得一个哆嗦。
他接着轻轻地抱起小姑娘和自己换了个位子,温初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刚睡醒的软绵绵的声音:“阿瑾,怎么了?”
程瑾揉了揉她的脑袋,轻柔道:“乖,没事,接着睡。”
小姑娘乖巧的点了点头,下一瞬间又睡了过去,程瑾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可爱。
他会守护她,永远的笑颜。
仿佛是被镇住了一般,老太太看了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以及孙子的小胳膊小腿,只敢用眼神等着程瑾,却害怕的把身子向外挪了挪,拍了一把孙子的脑袋,骂骂咧咧咬牙切齿道:“老实点!不然我打死你!”
说完还看了一眼程瑾,仿佛是在借代些什么,程瑾只是冷笑了一声,没理她。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没有逼迫老太太,礼貌也有了,起码,他对得起自己的原则和内心。
临近到站几分钟,温初仿佛是有感知似的,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阿瑾,是不是要到家了?”
“嗯呢,温初小朋友要回家了。”
“不,程瑾小朋友也要一起回家。”温初笑着牵住程瑾的手,怎么都不放开。
“我怎么也成小朋友了啊?”程瑾的嘴角上扬,梨涡浮现,眼睫轻抬,一双桃花眼灼灼的看着温初。
温初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全世界的大人,我一个人的小朋友,好不好?”
“嗯,但温小初,我得比你大吧。”
这样才能照顾你。
“唔,那就我五岁,你八岁。”
“好。”他轻笑,琥珀色的眸子温柔的看着她。
高铁到站,程瑾一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他的小姑娘,车站上人来人往,怕她走丢,但两人的颜值引起了一阵轰动。
温初似乎注意到了路上的女生都在打量着身旁的少年,她娇软的语气中带着点点笑意:“程小瑾,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不过,再好看也是我的。”
“只是你的,我的——小醋精。”
“就醋就醋就醋!”
出站口,程瑾打了车,先带温初回了他之前租的房子,收拾打扮一番再去见家长,小姑娘当时还调笑他,殊不知,因为是她在意的人,他才如此重视,小心翼翼。该有的礼节和仪式感,她不在意,可他要给。
温初这是第一次来到程瑾这个所谓的“家”,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屋内的布置依旧如故,只是多了些尘土,房间的整体布置偏黑色深蓝色系,温初本来还以为,他这么耀眼张扬骄傲的少年,这么勾人心弦的狐狸精,应该是暖色调的,鲜红色。
转眼一想,她的少年,曾经那么苦痛,深陷泥潭又挣扎不得,心就密密麻麻的像针尖一样疼。
回到“家”后,程瑾先打开的房门,去了去尘土,接着把椅子擦干净,小姑娘坐下后才开始收拾起来,本身就不太脏,温初又帮忙,两人没一会儿就打扫的整洁如初。
“阿瑾,我跟我妈说,晚上到家。”温初笑着看着程瑾,她知道,他刚回来肯定要好好准备一番,会有很多事处理,那么她,就给他争取一点时间。
等待她的少年,做好准备后,坦然的,欣喜的,跟她回,她的家,也是从今往后,他的家。
“好。”他点头轻笑,“中午尝尝我的手艺?”
“哇哦!程小瑾,你会做饭!”
“余生为你洗衣做羹汤可好?”程瑾嘴角上扬,满目欢喜的看着他的小姑娘。
“唔,不好。”
程瑾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来,睫毛垂下,小姑娘还没有想过和他一起度过一生。
也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不是平淡无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是他奢望的太多了。
“初初——”程瑾还未说完,就被温初打断了,小姑娘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出了这辈子让他难忘的话,“因为,我也想为你学着洗衣做羹汤啊,一直你来做,我会心疼的。”温初摸了摸程瑾的脑袋,娇俏又温软的说道。
程瑾笑了,笑容如繁花盛开,眼睛里布满了星辰,熠熠生辉,樱花般的唇一张一合:“吾之所幸。”
11点,两人一起去超市买菜,程瑾推着购物车,温初不停的往里面放各种零食酸奶,程瑾只是宠溺的看着她,路过蔬菜水果区,程瑾采购了很多水果,嗯,小姑娘要多吃点水果,养的水灵灵的。
温初像个小精灵似的一蹦一跳的,面包酸奶零食买个不停,程瑾一直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面,不知不觉跑到了卫生巾区,温初僵硬地转回了脑袋,然后立马拉住程瑾往其他区域走。
“等等。”程瑾停下了脚步,看到小姑娘低下头,脸上像布满了红霞。
程瑾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挑了起来,他没记错的话,再过几天,是小姑娘的生理期。
唔,找到了,小姑娘一直爱用的牌子。程瑾伸出手来拿了日用夜用的两包放进了购物车,顿时引得旁边一对情侣注目。
女生先是被程瑾的颜值吸引,接着看到那么暖心又温柔的细节,立马沦陷了,掐了一把身边的男友艳羡又气恼地说:“你看看人家,帮女朋友买卫生棉,你呢?”
男生顿时嗤笑了一声,“那是大老爷们该干的事吗?”
把话音刚落,女生就被直接气哭了,跑出了超市,独留原地的男生迷茫不已。
温初和程瑾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程瑾的眼中满是温柔与笑意,而温初,有一丝丝羞怯,却甜蜜,扑过去抱住了程瑾,软软糯糯道:“你怎么这么好啊,程小瑾。”
程瑾摸了摸温初毛绒绒的小的脑袋,温柔又调笑地说:“不对我家小女朋友好点,到时候不要我了怎么办?”
我想对你很好很好,把你宠的无法无天,像个孩子一样,让你发现这个世界上,我最好,然后再也离不开我,原谅我,这一点小私心。
温初笑着眉眼弯弯,像月牙儿一般,接着捏了捏他的手,抬头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这么好看的人我可舍不得给别人。”
“被别人抢走了,我也会一刻不停的跑回你怀里的。”
“哼!甜言蜜语!花言巧语!”
两人走走停停,一片欢笑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