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阮笙时不时就要关心一下他的资产问题,傅予深很无奈,一念之下逗了她一回。
后来却是…认真的。
因为他没想到,就这么随口一句,阮笙信了。当真是对他毫无防备。
顺着话头,他问了她。
如果他当真负债累累,她会怎么办。
这傻姑娘当真就答应要帮他还债,卖了她衣帽间那些攒了五年的“宝贝”。
傅予深心里又软又暖。他有些无奈地认识到,他当真就吃她这一套。
只要小姑娘对他释放一点点真诚和关心,他就恨不得把心都捧给她。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克制的,怕过于炽热的感情吓到她,但好像在感情面前,不管多么理智,都能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功亏一篑。
“你骗我?”直到小姑娘瞪着眼问他。
阮笙承认自己刚刚被傅予深两句公主喊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她真情实感地忍痛割爱,这狗男人竟然拿这个开玩笑!
傅予深云淡风轻地转移了话题,牵起她的手,“带你去看看房子。”
阮笙才不愿意被轻易蒙蔽,刚想甩开他的手,直到另一只手被塞进一张卡,傅予深含着笑意的嗓音响起。
“这是我的副卡。”
阮笙到嘴边的怨言咽了下去,看着手心中间泛着金属光芒的黑卡,像是看着金库。
她连忙塞进了小包里,又掩饰性地拍了拍包,轻咳一声,底气十足:“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啊。”
“嗯。”傅予深应着,“都是你的。”
阮笙悄悄握紧了傅予深的手,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下去。
傅予深带着她看了看这个豪宅。
非常高级,非常智能化。就这样一栋房子,还有电梯上下,而只住着他们两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你这也太大了吧。”阮笙坐着电梯,从地下一楼坐上了三楼。
“不大。”傅予深说,突然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以后就不是两个人了。”
阮笙:???
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瞪大了眼睛。
她数着整个房子的房间,突然默默说了一句:“你是想生个足球队吗?”
傅予深脚步一顿,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要愿意,也不是不可以。”
阮笙:?
“你想和我演《一胎七宝,总裁甜妻带球跑》吗。”阮笙面不改色。
傅予深:“……”
“房子带你看过,不喜欢也就这样了。”顿了顿,他道:“不过想加什么,你就加。”
“好呀。”阮笙笑嘻嘻应道:“对了,除了主卧,能再给我装修个房间吗?”
傅予深眯了眯眼,“怎么?”
“要和你吵架了,分房睡啊。”阮笙回答地十分自然。
傅予深气笑了,“不准。”
“那你若不愿意,就你去睡书房?”阮笙另辟蹊径,“这样也可以。”
“你想得还挺周到。”傅予深轻嘲。
“那是。”阮笙欣然点头。
再大的房子逛了好几圈,阮笙也腻了,她眨了眨眼睛,问:“看完了,然后呢?我们要干什么?”
傅予深一愣,一脸“除了看房子还能干什么”的表情。
阮笙难以置信地看他一眼,“你这么早把我喊起来 ,就来看看房子?然后呢?”
傅予深的沉默让阮笙也沉默了。
“你就没想着带我去干点别的?”
“干点什么?”傅予深看起来很是疑惑。
fine。
阮笙微笑地点点头,语气不自主地就变酸:“很好,你高中的时候不是挺有情趣的吗。”
“陪女孩子过生日,还和人家一起看电影呢。”
阮笙越说越气,“你看你陪我干什么了?”
傅予深眸色闪过些异样,“过生日?”
“哪一次。”
“你还过了几次?高一暑假,电影院门口。”阮笙冷冷道。
有些令人生气的记忆就是不能翻看,一翻就觉得碍眼。
说到电影院门口,傅予深眼中闪过了然,面色冷了些,“你说那次?”
他嗤笑一声:“你和谁一起的你还记得吗?”
阮笙一噎。
“那你当时还给人家过生日,更早以前,不上晚自习也骗我说上,所以不是我误会你有女朋友的,都是你自己的行为举止不端庄!”
傅予深着实在脑中搜索了很久,骗她上晚自习这事才有了些许印象。
他没骗过她,唯一只有这一次,不然他也不可能记得。
傅予深揉揉额角,“我没特地给她过生日。”
“那天我记得白天是在竞赛,结束后孙蕊说是她生日,又拿出两张电影票,但那天还没看,就碰见你们了,手拉着手。”傅予深回忆起那次,眉眼含霜。
“至于骗你上晚自习。”傅予深顿了顿,“你不是刚中考完吗。”
“在门口就听到赵天扬组了个局,你年纪还小,自然是和他们一起更开心。”傅予深声音低了些,“和我待一起,你又没那么开心。”
阮笙:“……”
她心中突然传来一种久违的轻松,同时也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控诉傅予深的,都是误会或者歪理,但她却是被锤得死死的。
阮笙尴尬一笑,讨好地拂了拂傅予深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这样啊,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的!”
傅予深冷笑一声,抬步朝阮笙走去,步步紧逼,直将她压在墙角。
“是吗?”他眼睛有点红,“所以这么多年,你就这样认为的?”
“你就不能直接问我吗?”
阮笙咬唇,心虚又难耐。
问?谈何容易?
傅予深大概是觉得平白遭受这么多年的冤屈,很生气。
但站在她的角度,明知道自己离他很远,见到那些格外真实的事实的时候,第一反应不过是缩起自己的外壳。
她凭什么问?以什么身份问?
傅予深抬起她的下巴,“说话。”
“既然你主动提出来了,那就告诉我。”
“为什么会和季予初走那么近?”他声音有些艰涩,“为什么会觉得,他比我好?”
阮笙想说,她从来就没觉得有谁能比得过他。
但一如少时,她依旧胆怯。
在傅予深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她无处遁形,找了一个合适的回答:“因为我那时候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