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看着白苓那势如破竹的气势,心情有点激动。
这怎么看怎么一副找事的态度啊。
她又扯了扯傅予深的衣袖,“妈要干什么?”
傅予深摇头,“不知道。”
“我和她的联系不比你多。”
阮笙默默闭了嘴。
她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妈来为你撑腰的。”
“在季予初婚礼找点麻烦。”
她语气有些兴奋,“妈好酷!”
傅予深眸光闪烁,表情难辨。
白苓轻车熟路,在休息室找到了傅宏。
婚礼还有半个小时开始,傅宏迎了很久的客,此时在休息室抽烟。
“你为什么会来?”烟雾缭绕间,傅宏眯了眯眼,看到门关处进来的人,冷声道。
白苓毫不客气地打开了窗,一手抢过傅宏手中的烟捻灭,丢进垃圾桶。
阮笙跟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心中疯狂鼓掌。她拉着傅予深坐在一边。
她小声和傅予深咬耳朵,“妈肯定是来给你撑腰的!”
傅予深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
傅宏看见后面的他们,拧眉。
白苓将包按在桌上,发出“砰”得一声,她红唇轻启:“我来谈个交易。”
傅宏眸光冷沉,“说。”
白苓打开包,从中拿出一个文件,扔到傅宏身上,似笑非笑道:“你先看看。”
傅宏警惕地看了白苓一眼,终究还是翻开来看。
看了几秒,他表情骤变,猛得合上文件,“你哪来的东西?”
白苓勾唇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五年前那场自导自演的车祸,你那好儿子既然做了,我还查不到吗!?看你这模样,还不知道吧?”
傅宏手上青筋暴起,他咬牙道:“你想怎么处理?”
白苓笑着,“我要予深入华骁,掌实权。”
傅宏猛得抬眸,“你说什么?”
白苓强硬地重复了一遍。
阮笙也被震撼到了,她看着白苓,忍不住凑到傅予深耳畔,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妈这是一上来就带我们上大招啊。”
傅予深抿直了唇,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有微微颤抖的眼睫展现了他并不安定的情绪。
傅宏明显失了分寸,他猛地把手中的文件扔到地上,“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威胁我。”
“我如果说不呢。”
白苓眸色冰冷,弯了弯唇,“好,既然这样。”
她拿出手机,“我一个电话,可以叫来警察,在婚礼现场把你的好儿子带走。”
傅宏猛地回眸,厉喝道:“你敢!”
白苓挑眉,“我有什么不敢的?”
“是你,敢不敢继续和我僵持下去吧?”
傅宏胸膛剧烈起伏,良久,他坐下,平复了情绪,“我答应你。”
“予深本来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亏待他。”
这话一说出口,白苓还没说话,阮笙却没憋住,轻嗤出声。
屋内几人都朝她看来。
阮笙捂住脸,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刚想到一个笑话,一时没忍住。”
傅予深捏了捏她的手,唇角不经意往上弯。
傅宏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冷冷看了她一眼。
白苓也轻嗤道:“傅宏,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的。”
“当初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把予深送走,只为了给那个私生子挪位置!”白苓赤红着眼,“还私自断掉予深所有经济来源。”
“等我知道的时候,予深一个人打了四份工,每天睡不足四个小时!你当真鬼迷了心窍!”
“今天这一切,都是报应,我没有直接在婚礼现场曝光已经是我的仁慈。”
阮笙哑然失语,她猛地回眸看傅予深,还在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当初傅予深说得轻描淡写,而她就那样傻乎乎地信了,根本没想到,那时候,走投无路的少年被人遗弃到异乡,众叛亲离。
从来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打着四份工。
这样想着,阮笙心里的酸涩和愧疚就快要将她淹没,她咬着唇,嗓子像堵着一团棉花似的。
傅予深也正在看着她,安抚性地冲她摇摇头。
这番话说出来,傅宏面色变了变,身上的戾气和气焰散了些,但依旧反问:“你抨击我,那你呢?”
“你不也是过了很久才知道吗?你和我又有什么分别?”
傅宏目光如炬:“你现在这样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不过是因为你个人咽不下那口气。这一辈子,你何时愿意低下头颅?”
“戴了二十多年的绿帽,不好受吧?”
“又有多少是因为傅予深?!”
又是这样尖锐的言语,从未考虑过傅予深听到会如何作想。
阮笙突然恨极了傅宏。仿佛回到那年夏天,少年躲在房间里,清澈的眸子失去了所有的光。
她心疼地看向傅予深,他静默地听着,眸中无甚波澜,再没掀起一丝情绪波动。
阮笙心尖密密麻麻的疼。
傅宏话说完,白苓倏地失语,眸中明明灭灭,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般,她咬牙切齿,盯着傅宏的目光阴冷无比,“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
“现场的大屏幕上能立马显示这个文件内容?”
傅宏像被掐住了嗓子版骤然失语,他冷笑着点头,“好。”
“很好。”
他握紧了拳头,当先转身欲走。
白苓云淡风轻道:“走可以,一下你上台说话的时候,公布予深在华骁的掌权人身份。”
傅宏脚步一顿,面色阴晴不定,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在出房门前,傅宏和傅予深静静对视。
傅宏扯了扯嘴角,“真没想到。”
“你所说的入主华骁,是以这种方式。”
“真是我的好儿子。”
傅予深眸色淡淡,“只要达到目的,什么方式不能用。”
直到傅宏离开,白苓也没有再多待的意思。
她面色不太自然,冲阮笙点点头:“我就不和你们待一起了。”
“我去看着傅宏兑现诺言。”
说完这些,她眸光落在一旁低着头的傅予深身上,张了张唇,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白苓挺直腰背,面色重归平淡,“我走了。”
阮笙其实期盼着白苓能多待一会,至少和傅予深说几句话。但见两人这般,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
直到白苓的快要出了门,傅予沈突然抬头,眼尾微红,“妈。”
“你不和我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