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傅予深轻轻反问一句。
他撸起袖子，带着骨子里的傲，俾睨众生：“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
接着傅予深一脚踹开了压着阮笙打的男生，扶起她的同时，偏头看向另一个说话的人，淡淡道：“我妈也不让我和无用的人玩。”
“还有谁要打？过来。”
傅予深比这些孩子都大一些，平时看着显山不露水，但刚刚那一脚的力道明显是练过的。其余的人气也出了，没人还愿意去触这霉头，面面相觑一会，都拍拍屁股跑了。
少年傅予深满身书卷气，一举一动都带着规矩，那是阮笙头一回见到那般锋芒毕露的他。
“你为什么要帮我？”阮笙雪白的裙子满是脏灰，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狼狈又可怜。
傅予深移开了视线，声音无波无澜，“我并不是帮你，只是因为阮叔叔是英雄。”
这不算一个圆滑的答案，但又没有任何别的答案能比这个更让她开心。
*
“阮笙。”
“快起来吃饭。”
有声音入耳，阮笙从迷蒙中睁开眼睛，入目便是梦中那张熟悉的容颜，只不过成熟多了，一时她竟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暮色已临，从窗外倾泻进来，带着令人眩晕的色彩。
就着这样的光影，傅予深的脸仿佛最精致的油画，带着光阴的浓度，穿破时空般直击心魄。
阮笙的心漏跳了一拍，接着便是毫无规则的狂跳。
“你在干什么？阮叔叫你去吃饭。”傅予深语气染上些许不耐，“醒了还装没听到？”
阮笙：“不是装没听到。”
她下意识道：“是你太好看了。”所以我听不见别的声音。
话说出口，两人都惊了一瞬。
傅予深眸中都闪过错愕。
阮笙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他妈的她刚刚说了什么？？！！
心中有一万个小人在狂叫，但阮笙面上还是不为所动，动作自然地对着梳妆梳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
片刻才彻底地清醒过来，回想起今夕何夕——原来她就这样趴在房间的桌上睡到了天黑。
想到刚刚脑子不清醒说出的话，阮笙不敢回头，只敢对着镜子装鸵鸟，却仍然耐不住好奇心，悄悄在梳妆镜里寻找傅予深。
却恰恰对上了傅予深的视线，瞳孔漆黑，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秒，傅予深便移开了视线，似是一刻都不想和她对视。
阮笙垂下了视线。
两人无言，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间，下楼。
饭桌上几乎是阮建树一家人在和傅予深说话，阮笙埋头吃饭，只字未言。
下午封尘在记忆中的梦境让她很难再打起精神。
吃过饭，阮笙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阮建树顺口提了一句让她留宿。
阮笙笑笑，笑意不达眼底，“不了，房间还需要打扫，不麻烦佣人了。”
大婶程文看了一眼还在场的傅予深，连忙惊道：“呀，笙笙啊，这都是婶婶的疏忽，佣人竟然背着我偷懒，我明天就核查惩罚！”
“不用了，谢谢婶婶。”
阮笙没有心情和他们虚与委蛇，出门的背影，不带什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