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点忙活到七点半,才算把日出整个过程拍完。
刘青让阮笙和韩菲合作拍出一个成片,他自己拍一份。
但阮笙却是一个头两个大,合作完成比单独完成更难,至少和韩菲合作是这样。
“听我的,以那块岩石为基准,周围还有斑驳云层做衬托,光影会一点点外露。”韩菲冲她说,“这样光线才会有层次感。”
阮笙看了一眼那边的岩石,周围除了云层,光秃秃的,或许呈现的光影效果是不错,但丝毫没有和本次纪录片所在地相挂钩的因素。
她摇摇头,冲另一边指着,“那边更好。”
“太阳升起时,湖上会有倒影,更有意境。”阮笙俯视湖边,岸边还有女人在洗衣服,这样冷的天,湖水有多冷可想而知。
“还可以拍岸上的人。”
韩菲翻了个白眼:“刘老师是叫我们拍景!自然是最大限度地把景色拍到极致。”
她又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你根本不清楚拍日出应该有的摄影技巧?”
阮笙懒得和她吵,直接搬动三脚架,对上了她所想的方向。
韩斐气得瞪大了眼,阮笙冷淡地朝她看去,手指竖在唇边,“不要吵。”
“配合我完成工作。”
“换最长镜头。”
“长镜头,画面中的太阳占比过大,缺乏美感。”韩菲不屑道。
在她眼里阮笙便是在毫无章法地出风头,她先不和她争,一会再让她出大丑!
阮笙没有理她,接过她递来的镜头换上,随即专注地盯着摄影机。
天边渐渐泛起曙光,一缕金光缓缓洒下,平静的湖面也因为太阳的光反射出轻微的涟漪。
阮笙屏息凝神,不停根据太阳出来的频率调动光圈,同时轻轻移动镜头,保证整体的连贯性。
待拍完整个过程后,阮笙头上已经细细密密爬满了汗。
韩菲看着她的慌乱的模样,心中冷笑。肯定是因为基础不扎实。
“好了吧?”韩菲冷冷问:“一下刘老师要问起来,你可不要说我和你一起……”
“你先别吵。”阮笙有些不耐,她倒放摄影机里的成片,直到看完,心中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回去吃早饭吧,一会把成片拷到盘给我。”
刘青一边收拾用具,一边朝她们说。
“下午老地方集合,要继续上山采景。”
“知道了。”
这几天主要还是拍外景,每天安排地都非常满,有时候累麻了,阮笙对于辛苦的概念甚至都淡薄了很多。
除此之外,阮笙觉得组里的李云悦对她尤其好,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亲切感。
有时候会送她一杯姜茶,让她好好保暖,有时候甚至给她几双鞋垫,又或是叫她把被子拿到她那里去晒。
又会在空闲时,拉着她说话。
笑眯眯地让她莫名脸红,“你和予……先生空闲时都会干什么呀?”
就这个问题,阮笙着实思考了一下,他俩都干什么来着?
淦,好像没有两人都很空的时候。
傅予深尤其忙,除了晚上和她那什么的时候特别热忱,其余时候干什么都一副耽误他赚钱的架势。
岂有此理!
阮笙不太好意思说实话,轻咳一声道:“就……一起锻炼?”
床上加床下。都有。
“真不错,年轻人习惯真好。”李云悦笑着夸赞。
阮笙:“……”
但她们俩每次说不了几句,韩菲总是会插进来。
“李姐,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呀。”
李云悦表情未变:“就和小阮聊聊她爱人。”
说起傅予深,韩菲倒显得比阮笙还激动,“聊傅总啊!”
阮笙:“。”
“最近他的天麒系列又卖爆了,x牌手机都卖不出货了!”
李云悦淡笑着点头。
阮笙失了说话的兴趣,坐一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阮笙惊讶得一看,发现信号竟然出奇得不错,傅予深打了电话过来。
顶着李云悦含笑的视线,阮笙有些脸红,“那我……去接个电话?”
李云悦点头。
“信号怎么样?”电话刚刚接通,傅予深就问道。
“嗯?”阮笙有些奇怪,“挺好的。”
“突然就好了。”
傅予深似有些愉悦:“效率还不错。”
“整个县的光纤我已经让人接好了,只不过这个项目申报比较繁琐,花了一些时间,不然能更早。”
阮笙:!!!
她一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竟觉得自己像是霸总文里总裁的小娇妻,来到商场,有一样东西很是喜欢,傅霸总大手一挥,说整个商场都是你的了。
“不愧是你!!!”阮笙笑眯眯地叫他,“傅爸爸!”
傅予深猛咳一声,“别乱喊。”
阮笙就知道他这老古板受不住,忍笑说:“那就,傅霸总!”
“您太霸气了,替汤村村民们谢谢傅霸总!”
傅予深忍俊不禁,低笑了一声。
“最近怎么样?”
“很好!”阮笙挺了挺胸,“感觉全身充满力量!”
她没有说韩菲的事,女人间这些见不得人的恩恩怨怨没必要嚷傅予深为此浪费时间,她挑着好的说:“同组的有一位编导,李姐,对我特别好。”
傅予深默了几秒,说:“说明我们家笙笙惹人喜欢。”
阮笙被他这话搞得毛毛的。
要没记错,除了床上,他从不这么叫她。
她还记得年少时他喊得那一声,她还没来得及激动,下一秒他就说感觉是在叫自己,打破了所有旖旎。
所以阮笙犀利地认为,这里面有什么端倪。
“你叫我什么?”
傅予深语气有些尴尬,“笙笙。”
“太普通了。”阮笙故意逗他,“感觉像叫你自己。”
傅予深:“……”
阮笙装作生气的样子:“你喊我一声宝贝。”
“……”
那边迷之沉默了好几秒。
阮笙知道他喊不出口,憋着坏逗他,“给我喊,不喊我生气了。”
“以后每天喊我一句宝贝,然后把我的备注也改成亲亲老婆。”
傅予深张了张唇,还是说不出口。一时手机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我们冷战三天。”阮笙威胁他。
阮笙也从没指望傅予深会喊,不抱希望的时候,那边传来一句低哑中还有些无奈的声音。
“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