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暧昧不清。
就算听起来像是朋友，但经由傅予深低沉的嗓音辗转，瞬间就变成了让人沸腾的八卦。
阮笙余光里甚至看到了莫丽丽笑得一脸促狭的脸。
阮笙握住傅予深的手，暗自使力捏他，尽力保持镇定，“客气了，傅总。”
“合作愉快。”
其实就是拍一个杂志的封面，阮笙不知道拍了多少期了，她自觉也算一个优秀的摄影师，业内获得的赞誉也不少。
但出的状况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下午多。
拍得不好。
被傅予深黑如点墨的眼睛看着，她按快门键的手都有些抖，怎么拍都达不到她心中想要的效果。
阮笙有些狂躁，不过还好傅予深不喜欢许多人围着，摄影棚内除了几个必要的工作人员没有其他的人。
阮笙怎么也不满意，被傅予深深邃的眼睛看着，仿佛看穿一切般，让她更加窘迫。
自己好像就没有在他面前扬眉吐气过一回，阮笙想起这点，心里更堵了。
“过来。”傅予深看起来也不急，声音平静。
阮笙一愣，走过去，低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商业杂志，因为请的都是商界精英，他们一般就是穿着西装坐着，或者抱臂站着。动作很简单，但要想拍出那种干练和精英味，就需要摄影师抓神韵和后期加工了。
而阮笙觉得，没拍出那种感觉。
傅予深气质很好，沉稳清淡，站那里就一股子我一分钟能赚两个亿的调调。今天的场景他就简简单单坐着，也有那种味道。
就这样一个人，阮笙觉得，自己把他拍得像……男模。
容貌过盛，气质过冷，但那双眼眸却漆黑神秘，熨帖的西装，衬衫扣到了最上面一颗，禁欲得让人不住心跳。
太适合镜头了，阮笙觉得傅予深单靠脸也能吃饭，甚至富得流油。
“你平时都这样工作的？”傅予深皱眉，看着走过来还心不在焉的阮笙。
又来了，这种说教的调调， 和年少时很像。
阮笙下意识反驳，“谁说的！”
“我很认真的！”她不服道，“原本都没事，就今天没感觉，就是模特的问题。”
听到这话，傅予深瞥她一眼，淡淡道：“我就坐在这里，也能给你产生影响？”
阮笙一噎，“你别胡说。”她把拍出的照片给他看，“你不觉得，有点问题？！”
傅予深只扫一眼，道：“有什么问题？”
阮笙做着手势，像是很难描述那种感觉，最终她控诉道：“这商业杂志，怎么就你拍得和时尚杂志一样？”
“你不觉得你在勾引人？”她意味不明道，“把你那眼神收一收。”
傅予深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怔了好几秒，突然愉悦道：“这就是你心不在焉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在勾引你吗？”
阮笙炸了，“我怎么可能被你勾引？”她义正言辞，“我是在提醒你，注意影响！我也知道你没怎么上过杂志封面这种大场面，我希望你收敛一下。”
傅予深笑了，突然朝摄影棚内另外几个工作人员招招手，问：“这些照片拍得怎么样？”
其中一个就是廖敏，她也干了几年了，看到图片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艳。
廖敏作为傅予深的忠实颜粉，不住赞叹，“这拍得好啊！太好看了啊！简直就把傅总您的美貌和气质展露无疑！”
傅予深挑眉，“可阮摄影师说她不满意，说是我的问题。”
廖敏毫无节操，惊异道：“您怎么可能有问题！您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模特！一定是摄影师有问题。”
阮笙：“……”
傅予深嘴角微勾，“阮摄影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怎么别人看的就正常。”他突然凑近压低了声音，“你看就觉得是在勾引人呢？”
阮笙靠近傅予深的耳边变热了，头皮发麻。
她觉得傅予深变了，在外人面前冠冕堂皇装模作样，在她面前，极其恶劣。
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你……”
傅予深已经侧过身，表情如常，冷淡自持。
呸。
廖敏眨了眨眼睛，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这看起来就疏冷的傅总刚刚竟然在和阮笙说悄悄话！
然后阮笙耳朵红了。
他们社里的人对阮笙都有了解，明明出身京城阮家，性格却很是随和。但思维特直，在男女方面就和不开窍一样。追求她的人明里暗里，如过江之鲫，可她每次都能四两拨千斤地回绝。
说她没架子，追求者却连边也摸不着，说她有架子，她又能和你一起在街边吃沙县。
但就这样的阮笙，在清冷疏离的傅总面前，脸、红、了。
而那位傅总也是，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便是嘴角也噙着极淡的笑。
廖敏心中的小人欢快地转，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
除了之后的修图，阮笙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傅予深后续还有访谈。
阮笙收拾收拾，准备开溜，又被仿佛安了激光雷达的莫丽丽逮住了，她不赞成地戳戳她额头，“你也给我去看着。”
阮笙默默放下已经拎起的包。
阮笙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前面一小部分。
许临是杂志的记者，负责采访和写稿。
许临提前做了功课，作为一名从业五年的专业记者，问得问题很有深度，但阮笙看出，他并不轻松，全身紧绷着。
问题涉及了很多专业名词，都是科技方面的专属名词，阮笙听得一知半解。但也能听出傅予深回答精简，逻辑清晰，将那些艰涩的东西拆析地尤其清楚。
这种商业专访外行人看着是很枯燥的，但阮笙却看入了神。她靠在门边，愣愣看着坐在正中心的男人。
历经周转，他依旧耀眼。
幸好，他依旧耀眼。
许是阮笙的目光太过明显，傅予深在问题空隙分神扫了一眼，正和她对着，触及她的怔怔的眼神，傅予深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阮笙轻咳一声，极其刻意地转开了视线。
许临正问到了最后几个问题，面上有些尴尬。
尽管是商业杂志，但请来这样一个人物，自然要引一些爆点。
许临讪讪一笑，道：“傅总，还有几个问题。”
傅予深颔首。
“目前了解到，您还是单身，敢问像您这么优秀的人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