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当场就打断贺衍，半开玩笑道：“哎哎哎，工作不夹杂私人感情啊，该怎么样怎么样。”
“我也是第一次拍时尚封，有什么不足直接指出。”
贺衍深深看她一眼，语气含笑，“好啊，阮摄影师。”
两人如此熟稔的互动让艾利面色有些怪异，心里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怀疑。
她发了微信给孙蕊。
【阮笙和贺衍关系好像不一般。】
孙蕊回得很快：【阮笙从前就跟着圈子里一个姓赵的纨绔公子到处混，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有暧昧。】
【你仔细盯着点，两人要有什么不对，留点证据，我会让予深看清楚阮笙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艾利皱了皱眉，直觉这不太好。但好友请求，阮笙给她的观感又确实不太好，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与此同时，美国正是深夜，尽管一夜没睡，但傅予深因为时差，了无睡意。
他工作从来很专注，但今晚心中却躁意横生。
离开这么久，阮笙一直没有回消息。
一直，没有。
傅予深又忍不住点亮屏幕，看着最后的聊天记录，皱了皱眉。
这句话说得是不是太正经无趣了？明明晚上还在耳畔说爱他，怎么转瞬间这么冷淡？
不会真在哄他吧。
傅予深摩挲着手机，心里满是陌生的难耐燥郁。
就…像个刚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
想到这个形容，傅予深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作为一个已经结婚的成熟男人，怎么可能和那些小年轻一样。
打电话，发微信都是很正常的事。
有什么好纠结的。
傅予深不再犹豫，正准备拨通阮笙的号码，手机显示有电话打过来。
傅予深连忙扫了一眼手机，看到来电人，面无表情地接了电话。
“什么事。”
郑萧一接电话便感觉老板今天格外冷淡，他紧了紧嗓音，“傅总，您上次让我查的FN主编的事有了后文。”
“说。”
“艾利朋友不多，和家人感情也很疏远，唯一联系最多的朋友便是……”
“研发部的孙组长。”
郑萧得到消息时，非常震惊。
这孙组长在公司名声非常好，长得漂亮又绝顶聪明，虽然抵不上老板夫人那种姿色，但这样的条件，公司追她的人一大把。
孙组长也是出了名的高冷，一概拒绝，好像也只有在面对老板的时候，才能见到她破冰的模样。
这样一想，郑萧心里升出了一个极有可能的猜测，仿佛看了一场八点档的电视剧。
自家老板还真是个祸水。
又或是女人心，海底针，孙组长那样的人当真不可貌相。
手机那头的老板一直没说话，郑萧心有些惴惴。傅总对夫人什么心思，身边没人不知道，但这孙组长也是最早就跟着傅总的骨干之一。
郑萧不免将自己代入了老板的位置，仅仅是一想就觉得纠结地要命。
正宫是一位长得和仙女似的搞艺术的名媛，同时身边还有一位漂亮女天才一直追随到今天。
现在似乎还有后院起火的趋势，就是不知道老板怎么抉择了。
良久，郑萧听到老板说：“等我回来，会把孙蕊重新调回美国。”
挂了电话，傅予深指骨轻叩着桌面，面色很难看。
他倏的就回忆起很多东西。
孙蕊是他所认识的女孩中，少见的优秀。
但也仅此而已。
学校里的绯闻，他有过耳闻。可他从来只觉得无厘头，从初中开始，这类传言就没有断过。
作为曾经的当事人之一，傅予深觉得阮笙那种大咧咧的性子根本不会把这种东西放在心上。
更何况，那时候小姑娘一见着他，就躲得远远的，似乎一眼不想看他的模样，他贸然上去澄清这个，算什么。
想起五年前，小姑娘对他说的所有话，其中就有一句，“你都有女朋友了，还来pua我？”
傅予深突然无比头痛，到现在才真正清晰地认识到，他们之间到底横亘着多少细枝末节的误会，跌跌撞撞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傅予深又回忆起每次讲到孙蕊时，小姑娘的态度。他到现在，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
对于孙蕊，他把她当做可靠的工作伙伴。这么些年来，他没有心思经营任何除了阮笙之外的感情，或许潜意识里知道孙蕊的感情不简单，但在她没有明示的时候，他也当选择性看不见。
毕竟，起初的那五年，她确实做了很多，鼎深走到今天，有她的付出。
得知这一切，傅予深说不清什么感觉，阮笙是他的爱人，他会尽一切给她绝对的安全感；但也做不到给孙蕊过重的惩罚，远远将她调走是给孙蕊的选择。
但这些都可以延后，傅予深转动着手上的婚戒，他想他要快点回去，和那只小鸵鸟好好谈一谈。
*
这几天，阮笙很忙，每天对着贺衍的照片研究风格。
傅予深也找过她，但往往因为时差和两人都很忙碌的原因，聊了上句就没下句。
给人的感觉依旧不像是前几天还在床上这样那样的关系，反倒依旧是不得不凑一起过日子的塑料夫妻。
阮笙有时走神，会怀疑那天晚上的傅予深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只是她出现幻觉了。
“你干什么呢？”一只修长的手突然出现在眼前，晃了晃，贺衍调笑道：“哟，这天天盯着我照片，还没被我帅到呢？”
阮笙无奈地看过去，“你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我？”贺衍拖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真没良心呢阮笙笙。”
“我天天来，为了谁，不是为了你？”贺衍突然凑近，目光有些痴迷地看着阮笙白皙的侧脸。
他见过的所有女孩，都没有眼前这一位更让他心动，她是真正的雅典娜。
酒吧驻场的时候，她一次为他开十瓶酒，经常坐在第一排听他唱歌，那双美眸光是看他一眼，他就全身酥麻。
他表白了，在宿舍楼下唱歌，尽了所有的努力和真心。
在众多人围观的目光中，她拒绝得没有一丝犹豫，语气温柔却残忍：“谢谢你，歌很好听。”
“但，不好意思啊。”
时隔这么久再见，贺衍还是不自主地心动，他还想尝试一次，想触及雅典娜的裙摆。
他满怀期待地凑近，她身上清雅的香气一阵阵涌入鼻尖。
结果阮笙猛地避开他，突然站起身，蹭蹭蹭往门边走了好几步。
贺衍错愕地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看到她像只归巢小鸟般就要扑进男人高大的怀中，声音泛着他从没听过的甜：“你，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