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采景工作做完,制片组就要彻底深入乡村,拍摄当地的风土人情。
每天打交道的除了组里的,还加入了新鲜的村民。
纪录片主要从习俗,教育,美食等等方面,多角度拍摄记录。
这天下午,拍摄组的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刘青看起来很是兴奋,一贯不苟言笑的表情含着笑:“据说今天是这里惯有的风俗,村民会换上寿衣,在河边围着跳舞。晚上会有盛大的仪式。”
阮笙一听眼睛就亮了,“真的啊,好有趣。”
“不错,正是个好机会,我们好好见识一番。”
阮笙点头。
跟拍虽然很辛苦,但能见识到这些,也算是额外的收获。
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便见到了忙活着的村民。穿着整齐鲜艳的寿衣,上面还配有民族特有的首饰,正在做准备工作,今天全村人民都要聚在一起吃饭的。
阮笙惊奇地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食物,听着他们特定的方言,前头有村长负责带路翻译。
她倏地就想起这里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但这里的人民依旧快乐自在,保持着惯有的风俗,一年又一年。
村长还在说:“我们这里啊,一直没机会等到外面的大老板来开发。”
“真的谢谢你们啊!愿意来我们这地儿,吃苦受难得宣传。要是有大老板看上了,带领村民发家致富,真是谢天谢地啊!”
“这最近村里就通了光纤,信号好了这么多,就是城里的一个大老板给的钱,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村长声音有些哽咽。
刘青一听,笑了:“这还真不是我们的功劳。”
他朝跟在后面的阮笙抬了抬下巴,见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四处张望,把她喊回了神。
“阮笙,我们组的实习摄影师。”
阮笙猛得回神:???
“给村里通信号的就是她的爱人,鼎深科技的傅总。”刘青挑眉,促狭道:“一方面傅总是个优
慈善正义的企业家,但还有原因……便是为了和阮摄影师联系了。”
随即阮笙看见村长用一种如同看见再生父母般的眼神看着她,“好啊,真好,阮小姐和傅总真是鹣鲽情深啊!”
“……”
晚上的地点便在河边,那里有一颗百年老树,阮笙跟拍的时候听见有小姑娘谈论着晚上要把荷包挂在树的最上面。
她猜测这是一种祈福仪式,心中暗自记下,自己也要挂一个。
仪式开始后,由村长上台发言讲话,穿着隆重的村民们兴奋地坐在下面。
由于为了宣传,给纪录片呈现最好的效果,所以今天办的比以往都要盛大。
所有村民围着篝火转圈跳舞,这里的分镜头拍摄他们组并没有分到,所以阮笙也跟着进去,混在村民间,手挽手蹦跶。
不少阿姨还忍不住问:“小姑娘,你有男朋友吗?”
“我家儿子,可有出息哩,去了城里上班,你愿不愿意相看相看?”
阮笙哭笑不得,“阿姨,我都结婚了。”
“你结婚了啊?!”
“那大娘怎么刚刚看到你在老树下挂荷包哩?”
阮笙:?
她讶异反问:“挂荷包怎么了?不是祈福吗?”
大娘笑了,“害,这可不是祈福,在树上挂荷包的是未结亲的女儿,小伙子打弹弓,弹中谁的,说明有缘。”
“要一起跳一支舞。”
阮笙:“……”她现在去取还来得及吗。
结果还没行动,那边村长便出了声:“年轻小伙子们!到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阮笙扭头看过去,欲哭无泪。她挂的地方很是显眼。
最后,她的“有缘人”是一位二十岁的小伙子。
小伙子浓眉大眼,在看见她后,便羞涩地移开了视线,看起来很是纯情。
阮笙旁边的大娘八卦地笑了,冲她说:“呀,不得了不得了,小姑娘,这阿德勒可是我们村最俊的小伙子了,多少小姑娘喜欢他呢!”
阮笙无奈笑了笑,心里也知道是她自己的过失,没有弄清楚就挂了上去。
但他们风俗自己既然参加了,也不好违背。
于是她站起身,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朝阿德勒走去。
“你,你好。”阿德勒躲闪着眼神,支吾道。
阮笙:“你好,我是《寻乡》跟拍摄影师阮笙,很荣幸和你共同完成这一支舞呀。”
“我可能不太会跳你们的舞,麻烦你多担待啦。”
阿德勒受宠若惊地揉着后脑勺:“好,好,我会跳,我会跳。”
阮笙受精英教育,自小学过舞蹈,虽不精,但会的舞种多,手脚很是灵活,做起动作来非常轻巧。
这个舞不难,跟着地上舞动的竹竿跳动,手部配合做几个动作,不停变换着位置,跳起来非常有趣。
而且舞伴间并不十分亲昵,只时不时拉个手,换个位置。
跳下来后,阮笙很是开心,不停地笑,倒是阿德勒脸通红。
那天回去路上,阮笙连扛摄影机的步伐都轻快了些,不停和李云悦说着话。
“李姐,今天真的好开心呀,这难道就是苦中作乐?”
刘青点了一支烟,笑着冷哼一声:“年轻人就是没吃过苦,这就苦中作乐了?红军长征的苦知道吗?人家那才叫苦中作乐。”
李云悦打断刘青:“人小姑娘娇养着长大,老公也把她当个宝似的,能来这里跟你这个老头子学习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
刘青不自然地挑挑眉,“教育人呢,就你拆我台。”
阮笙忍不住勾唇笑。
李云悦拍拍她的肩膀:“别怕,李姐罩着你。”
阮笙偷偷和她比了个眼色。
同行的韩菲一言未吭,倒是罕见得沉默。以往这种时候她必要插两句嘴,如今连眉眼也阴翳了些。
阮笙最近也小心了很多,每天基本不留她一个人在住处,回去后也会检查床铺和东西有没有被动过。
但一切看起来很正常,除了最不正常的韩菲。
洗漱后,阮笙一个人在外面晃悠的时候和傅予深打了电话。
那边却像是打翻了 醋坛子,语气沉沉:“舞跳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