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觉得，张承安不适合做明星，适合做管理。”
“时间管理大师，资源管理大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戏剧表演大师，管理属性拉满。”
唐钰彤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诚恳。
对于道德上的瑕疵，该批评的自然要批评，但这不妨碍唐钰彤对她能力上的认可，尤其是在了解完这些女生之后。
“乖乖，还有一个计算机天才少女。”
唐钰彤在了解完对方之后，忍不住对着陆玺燃小声感叹。
“这种专业人才，倒是有很多家抢着要，但以她的能力，感觉去哪一家都有点亏。”
陆玺燃闻言也略微测试了一番，基本的黑客技术这姑娘全都会不说，而且还有一些是陆玺燃都不了解的。
“把你男人叫来。”陆玺燃一锤定音，“这种人才应该交给他。”
“什么叫我男人？最近正在闹别扭呢。”唐钰彤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拨电话的速度却非常快。
陆玺燃早就习惯了唐钰彤和南嘉木的相处方式，这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为了芝麻绿豆点的小事闹得分分合合，可偏偏每次分了之后又能合，一段恋爱谈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从某些角度来说，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南嘉木这辈子就对三件事上心。
1.唐钰彤的事情。
2.顾宴的事情。
3.计算机的事情。
面前要介绍的这个女孩，算是三件事都占齐了。
毕竟陆玺燃的事情就是顾宴的事情，他还是被唐钰彤叫过去的。
在对姑娘进行了简单的测试之后，就连南嘉木也忍不住感叹。
“这张承安真他娘是个人才，这种天才少女都能被他找到！”
姑娘名叫钱九，从小就属于偏科特别严重那一类的，性子也有些固执，不爱跟其他人打交道。
因为原生家庭并不幸福，钱九成年之后就独自一人居住。
在见到张承安真人之前，荧幕上的张承安就是她狭小世界的唯一精神寄托。
按理来说，这样的两个人不应该有任何交集，可耐不住张承安是一只闻到利益味道就会往上凑的猫。
出于维持生计的考量，钱九接了不少外包的私活，这里面也不乏一些明星工作室的任务，但一般跟她对接的都是工作人员，很少有明星本人。
因为钱九做事利落，价格又过分便宜，因此慢慢也在业内打出了名气。
张承安是在听工作人员第N次夸钱九的时候对这个女孩有了印象，随后又在看到钱九的头像时打定了主意要拿下她——那是一幅画，他发在小号上的一幅简笔画。
对于素人，张承安一向不愿意花费太多功夫，他只会挑一些很快就能搞定的。
很显然，钱九被他划分到了这个行列。
他知道钱九喜欢他，而且是非常喜欢他，不然也不会扒到他的小号，用这样一个不怎么好看的随手简笔画作为头像。
至于钱九……她在看到张承安发来的好友申请时，想过是假冒的号，也想过是工作人员开玩笑的昵称，唯独没想过在那头的人真是张承安。
直到他们视频！
屏幕那头的张承安真实又虚幻，尤其是当钱九听到他喊自己名字时，那种前所未有的悸动让她彻底昏了头。
钱九帮张承安做了很多事，其中甚至包括调查陆玺燃。
可惜的是，陆玺燃既没有搞阴阳合同偷税漏税，也没有在电脑里存什么大尺度照片，因此几个月前即便是钱九也没有帮张承安找到什么可以拿捏陆玺燃的东西。
至于张承安本人……钱九早就清楚他是什么人了。
死忠粉最大的本事就是自己骗自己，钱九也不例外。有的时候，她甚至会自我安慰，她已经比其他粉丝要幸福许多了，即便其中包含着谎言。
钱九会坐在这里，无非是因为沈和泽找到她了。她不想对不起张承安，也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同情这些女孩，所以选择坐在这里。
她放不下心中的“偶像”，所以什么都没说。
沈和泽没有逼她，除了一个代号之外，108页的PDF里她几乎没怎么出现。
那些她想要私藏的聊天记录，没有任何一个人强迫她拿出来，即便大家都知道，她手里一定有更加能置张承安于死地的东西。
在这个行业里，道德上的瑕疵不一定会让一个人的演艺生涯彻底完蛋，但像张承安这样暗地里调查他人，给他人使绊子的就很难说了。
明星是被推倒台前的人，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诸多利益牵扯和人脉网络。
即便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快恨死张承安了，但大家还是在努力维护着钱九的内心世界，在乎着她的感受。
女孩子的温柔，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就连陆玺燃也是如此，虽然她不理解这种可以说是无脑的追星，她不理解这种看起来就没有逻辑的行为，但她没有选择质疑，更没有强迫对方按照自己的规则办事。
可以不理解，但要尊重。
这是陆玺燃的一贯准则。
“你愿意跟我切磋一下吗？”南嘉木对着钱九发出挑战邀请。
出乎意料又好像在情理之中，钱九摇了摇头：“不愿意。”
“为什么？”南嘉木不解。在他看来，这种高手过招就像是武侠世界里在争夺武林至尊，不需要太多理由，武痴们见面就能开打，一定要知道谁才是站在巅峰的人。
可惜，钱九毫无斗志。
“没有意义。”钱九望向南嘉木，“我做这个，只是因为喜欢数字世界的纯粹，沉迷于对问题进行分解、归纳和抽象，外加可以补贴生活。”
南嘉木呆愣两秒，抓住了自以为的重点：“补贴生活，就是钱嘛！我们可以定个彩头，就赌一百万怎么样？”
“一百万？”钱九又一次摇头，“太多了，不需要。”
别说南嘉木了，就连陆玺燃都觉得吃惊。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有人嫌钱多！
姐，你要不要这么无欲无求？
南嘉木彻底崩溃了：“什么叫太多了？你又怎么知道你一定能赢我？”
“我手里没有一百万，输了我也给不起。”钱九格外诚恳。
“怎么可能？你帮这些明星做事，这么些年，拿不出一百万？”在南嘉木表示疑惑的时候，陆玺燃适时递上钱九的工作报价表。
怎么说呢？这已经不算是白菜价了，这绝对是地板价！
更不用说，钱九后期帮张承安做事，肯定是不要钱的。
南嘉木今天长见识了，在坐的所有人都长见识了。
在浮华世界里，他们见到了一个真的只需要温饱的人。
就在南嘉木琢磨怎么再次发起挑战，勾起钱九的战斗欲时，钱九突然站了起来，还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