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顾宴的车抵达停车场。
他迈步下车,径直走向陆玺燃的车,随后敲了敲车窗。
陆玺燃这才从茫然之中回过神来,打开锁,方便顾宴上车。
顾宴一上车,并没有直接问陆玺燃怎么了,开口第一句便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陈梦瑶他二叔,我需要知道这个人的信息。”陆玺燃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顾宴并没有问太多的缘由,他知道如果只是表面的信息,以陆玺燃的技术,她大可以自己去查。既然陆玺燃开了这个口,那她想要知道的就是一些私人方面的来往,而且这些来往还不一定留有痕迹。
在明确了目标之后,顾宴走下车,把空间留给陆玺燃。
他看得出来,陆玺燃现在情绪很不好。他既然要去帮陆玺燃调查,肯定免不了打电话联系人,他不想陆玺燃被吵到,希望留给陆玺燃一个安静的空间。
夜幕中,在月光的照耀下,顾宴站在不远处低头打着电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玺燃一个人坐在车内,即便空调已经调到了最高温度,她仍旧觉得浑身发冷。
她的脑海中无数次回想起陈梦瑶临走之前扔下的那句话,她感觉得到,一直以来期待的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可现在她却不想再探寻了……
陆玺燃支撑着双臂,将头埋在方向盘上。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茫然、无措、愤怒,或者是不可置信……
她知道母亲的性子,也可以肯定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她之所以感到愤怒,是因为她不敢想象母亲在临死之前遭受了什么样的迫害,内心有多么的绝望。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陆玺燃再次抬头的时候,顾宴已经没有打电话了,但他依旧站在不远处。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车上,也没有上陆玺燃的车打扰她。
他就在陆玺燃目光可及的地方静静地站着,背靠着一棵大树,手机在他的指尖旋转。
他没有过多地询问陆玺燃,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陪伴着陆玺燃。
几分钟后,陆玺燃按了一下喇叭,顾宴这才向着她的车走了过来。
等到顾宴上车时,陆玺燃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陆玺燃面色平静地问道。
顾宴先是观察了一下陆玺燃的情绪,然后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查起来有些麻烦,陈家的人花钱买断了消息,我目前知道的信息也还不全。”
陆玺燃深吸一口气,“直接说吧,知道多少说多少。”
顾宴缓缓开口:“陈梦瑶的二叔叫陈文藏。陈老太太的几个孩子,多多少少都在各个领域有自己的建树,唯独这个陈文藏,从小就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主。长到三十岁,还是全靠家中父母兄弟的接济活着,膀大腰圆、满肚肥肠。更为离谱的是,他后面还动起了歪脑筋,就是借着自家的名声出去诓骗。陈家在文娱界也算是举足轻重的存在,陈文藏偶尔会跟他那些酒肉朋友吹嘘,说自己的人脉有多么的广,只要多少钱或者答应他什么要求,就能在什么戏里给个角色,或者帮忙弄张哪个学校的毕业证书。其实这些全都是吹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因为陈家的背景,还真有一些个脑子不清醒的会上陈文藏的当。”
听到这里的时候,陆玺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我母亲也被陈文藏骗了?”
在她看来,陆安除了在自己父亲这件事上糊涂得过分,在其他事上倒是很清醒,应该不至于此。
果然,顾宴摇了摇头:“不是你母亲,而是你父亲,或者说是沈楚瑞。”
顾宴知道陆玺燃跟他这个生物学父亲之间的事情,因此立马改了口。
“沈楚瑞?”陆玺燃气得咬牙切齿,她不知道自己母亲还要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遭多少罪才算够。可她同样想不通,沈楚瑞这个人长得虽然也不差,但从未听说过他有想要进圈发展的意思,他的那个便宜姐姐沈玲也是如此……那又有什么事情能让沈楚瑞跟这个陈文藏扯上关系呢?
顾宴知道陆玺燃心中疑惑的是什么,他适时地开口:“沈楚瑞的学历好像有点问题。”
陆玺燃立马明白了顾宴的意思,看样子沈楚瑞是为了这所谓的学历才跟陈文藏蛇鼠一窝。
陆玺燃还想再问什么,顾宴却沉声说道:“都是些陈年往事,要调查起来也不容易。目前我只能查到这些,具体的我还会继续查,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的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知道事情的全貌是不太可能。
陆玺燃沉下心来,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先回去吧。今天耽搁了这么久,阿姨肯定担心了。”
顾宴也跟着叹了口气:“我妈说是已经睡了,但我还不了解她?八成是还偷摸等着呢。我们不回去,她睡得也不安心。”
说起这个,陆玺燃倒是有些好奇:“以前阿姨也这样吗?”
顾宴摇了摇头:“她以前可不管我,我几天不回家她都睡得特别香,只是多次叮嘱我不许沾染那些花花草草,说不然没法跟故人交代。那个时候我也叛逆,她越说我越不听,但好歹守住了完璧之身,这才没有遭你嫌弃。”
顾宴这话听得陆玺燃一愣一愣的。
顾宴还是完璧之身?
不对啊,顾宴是不是完璧之身,跟她陆玺燃又有什么关系?
陆玺燃感觉顾宴在解释什么,可顾宴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又说道:“今晚你就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子一起回去吧。”
他也是开车来的,车子留在这里,顾宴担心给陆玺燃留下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可现在他又不想跟陆玺燃分开,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陆玺燃坐他的车,大不了明天早上他再送陆玺燃一趟,这也好过两人此时忍受分开之苦。
嗯,也有可能是他一个人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