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你这每天勤学苦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备战高考呢。”
散漫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陆玺燃抬头望去，只见顾宴端了一杯果汁斜倚在门口，同样望向自己。
陆玺燃晃了晃手中的剧本：“人生苦短，机会难得。”
顾宴慢悠悠地走进来，将手中的果汁递给陆玺燃：“老太太安排的任务，说是什么富含维c，必须喝了。”
陆玺燃也不含糊，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那气势竟有几分豪气干云的感觉。
看陆玺燃喝完，顾宴冲陆玺燃一抱拳：“女侠好酒量！”
陆玺燃没有理会顾宴的打趣，挥了挥手，示意顾宴可以退下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越来越熟稔。
顾宴也不是什么拘小节的人，见到陆玺燃的动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掸了掸衣袖，单膝佯跪。
“喳。”
“老奴这就去办。”
陆玺燃被顾宴这样逗得忍不住发笑，握着剧本的手都在抖。
其实跟顾宴在一起，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愉快的，他不会刻意凹什么霸总气势，也不会高高在上，仗着有钱为所欲为。
与他相处久了，甚至能感受出来他身上透露出的亲和随意。
顾宴按照吩咐把陆玺燃递过来的杯子还回去，可让陆玺燃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又回到了陆玺燃的旁边，像昨天一样，把陆玺燃抱在腿上。
陆玺燃像是已经习惯了，索性把他当成个人形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继续看自己的剧本。
顾宴似乎很喜欢用下巴去蹭陆玺燃的脖颈，但陆玺燃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穿了个高领的上衣，硬是一点皮肤都没露出来。
顾宴戳了戳陆玺燃的腰，陆玺燃那处格外敏感。
陆玺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打扰自己看剧本，顾宴却皱着鼻子开始扒拉陆玺燃的衣领，那模样像是一只笨手笨脚的小猫咪。
“防我比防贼还严。”顾宴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样？”
陆玺燃眨巴眨巴眼睛望向顾宴：“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对吧？”
顾宴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那我就直说了。”陆玺燃仰头望着天花板，回忆自己这今天的感受，“有的时候像只猫，有的时候像小狗。”
顾宴万万没想到陆玺燃能给出这样的回答，笑着调侃了一句：“合着就是不像人呗？”
“那倒也不是。”陆玺燃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和顾宴的姿势说道，“你这样抱我的时候，我会把你想成自己点的男模，所以也就懒得挣扎了，就当白嫖服务。”
顾宴被陆玺燃这话气笑了：“好不容易当回人，还不是什么特别正经的营生。”
陆玺燃大着胆子在顾宴的脸上拍了拍：“换个角度想，这是对你颜值和身材的双重认可。”
“那我可谢谢您了。”顾宴拱手作揖。
陆玺燃感觉得到，今天顾宴心情不错，于是也跟着问了句：“那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总这样抱着我吗？这可是合约里头没有的。”
“没有吗？”顾宴明知故问，随后豪气地一拍大腿，“如果没有，让他们加上就好了。”
陆玺燃被顾宴的反应无语到了，这又不是点菜，偶尔加一盘菜无所谓。
可紧接着顾宴又收紧了胳膊，让陆玺燃的后背贴近自己的胸膛，轻声低喃：“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抱着你就会很安心，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充电。”
顾宴这话说得非常认真，丝毫没有刚才油嘴滑舌的模样。
陆玺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低着头看自己的剧本。
他不知道顾宴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面对顾宴的撩拨，只能选择全都不信。
对他们来说，点到为止是最好的。
顾宴也没有继续说话打扰她，而是安静地陪在陆玺燃身后。
半个小时过去了，顾宴轻轻拍了拍陆玺燃：“好了，充电完成，我也要去工作了。”
“记得交电费。”陆玺燃笑着打趣，然后起身挥了挥手。
这段时间顾宴似乎非常忙，想到他今天在停车场等自己的那两个小时，陆玺燃有些愧疚。
眼看着顾宴要出门，陆玺燃连忙说道：“以后不用去等我了，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会跟你说的。我也会注意训练时间，不能总让你跟妈陪着我这么晚才吃饭。”
虽然顾宴什么都没有说，但陆玺燃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知道顾母疼自己。可无论什么感情都是相互的，她不愿意只接受顾母的好而不付出不体谅顾母。
顾母毕竟年纪大了，这么晚吃饭不消化，难免会影响到血糖和肠胃。
顾宴站在门口，转头望向陆玺燃，突然没由来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能真的成为我妈的儿媳妇，似乎是件不错的事情。”
然后就在陆玺燃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时候，顾宴又说了一句：“只不过人生还是要跟自己所爱之人共度，才有意思。”
就在陆玺燃想要张口问的时候，顾宴的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姓名。
顾宴看着手机，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皱着眉头起身离开，去另外的房间接听电话。
陆玺燃呆呆地坐着，她不明白顾宴口中的“所爱之人”针对的是她，还是顾宴自己。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什么所爱之人了，可顾宴呢？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陆玺燃知道顾宴是一个藏得很深的人。
会不会在他的心中也藏着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一个不可言说的人？
如果那个人真的存在，那自己又算什么？
陆玺燃忽然有些心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在意顾宴的感情？陆玺燃慌忙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剧本上，让自己跟随着剧本中的内容，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江湖朝堂。
如果可以，陆玺燃也希望自己成为像琅樾那般聪慧机敏的女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着，陆玺燃本来就回来的晚，如今看剧本又看入了神。
或许是因为白天的训练太过疲惫，迷迷糊糊中陆玺燃竟抱着剧本在书房睡了过去。
顾宴在卧室等了许久，仍不见陆玺燃过来，于是便到书房查看。
望着陆玺燃沉睡的一幕，顾宴眼神复杂。
他本来已经做好孤独一辈子的打算了，但突然出现的陆玺燃却带给了他不同的体验，比起心动这样短暂到虚幻的东西，他更相信自己身体的感受。
和陆玺燃待在一起，有时候他会产生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但他也知道，自己和对方只是协议结婚，在夫妻的身份里，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一些寻常人做不到的亲密的事，但必须有限度，因为谁都不知道打破界限后会发生什么。
陆玺燃说得对，她不是可以关在笼中日日欣赏，给他唱歌取乐金丝雀。
陆玺燃是一只自由的鸟，迟早会飞向更高的地方，到时候，她还需要自己在旁边提供助力，以交易的名义和她打着交道吗？
她不会的，他很清楚陆玺燃的野心，也调查过她的家世，陆玺燃只会比他更厌恶婚姻的捆绑。
陆玺燃似乎是睡得不舒服了，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手臂调整了一下姿势。她睡着的样子褪去了白天的锋芒，卸去妆容的面容恬静优美。
顾宴在集团里提着的那股劲，在看到她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下来。他不相信心动，却不得不相信自己异常的感受。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从未想象过的婚姻有了切实的形状——应该就是这样，应该就是这个人。
顾宴动作轻缓地抱起陆玺燃，他以为陆玺燃会在中途醒来，连怎么和她斗嘴都想好了，哪知道她睡得很熟，脸颊贴在他胸口，十分安宁的样子。
去卧房的路上，顾宴每一步都走得格外仔细，生怕将怀中的人磕了碰了。